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鈴,還須繫鈴人。
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所以——
許凌寒叫住了顧惜君,將她拉到了一邊,邊鬆著襯衣領口邊起了個高冷的範兒壓低嗓音同她說著,“最近我侄子眼神不太好,他看上了一個人,但那個人不適合他,你去疏導疏導他。”
“他看上誰了?”
“你。謦”
回答的……言簡意賅。
顧惜君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看上她怎麼就是眼神不好了?
雖然比許浩那小子大了那麼多歲,但是……現在很流行姐弟戀的好不好?
顧惜君在心裡“呵呵”了他祖宗十八代,因著早上被他恐嚇過,她面上多少保持了那麼一份的……恭謹。
許凌寒要她去疏導許浩,無非是做做許浩的思想工作,這點倒不是難事,只是……讓她感到困惑的是……許浩怎麼就看上她了?
會不會又是許渣渣給她挖的坑?
好在讓她遊說許浩的時候丟盡臉面?
畢竟是自作多情了。
顧惜君擰眉,怪異的瞥了許凌寒一眼,而後者,則半挑眉尾更爲怪異的睨著她,“怎麼?不想去?想著釣不到我釣我侄子也是不錯的?”
“……”誰想釣你了?!
臭不要臉的!
顧惜君癟嘴,“我可以去,但是,我有條件?!?
“我是在命令你,不是在跟你商量,顧小姐,請你時刻弄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定位,不要再讓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你。”
“……”擦,擺大老闆架子了?
顧惜君朝天空翻了個白眼,“好,我去,不過遊說這種東西說不準的,說不定越勸越壞,這就得看說服的人了……”
她說的可委婉了,許凌寒又怎麼會聽不出她的意思,如果被這麼個小妞牽著鼻子走,那他還當什麼老大?
所以,他只是裝糊塗的接了她的話,“所以,這就得看你的本事了,勸成功了,本小爺有獎,勸不成功……那你就等著挨板子吧?!?
“板子是啥?”
“打人的……真板子?!?
“……”
臥槽!
還帶體罰的??。。?
顧惜君真想呵呵他一臉!
“有句話是這麼說的,我幫你是情分,不幫你是本分,許浩是你侄子,我是你保姆,那個——”
“那個什麼?”
顧惜君被自己的邏輯繞暈了,圓不上自己的話,只得眼巴巴的看了他好幾眼,“算了,我盡力,少一枝桃花也是好的。”
“祝你凱旋。”
“……”站著說話不腰疼!
顧惜君深吸了口氣,不想再跟他廢話,嫌棄的將他往旁邊推了推,而後,邊往餐廳方向走邊摸著下巴碎碎念著,“小耗子……我該怎麼不傷你心的並且不著痕跡的拒絕你呢……”
“……”
……
餐廳裡。
許凌寒坐在主位,許浩坐在左手邊第一個位置,而顧惜君,在許凌寒的默認下挑了許浩對面的位置坐下。
擡手,顧惜君將煎的最好的那份荷包蛋遞給許浩,“小耗子,來,多吃點蛋白質,你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
在喜歡的女人面前,最煩被她當小孩看。
許浩:……白了臉。
許凌寒:手抖了一下。
這女人,真有一套,心機深深的。
許浩低頭,那聲“謝謝”說的跟蚊子叫似的,他執起筷子,食不知味的啃著荷包蛋,顧惜君見他這樣也心疼,但想到長痛不如短痛,狠一次心,也是必要的。
許凌寒對他這個侄子下不了狠手,那麼,這個壞人,就由她來當好了。
顧惜君斟酌著用詞,正要再下一劑猛藥時,許凌寒截過她的話開口了,“明天你搬到我房間裡?!?
“……?”
顧惜君驚得筷子敲到了盤子上,而許浩更是心寒得筷子都掉桌上了,而後,滾下了桌。
特淒涼。
許凌寒不動聲色的瞥了他一眼,吩咐傭人備上一副新的筷子,而後,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看向正朝著他擠眉弄眼的顧惜君,“你晚上睡覺要踢被子,我不放心,所以還是搬到我房間跟我一起睡比較好?!?
“……我吃飽了。”
許浩放下筷子就走,顧惜君呆坐在原地,想去追,卻被許凌寒一個眼神制止,“別說話,你只要配合我就行,這是最行之有效的方式,爲了他好?!?
