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辛雅藏哪兒了?”
慕子昇問得直截了當,實則,是在試探他,而霍向風,聽他這么問,當即愣了下,“我把她藏哪兒了?你什么意思?”
他的表情,沒有絲毫作假。
看來,這件事,跟他無關。
是他想多了羿。
慕子昇緩神,故作輕松道,“她在跟我玩躲貓貓,我還以為她跑你那兒去了。”
這話,仔細一聽,存在著很多的破綻圍。
但,霍向風聽不出。
他的心里還插著一根刺,一根,慕子昇和喬辛雅睡在一起的刺,所以,慕子昇的這席話,聽在他耳里,就是在秀恩愛,向他這個失敗者,赤-裸裸的挑釁。
霍向風輕嗤出聲,松開女人,上前,邁了一步。
他在他面前站定,抬手,理了理他的西服領子,“慕總,那丫頭不是個省油的燈,很容易跑別人懷里去的,我勸你啊,最好看牢點,別到時候一回頭就不見了。”
“放心,不會。”
慕子昇信誓旦旦,霍向風緩緩收笑,同時,也收回了手,帥氣的抄進了褲袋里,“嘖嘖,真以為她是你的了?”
他的笑,輕浮,無禮。
同樣的,含滿了挑釁。
慕子昇挑眉,以沉默,代替默認。
見他這般態度,霍向風彎了彎唇,鳳眸,更是輕揚上挑著,“這人吧,一旦受了刺激,容易做出點喪心病狂的事,慕子昇,我勸你還是離她遠點,我得不到她,你也別想得到,否則,我可不敢保證我一氣之下不會……毀了她。”
愛而不得,便毀之。
這是霍向風宿醉后,得出的定論。
至于真到了那個時刻,他會不會下得了這個手,連他自己都把不準,愛到極致,卻不能得,便會恨得牙癢癢,尤其,這樣的結果,又是自己造成的,更是悔的腸子都青了。
霍向風一直被這樣多種的情感折磨著,他很想回到當初不認識喬辛雅時那個沒心沒肺的霍向風霍大公子,但是,終究回不去了,他的心里,那個叫喬辛雅的女人,早已深入了骨髓。
就像毒,
他……戒不掉了。
霍向風撂了狠話,慕子昇淡淡勾唇,指尖,悠然的把玩著車鑰匙,“你得不到,我也別想得到,霍向風,你這么跟我說,我倒是很好奇你對辛雅是喜歡,還是僅僅只是為了想贏我?”
如果不是他邀請他去當主婚人,他根本就不可能發現喬辛雅還活著這個事實。
更不可能去攪了他們既定的婚禮。
當時,他以為,霍向風邀請他去,只是為了讓他見證誰才是這場愛情追逐戰的勝利者,但是,后來細想下,他根本不可能那么傻,除非,是有別的用意,但是那用意是什么,他至今……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如果被他知道那不過是一場誤診鬧出的烏龍,想必,他會覺得其實是自己一直高估了霍向風的智商。
慕子昇如此這般的想著,霍向風卻因他的話陷入了片刻的深思。
喬辛雅,他自是喜歡的。
而,他得不到的,慕子昇也別想得到,這是他心里的執念,哪怕,對方是喬辛雅。
霍向風鳳眸微凜,抬手,復又攬了那女人過來,唇角,染上幾抹花花公子的邪痞笑意,“是,我就是要贏你,喬兒這丫頭是吃了豬油蒙了心,被你騙了一次不夠,還傻兮兮的再去撞一次,外面的女人多的是,我霍向風也不是非要在一顆樹上吊死,再說了,像她這樣的笨女人,我還要她干什么?”
“……這么說,你是放手了?”
