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送來的怎麼這麼遲啊,你們是不是又都皮癢……”
在開門時還喋喋不休報怨著的夜梟,突然像被人按下暫定鍵般定住了所有動作。
“怎麼了?”
安小白好奇地湊上前去,在看清門外站著的“外賣小哥”後,也不禁像夜梟一樣愣在那裡。
“夜——梟?你怎麼會在這裡?”
看到開門的人是夜梟,藍司宸渾身都散發出危險氣息,冰箭般的目光彷彿能隔空傷人。
“我說我是來給小安安送外賣吃的,你信嗎?”
夜梟冷笑一聲,邪獰地勾起嘴角,隨著藍司宸向前邁出一步,緩緩退回到房間內。
“原來你逃跑後一直藏在這裡,難怪國際刑警都找不到你。”
藍司宸危險地瞇起雙眼,突然身形如電地加快腳步,把同樣身手敏捷的夜梟逼到牆角,一把掐住他的喉嚨沉聲喝問:“你忘了五年前做過什麼嗎?竟然還敢來糾纏小白!”
“想不到你的身手竟然也這麼好,藏的很深嘛。”
就算被扼住要害也不見恐慌的夜梟,按住藍司宸的手腕邪肆地勾脣一笑,“你能帶給小白的只有無盡的痛苦,而我,只是在幫她減輕痛苦。”
話音未落,夜梟忽然以不可思議的姿勢掙脫了藍司宸的鉗制,兩人瞬間就又在安小白家窄小的客廳地過了數招。
“夠了!不要再打了!”
已經在旁邊呆愣好半天的安小白,忽然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尖叫,嚇得兩個大男人齊齊定住,然後又齊齊轉頭小心翼翼地看向她。
“你們剛剛到底在說什麼?”
安小白可不是聾子,雖然他們倆個的聲音都不高,但她的房子一共就這麼大點,只要他們不是輕聲耳語,她自然就能聽清他們在說什麼。
藍司宸竟然提到了“五年前”,難道五年前他就已經認識她了嗎?
還有夜梟,他到底對自己做了什麼?爲什麼說那樣做是在幫她“減輕痛苦”?
因兩個人間簡短的對話,安小白忽然就覺得頭痛欲裂,無數遺失已久的記憶碎片在這時紛紛閃現,可又混亂得她無從分辨。
得不到答案的安小白,面露痛苦地抱
頭跌坐在地,整張臉都皺成了一團。
“小白!”
藍司宸與夜梟異口同聲地驚呼了一句,然後爭先恐後地圍到了安小白的身邊,追問她的情況。
“小白,你還好吧?”
夜梟伸手就想把安小白扶到懷裡,卻被藍司宸一腳踹開。
“小白,頭痛就不要再想了,過去的事情不重要,不值得你付出哪怕一絲一毫的痛苦。”
藍司宸難掩心疼地把安小白整個抱進懷裡,同時又用雙手幫她揉按著頭部兩側,適中的力道讓她漸漸減輕了頭痛感。
“五年前,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情?你們到底隱瞞了我多少事?”
頭痛止住後安小白也漸漸冷靜下來,難得尖銳到有些咄咄逼人地擡頭凝視著藍司宸。
“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一切,但是我覺得與其由我來轉述,不如讓他想辦法治好你的失憶。”
藍司宸說話間把視線轉向剛剛爬起來就跑回到安小白身邊的夜梟,子夜寒星般的黑眸與那又妖異的紅色眼睛隔空激戰著。
“你能治好我的失憶?”
安小白難以置信地看向夜梟,他卻想也不想就搖頭說:“我不能!”
“……”
於是,安小白又將疑惑的視線轉向藍司宸。
“五年前,是你指使鬼醫給小白注射了會造成失憶的神秘針劑,這總沒錯吧?”
藍司宸的指認,夜梟毫不否定地坦然承認下來,“那你就跟我們一起去見鬼醫吧,如果治不好小白,你就自己跟她解釋清楚!”
鬼醫?
那又是個什麼鬼!
安小白忽然有些後悔跟藍司宸賭氣而跑回家,否則她也不用突然開始懷疑自己原本簡單的人生……
五年前,鬼醫落到藍司宸手裡後並沒有徒勞反抗,聽任安排的結果就是最終得以擁有一間自己的研究室。
雖然不能輕易離開半步,但每天至少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情,這倒也讓陶梓桃頗爲知足。
當看到藍司宸的車停在位於荒郊野嶺的研究室樓下時,陶梓桃原以爲他不過是跟過去每次來一樣,追問自己有沒有研製出讓安小白能夠恢復記憶的藥物,沒想到他
這次竟然帶來了她曾以爲此生都無法再見到的那個人。
“梟?”
陶梓桃在看到夜梟時,震驚得把手中的試管盒都掉在了地板上。
“呵呵……小桃子,我們又見面啦。”
夜梟是被藍司宸給抓來的,自然感覺面子上有點過不去,畢竟鬼醫也曾經是他的下屬之一嘛。
“你竟然又被抓了?”
看到夜梟依舊是那副吊兒郎當的賤樣子,陶梓桃硬生生壓下了自己那些不斷沸騰的,因與他久別重逢所燃起的欣喜若狂。
“呵呵……”
這回夜梟除了乾笑,實在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了。
“他想讓你治好小白的失憶問題。”
藍司宸始終都牽著安小白的手,轉爲擁住了她單薄的肩膀,因爲發現她竟微微有些發抖。
“真的是你,讓我失憶的?”
安小白看到所謂的“鬼醫”,竟然是個年紀最多不越過三十歲的冷豔美女時,實在有些接受無力。
“沒錯,想找我報仇嗎?”
陶梓桃看著彷彿還與五年前一模一樣的安小白,不禁被勾起許多回憶,可惜曾經總愛叫她“桃子”的那個單純可愛的“小白癡”,現在已經完全記不得她了。
而這一切,都是因爲她……
“我知道你也不是自願這樣做的,而且我現在還不清楚失去那些記憶對我而言到底是禍是福,所以還沒決定要不要恨你,也就談不上報仇。”
安小白低垂著眼簾,有些彆扭地說完這一大堆話後,才又怯怯地擡眸看向陶梓桃,“如果你能治好我的失憶的話,我可以承認,以後也不會恨你的。”
咚!
瞬間,陶梓桃已經慣常冰冷的心,好像被人輕輕敲破了脆弱的冰層般,無法自抑地涌起層層氤氳暖意。
雖然已經失憶了,但這分明還是那個總是讓她又愛又恨的小白癡嘛!
“至少在目前的研究情況下,我還沒有辦法研製出能讓你恢復記憶的藥物。不過……”
陶梓桃回想起五年前安小白懷著龍鳳胎時的樣子,忽然又有些遲疑。
讓小白癡想起那些無法改變的糾結過往,真的好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