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人一向敬重神靈,那座神山上更是人跡罕至,若是這樣的天氣被丟在了那山上,就算沒遇到狼群,也會被餓死凍死的。
蘇瑛也不知應該覺得慶興,還是覺得倒霉,能碰到這么多前世從未遇到的事情,就連死法也是打開了眼界。
“阿列,你見過祭天么?餓了三天的人再加上受到的驚嚇,會不會已經暈倒了?”
阿列略一尷尬,自己畢竟是漠北人,在四周的也都是自己的同伴,只是阿列已經認了蘇瑛是自己的主子,再說阿列怎么也不相信蘇瑛會是這件事的同謀,他是不可以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對蘇瑛不利的。
“王妃你放心,阿列只有一個人,但是就算死,我也會死在王妃的前面的。”
“誰說只有你一個人啦,還有我們呢!”小金與小銀已是從暗處現身,一下把靠的最近的二人踢到在地,與阿列一起把蘇瑛圍在中間。
“一向都聽說,安王府的精衛是如何的了得,現在看來的確是身手不凡。只是出了這樣的事情,安王府已經就憑這三個人就可以平安無事了么?我們漠北可都是很記仇的呀,為了報仇是什么都做的出來的。”
蘇瑛微微一笑道:“蘇瑛來到這里,一是為了散心,二是不想讓明王與李家的勢力插手漠北,現在心是沒的散了,難道皇上打算與明王合作么?安王是不是幫兇還未可知,明王卻是主謀無疑,難道皇上真想與殺害漠北的明王站在一起么?”
皇上不想蘇瑛到了這個時候,還是口出狂言,只是蘇瑛所說也并不是沒有道理。不管對安王如何,對明王與宇文豪,漠北已是結下了大仇了,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與其合作的。
正當皇上出神時,現在的司徒將軍,司徒廣的庶子司徒傳已是帶了人走了過來。
“皇上不好了,皇上不好了!”司徒傳滿是不可置信的跪在了皇上的面前,臉上已近乎扭曲了。
“發生了什么事?”皇上滿臉的不悅,心中已是罵了司徒廣無數遍,到底是庶子出身呀,一點沒有繼承司徒廣的果敢。在這種時候,大呼小叫的,簡直是丟了漠北的臉面呀。
“那些從大楚運來的東西,今天突然,變成泥沙還有雪了,好多箱子已是化了水,連我們的國庫里其他的糧食都濕了!”司徒傳語帶驚恐的說著,眼神中卻是閃過一絲無奈。
司徒傳本就是個不受重視的庶子,能繼承這司徒將軍的爵位也是不錯了,就算不比以往家族受到重視,比起以前自己過的日子也算是不錯了。結果這好好的檢查下國庫,還能發生這樣的事情,這不是給皇上找不痛快吧。
司徒傳不由暗恨,該不會這剛到手的將軍就丟了吧,只希望自己的命保住才好呀。司徒傳越想越不對勁,抬頭看向皇上時,卻是被他狠狠的一腳踢開,也只有老實的窩在角落跪著。
“是不是你干的?安王一直沒有出現,其實他早就回來了對不對,他想把我們漠北一鍋端了對不對?”
蘇瑛卻是無奈的搖了搖頭道:“皇上不是對那些東西不屑么?就算那些東西是安王送到漠北人手里的,皇上也是不在意的吧,那么現在它們沒有了,又有什么關系呢?”
“你…”皇上已是被氣的手不出話來,蘇瑛卻是自顧自的繼續說了下去。
“人往往就是這樣,好處到手了,就會以為東西是自己的,等這保命的東西沒了,卻又會怪送東西過來的人沒有好好地給你看著。”蘇瑛那雙清澈的眼睛一下便的陰冷的繼續說道,“皇上有空在這想到底是誰,不如去想想這個冬天該怎么度過了。”
皇上已是被氣的說不出話來,就這么被太子妃扶著,卻是長大了嘴巴。
“阿瑛,你真是太善良了,我看我們皇上已是沒有精神頭再去管這些事了。”不見其人,但聞其聲,安王已是拖著二個人踩著人群的肩膀,一下便到了蘇瑛的身邊,隨手一甩,忠王與琪雅公主已是摔在了地上。
安王那一頭的白發已是格外的醒目,那一身的氣度,卻是讓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緊的盯著安王。安王卻是不在意,向著蘇瑛點了點頭,便就那么站著。
“我剛到了云邊草原,忠王與琪雅公主便把我叫了過去,說什么本王辛苦了,嘖嘖嘖…”安王滿是不屑的抽了抽嘴角道,“琪雅公主興致可真是好呀,在本王面上跳起舞來了,只是這樣子,可真是不怎么的。”
蘇瑛噗呲一聲笑道:“本王妃是殺機重重,王爺卻是享盡艷福呀,我說怎么王爺怎么丟下本妃在這里,原來是去看喝酒享樂了呀。”
安王忙是捂著鼻子道:“娘子說的笑話怎么一股酸味,這艷福還不如酒好喝呢。酒中下的毒可比平時的烈酒有味道多了,若不是想看看他們想對本王做什么,我倒是還想多喝幾口呢。”
蘇瑛一聽安王中毒,不免有些緊張,拉住安王的脈搏,感到安王的脈搏平穩,才算是放心了。只是看道安王那暖暖的笑容,卻是甩開了安王的手,早知道便不跟著薛大夫學這把脈了,原本只想防身,卻不想第一個就給安王檢查了。
見蘇瑛臉紅,安王卻是拉住了蘇瑛的手繼續說道:“忠王倒是有意思的很,把我交到了明王與宇文豪的手里。說起來忠王也是蠢的很,以為把我交過去,明王就會老老實實的把東西交代他們,卻不想明王直接把放起了火箭呀。”
安王滿是惋惜的說道:“那情景真是慘呀,二萬人就這么被圍在火里。”
皇上已是氣的說不出話來,右手顫顫巍巍的指向安王道:“你早就知道了我們要用你,來換明王的東西對不對,你是故意讓明王對我們下手的?”
