“呵呵,我很好奇,你們憑什么殺死我。”吳痕直接站起身來,目光冰冷的看著方魚三人,既然已經(jīng)有人挑釁了他們,那么也就沒有必要在裝了。
站在吳痕身后的那名老人同樣轉(zhuǎn)身,渾濁的目光落在了蘇離三人的身上,他能夠清晰的察覺道眼前的三人實力非同一般。
方魚不屑的看著吳痕,傲然道:“我們是青云書院的學(xué)子,你敢動我們?”
吳痕眉頭一皺,顯然是沒有想到方魚三人是青云書院的人,要知道最近三大派與書院論劍的消息已經(jīng)傳開了,同樣背地里還有一條消失傳遞出來,三大派的師長全部莫名死亡,這樣消息背后的寒意讓不少人心中微涼,雪雁城也算是兩道之間的地域,當(dāng)時對于書院這樣的龐然大物面前,就算是整個雪雁城,也不過是螻蟻一般,僅僅是一名教授便足以屠殺了所有人。
吳痕陰沉著臉,重新做了下去,他知道自己得罪不起蘇離三人,兩名少年與少女的氣息他們都能夠確定,如此年輕便是三境上品的修為,相比便是書院的高手,而且在這一屆的高手之中,女子唯有兩人能夠與方魚的形象相重合,而其中一個人的身份,在丹陽郡那便是天,沒有人敢去打她的注意,想到這些,吳痕的臉上不由的泛起了一絲冷汗。
看著退去的吳痕,方魚也沒有多說什么,畢竟過江龍也可能遇上亡命之徒,她們也沒有必要如此咄咄逼人。
莫雨宮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方魚,輕聲道:“沒有必要這樣吧,終究是在別人的地盤之上。”
方魚還沒有開口,倒是蘇離平靜的解釋道:“我一直都覺得那些有背景卻要裝~逼的人很討厭,既然有背景那就一開始就說出來,這樣可以少去很多麻煩,難道一定要等到別人殺上門了,然后把別人殺了,最后在顯露背景,最后在等待別人的選擇?”
“這樣有什么好選擇的,既然都已經(jīng)得罪死你,別人已經(jīng)沒有活路了,那么自然不會給你活路,提前告訴你我的背景,這樣就算是有人想要出手,也要掂量一下后果,整個大秦還真沒有幾個人能夠無懼這樣的后果,她是方魚,神威侯的女兒,你覺得那些想要出手的人會不考慮一下后果,至于那些已經(jīng)瘋了的人,難道說與不說有什么區(qū)別嗎?”
莫雨宮微微一愣,卻沒有想到蘇離會給出這樣的解釋,這與他之前的想法不同。
將那件殘缺的符器拿到手,蘇離一邊把玩著一邊說道:“思路開闊一點,那些有背景卻不愿意顯露的,其實就是為了踩別人一腳而已,滿足一下心理的需求,如果真的讓人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難道這雪雁城還會有人鋌而走險,我們想要探索那處秘藏,身份的暴露是最好的辦法,這樣一來我們終究是有討價還價的余地,也可以免去許多的麻煩,”
莫雨宮恍然,他也算是動了蘇離的意思,這個時候身邊的不少人看向他們的目光之中也都充滿了敬畏,顯然是猜測出了他們的身份。
“而且,父親在來之前給我一道令牌,緊要關(guān)頭,可以隨時調(diào)動雪雁城五千兵馬,所以就算是有些什么危險,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了。”方魚晃了晃手中的令牌。
四周一些眼尖的人都清楚的看到了這枚令牌的模樣,那一頭神威赫赫的黑魔雕刻的栩栩如生,讓原本猜測的人更加是深吸了一口氣。
這一刻吳痕不得不地下高傲的頭顱,如果之前還只是猜測,那么現(xiàn)在便足以肯定了,帶著身后的老人恭敬的來到了方魚面前。
“之前小人得罪了郡主殿下,還望海涵,希望郡主殿下這一次不要計較吳痕的過錯。”吳痕低著頭顱行了一個大禮,如果是別人他也許還會心存怨恨,可是面對方魚,就算是他在無法無天也不敢心存怨恨,除非他不像在帝國活著了。
如今的生活他很滿意,很瀟灑,所以他必須前來道歉,身后的老人同樣恭敬的上前行禮,雖然是一名五境的修行者,可是在方家的名字面前,他們連抬頭的資格都沒有。
方魚擺了擺手,隨意的說道:“沒這個必要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我還沒這么小心眼,不過我倒是想想你們打聽一個事情。”
“郡主請說。”聽見了方魚的話語,兩人也都松了一大口氣,如今聽說郡主需要幫忙,他們自然是巴不得打上一些邊,在丹陽方家太過強大了,就算是狐假虎威也足以讓他們吳家再上一個臺階。
“不知道靈神露你們知不知道?”方魚很直接的詢問道,也沒有隱藏自己目的的打算。
“請郡主放心,給我們?nèi)盏臅r間,若是真的在雪雁原上有靈神露的消息,我們一定第一時間通知郡主。”吳痕語氣堅定無比,一改之前的模樣。
“那就麻煩了。”方魚也寒暄了兩句,便于蘇離兩人離開了交易區(qū)。
三人一同離開了交易區(qū)之中,方郡主來到雪雁城的消息如同颶風(fēng)一般傳遞開來,這也讓所有勢力的人都收斂了起來,這個時候要是那個不開眼的得罪了來自丹陽城的三人,這些勢力的頭頭可一點也不會客氣。
黑暗下一條條的指令全部下達下來,原本地下的那些小混混全部都變得安靜無比,不敢有任何的作為,生怕得罪了這三位小祖宗。
站在閣樓之上,蘇離翹著二郎腿,百般無聊的說道:“你看,我說的對吧,這個時候免去了太多的麻煩,那些你看不順眼的事情,最近也都不會發(fā)生了,而且事情還會有人幫忙,這就是不得不說的好處,我們也不用太過忙碌了,你說不是。”
莫雨宮不得不對蘇離的看法表示認同,經(jīng)過這么幾天的交流,兩人也不再向原本那樣沉默寡言了,兩個天才少年也算是找到了一些話題。
在對于修行的探討之上,蘇離不得不感嘆莫雨宮的天賦真的很強,甚至與他這樣的天賦讓人感覺到了一絲恐懼。
......