“……你沒經過我同意!”
“現在不同意也晚了?!?
“……”
顧惜君撫額,頓時覺得心力交瘁的快要窒息了,她緩了好幾口氣,纔有氣無力的問了他一句,“你剛纔說的話都是真的麼?”
“當然是真的,做戲要做全套,不然穿幫了怎麼辦?”
許凌寒應得理所當然,顧惜君聽得再失了一口血,“你都沒經過我同意!”
“你現在同意也爲時未晚?!?
“……”臥槽!
顧惜君頭頂千萬只草泥馬奔騰而過,她擱下筷子,正醞釀著情緒勢必同他來一番據理力爭時,他突得起身,雲淡風輕的丟了句話給她,“今天安排好時間,下班後我接你回來,你把東西整一整,放到我臥室裡去?!?
“……我們這樣孤男寡女的同處一室不太好吧?”
顧惜君嚯得起身,追上他矯健的步伐,許凌寒斜睨了她一眼,“你想哪兒去了?我睡牀你睡書房,記著,晚上別越界,不然我把你丟出去喂狗?!?
“……”
瞧瞧這話說得,好像是她巴不得要跟他睡似的。
顧惜君就呵呵了,故意重重的嗤了一聲,“放心,我要是越界的話我的姓就倒過來寫!”
許凌寒不接話,只意味深長的勾了下脣,也不知道是啥意思。
猜人心思,是顧惜君最不具備的功能。
她撇了撇嘴,見許凌寒不說話,覺得他估計是被她堅定的信念所折服了,所以,她歡樂無比的坐進了他的黑色輝騰座駕後座,聽著他有說沒說得交待著自己的侄子——
無非就是好好讀書什麼的。
拜託,再過一個月就高考了,基本功該在的都在了,此時勸他好好讀書也已經晚了好嗎?
還不如——
“許浩?!?
顧惜君叫他,因著某種因素,她也不那麼親密的叫他小耗子了,許浩神情萎靡,懶懶的應了聲,“恩?”
“你別聽你叔的,離高考還有一個月,你該幹嘛就幹嘛,保持平常心就可以了。”
“……我知道,這點還不需要你來教?!?
語氣,冷冷的。
嗆的顧惜君一窒。
似乎……是她越位了。
畢竟,她只是一個外人,又有什麼資格去說他呢?
顧惜君訕訕,倒也不生氣,只是很尷尬的覺得是自己多管閒事了,她呷了呷嘴,默默的靠坐回椅子上,那微妙的氣息,盤旋在狹小的空間裡,許凌寒不作聲,只發動了引擎穩穩的開著車。
車內,維持著怪異的沉默。
許浩正在敢怒不敢發的氣頭上,只沉默的看向窗外,那年輕的容顏,映在車窗上,無端的,顯出幾許落寞來。
沉默,維持了一路。
直到許浩下車後。
目送他進去,顧惜君趴在車窗上,無限憂傷的感慨了句,“哎,魅力大也是一種罪過,本來我是可以好好跟小耗子這個小鮮肉做好朋友的,誰想到會鬧成這樣。”
許凌寒:……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自戀,也是一種病。
“我侄子只是年幼無知,見慣了小鮮花,自然會對你這株……老草產生好奇?!?
老……草?
連個“花”字都不屑用在她身上!
顧惜君又想呵呵了,她彎了彎脣,雙手抱胸,冷冷的剜了他一眼,“高三生了還年幼無知?呵!呵!許老闆,你侄子已經懂得怎麼區分美跟醜了,他看上我也是你跟我說的,這是事實,你也甭打擊我了,反正我不會聽你胡說的?!?
“也是,我侄子不是年幼無知,是有眼無珠。”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你就羨慕嫉妒恨吧!”
顧惜君挑眉,下巴仰的高高的,很是不待見他,許凌寒從後視鏡裡掃了她一眼,“坐前面來?!?
“我坐這挺好的?!?
“讓你坐上來就坐上來,廢那麼多話幹嘛?”
“……”臥槽!
老闆範又來了!
顧惜君心中腹誹了句,無法,只好挪動尊臀坐到了副駕駛座,她很不開心,連個笑臉都懶得給,“我覺得吧,你跟我哥的個性可像了,老是愛強迫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