“難道皇上想讓我出手相助么,只是皇上你想過為什么我要幫忙么?我白白的給你們這樣的好處,你們卻想獨吞,這還就算了,居然對我下毒,想把我交代明王的手上。”安王說到此處,卻是不耐煩的說道,“本王沒有以怨報德的習慣,除了我的王妃,我對任何人都沒有耐心。”
安王說著更是加重了幾分力道,讓蘇瑛疼的不由皺了皺眉頭,只是聽到安王這樣的直白,蘇瑛心中又有幾分甜蜜。
“你們漠北的事情,你們自己解決,一開始送過來的那些東西,我也不想要了,還好是送到了百姓的手里,不然小心我連本帶利的要回來。”安王已是沒了什么耐心,拉著蘇瑛的手就想離開,卻不想蘇瑛看向了躺著的阿古。
“不管怎么說,阿古到底與我有幾分交情,阿古也算得上有幾分骨氣,現在他這么死了,倒有幾分惋惜。”
“明王與宇文豪抓住了阿古跟他的弟弟,想讓他們把你送出來,卻不想阿古倒是有骨氣怎么都不肯。只可惜阿古這樣的人,卻有這樣的弟弟。”安王滿是厭惡的瞪了眼阿慶,揮了揮手道,“我看漠北有些刑法挺好玩了,你們拿阿慶去試試吧。”
安王說完,便是出現了二個黑衣男子把阿慶拖了下去。阿慶剛想喊叫,口中也是沒有舌頭,就這么被硬生生的拖了下去。
安王對阿慶如此,蘇瑛倒是不覺得有什么不妥,畢竟阿慶剛才是這樣的誣陷自己,只是對阿古,蘇瑛倒是有幾分不忍。
“我就知道你會心軟,你不開心的事情,我就不想他發生。”安王一副討蘇瑛歡心的樣子,便往阿古的口中塞了個藥丸,扶起阿古往手心運氣拍打了二下便放在了宇文靈的懷里。
宇文靈就那么呆呆的卻是不敢多看一眼,感覺到懷中的人漸漸有了氣息,滿是希望的看向阿古時,阿古已是睜開了眼睛。
“阿古,阿古…”宇文靈說不清是開心還是激動,就那么死死的摟著阿古,阿古卻是沒多少力氣,就那么由著宇文靈摟著,輕輕的用手拍了拍宇文靈的頭。
相較于宇文靈的喜極而泣,皇上也是進氣少,出氣多了,就那么捂著胸口,也不知想要說什么。
蘇瑛淡淡的說道:“皇上你這又是何苦呢,要不是你一時貪念起,也不會讓這二萬精兵就那么慘死。你想要把皇位留給單于克,的確是大度,不想你卻是這么個蠢笨的人。”
皇上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的冒出來道:“我可以不計較自己的得失,卻不能不為了漠北做打算。安王還有你身邊這位王妃,以及你們手下的精衛,不管在哪個國家,都會成為當朝者的心腹大患,我又怎么能容忍你繼續待在漠北呢!”
安王卻是好笑的看著這個這聲一口氣的老皇上道:“你是不是把你的漠北看的太重了,若不是我的王妃想來這里散散心,你以為我愿意來么?既然漠北容不下我們,我們也不稀罕留在這里。”
安王說著已是拉著蘇瑛的手想要離開,皇上撐著最后一口氣叫道:“你們去哪里都是一樣,去哪里都容不下你們。我們漠北容不下你們,大楚容不下,天下更是容不下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