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孤兒,她自小就無父無母,如果是自己的孩子,她希望他能夠出生在一個快快樂樂的家庭,而不是現(xiàn)在自己爲(wèi)了自己的性命和組織的聲譽而讓那條小生命去承擔(dān)不屬於他屬於她這個母親的過錯。
可是,如果不答應(yīng),莊昱辰那男人又會毫不留情地把她交出去。
到時,組織肯定會因爲(wèi)她而揹負上難聽的罵名,而其他“兄弟姐妹”也必定會到處追殺她這個被人抓到痛腳的“反叛者”。哎,說起來,她還挺怕死的,她總覺得她還有很多事情未完成,例如她還沒看到紅豆嫁人,還沒看到夏枯草那丫頭成年,還沒喝季皓軒那頓喜酒,還沒跟艾斯說一聲再見。
這麼多事都沒完成,她怎麼捨得去死啊。
她一向很珍惜自己的小命來著,怎麼會在這次事件栽跟頭?
好,就跟他生個孩子,等到孩子出生和事件淡化後,她就帶著孩子遠走高飛。
她不就信,他會追她個天涯海角。
沒錯,就這樣。
海棠找到了新希望,雙眼熠熠發(fā)光地握拳捶了捶圓桌。
於是,她高興地哼著小曲兒折回屋裡。
莊昱辰已經(jīng)把一切收拾好,正坐在客廳的沙發(fā)翻看著今天的報紙,看到她自樂自得的模樣,淡淡地問:“拉完了是不?舒服了吧?”
他知道她需要糾結(jié),所以剛纔就給她留點空間讓她自個兒調(diào)節(jié)去。
海棠站到他的面前,女王般地昂高頭:“老孃我決定採納你的建議,就跟你生個孩子,誰怕誰。”
“很好!”
莊昱辰站起來,整個人高了她一截。
頓時,海棠的俯視變成了仰視,氣勢全然消失。
“切,仗著身高欺負人誰不會。”
她一看,乾脆赤著腳站到茶幾上,“怎麼樣,比你高了吧?”
“幼稚!”
莊昱辰毫不留情給她兩個字,順道附送一個“你是白癡”的白眼。
想他一個快三十歲的男人的老婆竟然幼稚到做出十歲孩子會做出的站到茶幾上比身高的事,想想他都覺得丟臉了。
“怎樣地,我就是幼稚,有種你找其他女人去生孩子啊!”
激將法,明晃晃的激將法。
莊昱辰纔不會中招。
“下來,戴上你的厚臉皮跟我去一趟醫(yī)院。”
“沒工具!”
海棠這個時候纔不可能聽他命令。
不過,她說的話也確實是實話,她的所有東西都丟在酒店那裡,得重新買才行。
“你放心,你的東西我已經(jīng)收拾搬過來,就在臥室裡。”
這一下,海棠再也沒任何藉口可以推搪下去,只好跳下茶幾進臥室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
前段她玩人玩得很快樂,現(xiàn)在報應(yīng)終於以一趟醫(yī)院之行開始了。
……
……
莊昱辰要海棠跟著一起去的醫(yī)院並不什麼醫(yī)院,恰恰好就是莊羽凱住著的那間。
說來也奇怪,海棠明明記得那一晚她還沒有機會讓莊羽凱吃子彈就被他埋伏在暗處的人牽制住,再怎麼說,他身上所受的傷也應(yīng)該來自於艾斯那一石頭,怎麼也不可能會在前胸開了那麼兩個血淋淋的槍洞。
看著眼前倚在牀頭一臉虛弱狀的莊家二少奶,三天不見他的海棠微微笑地對他頜了頜首。
還好他不清楚她假臉皮的身份,不然他肯定會從病牀上奔起來找她拼命。
“哎呀,大嫂終於來探望我了,我還傷心來著,大家都來了,怎麼就不見大嫂你的身影。”莊羽凱虛弱地說,樣子與海棠見到的那天根本就是兩個人。
“我都說海棠生病了,今天身體纔剛剛好。”莊昱辰替她回答。
因爲(wèi)這事,韓如跟莊鵬宇也從國內(nèi)連夜坐飛機飛了過來,現(xiàn)在兩人也爲(wèi)了照顧兒子暫時先留在意大利。
聽到他的話,莊鵬宇從鼻子裡冷哼道:“有這麼巧的事?我看是根本不想來吧?”
“老公,說不定海棠是真的生病了,你別這樣子說人家,人家還以爲(wèi)你是故意的。”韓如也接著他的話說。
沒了莊老爺子在場,這兩人的嘴臉就全都暴露了出來。
反正也是無需再裝的事實,再裝就顯得太過虛僞了。
海棠就不明白,爲(wèi)什麼同樣是兒子,而且大兒子明明比二兒子要優(yōu)秀百倍,按常理來說一般人也是疼大兒子多過二兒子,可偏偏她這個家公就反常道,居然寵愛二兒子到了打壓大兒子的地步,真是奇怪得可以。
她看了看莊昱辰,發(fā)現(xiàn)他又是一副嚴(yán)謹冷漠的樣子,與剛纔在別墅裡與她爭執(zhí)的樣子截然不同。
這才驀地意識到,只要面對著家人,他的樣子差不多都是這樣。
面對生父和繼母的指責(zé),莊昱辰並沒說什麼。
他說了另一件事:“警察局今天通知我,刺殺小凱的疑兇已經(jīng)落網(wǎng)了,就等著小凱出院去指證。”
耶?
海棠略顯驚訝。
她好端端站在這裡,怎麼會落網(wǎng)了?
怎麼回事?
“那查出到底是誰在背後買兇殺人了嗎?”
“這個還沒有查出來,警方說他們會跟進。”
“跟進跟進,跟進有什麼用,要是小凱再出一次事,那誰來負責(zé)?”莊鵬宇激動地破口大罵。
“我負責(zé)。”
堅定的三個字從莊昱辰的嘴裡吐出來,帶著一股子濃郁的威嚴(yán)感。
海棠在聽到這話後,一剎那,腦海裡同樣也閃過三個字:哇,真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