......
夜幕降臨,雪雁城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偶爾卻還能夠聽見幾聲狗吠,蘇離坐在屋檐邊上,享受著四周吹來的溫暖夜風(fēng)。
在他的身旁還坐著莫雨宮與方魚兩人,三盤清爽的夏日小菜,一瓶度數(shù)不是特別高的荊楚金鱗。
金鱗的度數(shù)雖然不是很高,入口香甜,酒味不是很濃,這也是為什么帝國西北的那些漢子喝不慣這樣的酒,在他們看來男人喝得酒就該是濃烈的烈火刀,一瓶足夠放到幾個大漢,那樣的酒才算是過癮。
金鱗太過女子風(fēng)味了,不過當(dāng)年在荊楚這樣的金鱗卻是風(fēng)靡帝國,江南風(fēng)景最是婉約動人,非常適合這樣的金鱗風(fēng)味,不過如今的帝國卻是沒有太多出產(chǎn)金鱗的酒坊了,當(dāng)年的水井坊都已經(jīng)被帝國的鐵蹄踐踏的差不多了,如今唯獨在丹陽還剩下一些,因為這些東西,江南的不少世家子弟不遠千里趕來就是為了一品這金鱗滋味。
三人就這樣一邊享受著夜風(fēng),一邊吃著盤子里的東西。
沒過多久,三盤夏日小吃也就被他們?nèi)私o搞定了,一瓶金鱗同樣解決掉了。
方魚的臉上因為酒的緣故浮上一縷紅暈,讓她看上去更加的迷人。
“丫頭,你說你長大了,到底該變成什么樣啊!”蘇離不由的發(fā)出一聲感嘆。
“你一直看著,其實也就那樣。”方魚微微一笑,目光直直的看著蘇離。
莫雨宮嘴角掛起一絲溫和的笑意,他可是看出來方魚的心思,這些年來在書院,他同樣見過一個少年如此對待方魚,卻終究沒有打開那扇心房,如今終于看見這個少女對人動心了。
遠處的狗吠聲,清晰無比,一行人馬在夜色下急速趕來。
雪雁司徒,在雪雁城內(nèi)同樣是排名前五的家族,可惜今日卻遇上了‘瘋魔’董家與‘鐵騎’宋家,這兩個在雪雁城中同樣排名前五的家族,而且雪雁樓在今夜也沒有停下手,暗處擋住了不少司徒家的高手。
一夜之間的屠殺,讓司徒家精銳幾乎死去,高手同樣深陷泥藻之中,難以脫身,而且方魚今日出現(xiàn)在城中,讓城主府的人不敢出手,否則今日司徒家不會有任何一人逃得出去。
蘇離三人坐在屋檐邊上,感受著風(fēng)中吹來的淡淡血腥味。
一路血殺而來,司徒家倒也還算是有些能力,本該是樹倒猢猻散的局面,卻沒有想到還是有十幾名死士護衛(wèi)著家族的一些婦女老幼,出現(xiàn)在了三人的目光之下。
當(dāng)看見屋檐上的方魚三人,司徒家的人馬頓時也恢復(fù)了一些生氣。
眼前的三人便是如今這城中唯一能夠解救他們司徒家的貴人,除卻方魚之外,再也沒有人能夠在這場滅族之戰(zhàn)中保全他們。
出生侯府的方魚對于這樣的事情看的太淡了,蘇離就更別說了,莫雨宮同樣也是,出生于丹陽最為黑暗的地方,他本就不是一個慈悲善良之人,所以三人也只是看著卻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夜幕下蘇離三人的身影同樣明顯,三人在打量著這對人馬的時候,那些人群中的少年少女同樣在注視著他們。
他們?nèi)巳耸种卸嘉罩鳎墒菍τ谒麄兌赃@些兵器卻不是用來殺敵,而是用來殺自己的,隊伍之中不少的孩子的臉上還掛著未曾擦干凈的淚水。
望著這些身影,蘇離的眼神變得模糊起來。
似乎又想起了那些不想回憶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