“不。”
霍向風利落的吐出一字,頓了頓,又補了句,“我這人吧,不是什么好人,對于過河拆橋的人,我就是見不得她好,既然她說要一個人生活一輩子,那我就如她的愿,讓她這輩子,只能是一個人生活。”
他的意思,很明顯。
他過的不好,喬辛雅也別想過的好,但凡來一枝桃花,他就給她掐斷一枝。
是放手,也是不松手。
霍向風將話挑得明白,慕子昇會意,只微微點頭道,“唔,你這種失敗者的心理,我懂,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
慕子昇字里行間都在強調“失敗者”三個字,聽得霍向風的臉黑了一層又一層,那唇角的笑,是再也掛不住。
帶著懷里的女人上了跑車,霍向風冷著臉驅車離開,身后,慕子昇唇邊的笑緩緩收住,偏頭,看向林平,“我們去幼兒園。”
守株待兔,未嘗不是一個最不是辦法的好辦法。
……
霍向風驅車離開,將車停在路邊的樹蔭下便讓女人下了車,而他,則靠著椅背闔上眼靜靜的想著。
碰上喬辛雅的事,他的思維就亂了套。
以致,根本無法正常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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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冷靜下來,分析著慕子昇跟他說的第一句話,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記者發布會上的事,想必是慕希年做的,為了讓他看到他的實力,而這些,跟喬辛雅唯一相關的便是那篇日記,如果是她寫的也就罷了,如果不是,那么她肯定會出面否認。
一旦否認,那發布會上針對慕子昇的所有疑點就成了泡影,完全站不住腳跟。
所以,在慕希年的計劃里,喬辛雅是不能否認的。
既然不能否認,那么,勢必會控制她。
也就是說,他會動喬辛雅。
而現在,慕子昇會這么問他,可以肯定的是他找不到喬辛雅,也就是說,喬辛雅現在……失蹤了。
思及此,霍向風神色緊了緊,立即給喬辛雅撥了電話。
手機,是通的,就是沒人接聽。
轉而,又打給了連城,“通知我們的人,盡快找到喬辛雅。”
『喬小姐出什么事了嗎?我這邊收到了消息,黑-道白道的人都在找她。』
“是誰的人?”
『慕子昇的。』
“具體的你別管,先找到喬辛雅再說。”
『是。』
……
一棟建在半山腰的別墅里,落地窗前,宮夜坐在藤椅上,手中,拿著喬辛雅的手機,以免吵到床上睡著的人,他戴著耳機,聽著她的來電音樂,響了停,停了響,幾乎沒有斷過。
此時,門被推開。
宮無塵走了進來。
神情,是一貫的冷漠。
宮夜起身,對著他,恭敬頷首,而后才踱步到他身前,“宮先生,喬小姐服了藥已經睡著了。”
“嗯。”
宮無塵淡淡應了聲,走在床邊坐下,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眸,靜靜的凝著喬辛雅蒼白如紙的面容。
這張臉,像極了他的母親。
那個,他從未見過一面只能在照片上看到的女人。
宮無塵凝眸,宮夜覷了眼他的神色,心里,斟酌著字詞,而后,小心翼翼地開口,“宮先生,那個人……要怎么處理?”
“先關著吧,查查是誰的人要動她。”
“是。”
“等她醒了,就送她回去。”
“是。”
宮無塵待了片刻,便起身離開,宮夜送他到門口,便折身返了回來,隨手將手機丟在沙發上,而后坐在床邊雙手托腮看著喬辛雅發呆,“真不知道宮先生是怎么想的,明明想認你,又對你冷冷淡淡的,甚至都不想讓你知道有他的存在。”
“哎,還是別認的好,不然,你和天天就要母子分離了,這樣對你太殘忍了。”
“不對,你可以跟我們一起回襄城啊,宮先生會好好照顧你的。”
“……”
……
宮夜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喬辛雅醒來的時候,腹部疼痛已經緩解了很多,意識,回到昏迷前,她突的心神一凜,睜大的水眸,警惕的盯著前方,仿似,正跟一群豺狼虎豹對視著。
視線,逐漸清晰。
這里,不是餐廳的洗手間,而是,一間瑰麗豪華的臥室。
落地窗外的陽光灑了進來,落了一被的金輝。
喬辛雅困惑的皺眉,但,精神仍處在戒備狀態,直到,宮夜走了過來,見她醒過來,微微舒了口氣,“姐姐,好點了嗎?”
“……小夜?”
喬辛雅揉了揉眼,皺眉打量著房間,視線,最終回到宮夜臉上,“我怎么會在這里?”
“我們餐廳的員工在洗手間發現了你,就通知我了,然后我看你很難受,就把你帶來這里了,這里是我的家,漂亮吧?”
宮夜展笑,喬辛雅聽得迷糊,“我記得……我好像看到有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