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音所中之毒乃是天下三毒之首的蝕心散,任憑明溪醫(yī)術(shù)高明,亦只能暫緩毒發(fā)而已,要解此毒而今之際唯有兩個方法,第一便是向司空亦討取解藥,二便是去找毒魔,此藥便是她研製的。
“我還有幾天的命?”清音臉色蒼白,無力的說道,剛纔毒發(fā)時那錐心的痛苦,恨不得一死了之,只是未完成孃的吩咐,又怎能就這樣死去了?
明溪背對著清音,望著屋外飄落的花瓣,淡淡回道,“你剛纔已毒發(fā)一次,等毒發(fā)三次後你便會心臟碎裂而死,好在此毒每日只在午時發(fā)作一次,算來,你的命應(yīng)該還有兩天吧!”
清音聞言,笑了笑,蒼白的脣沒有一絲血色,勉強扯出一絲微笑,道,“還有兩日便足夠了,只要我拿到了琴,便可回去了。”
明溪猛地轉(zhuǎn)過身來,直直的盯著清音,道,“難道,琴就那麼重要麼?比你的命還重要?”
清音咳了咳,道,“對,這琴比我的命還重要,因爲(wèi)是孃親要的,所以我一定要不惜一切代價,包括我的命。”
“那你有沒有想過自己?”
“自己?呵呵,我的命不重要,我只想看到孃親臉上的笑容而已,從小到大我都未見她笑過,我只想看到孃親開心而已。”清音喃喃說著,“自有記憶以來,便從未見孃親笑過,每次云溪師叔也只是搖搖頭,嘆口氣便離開了。我雖不知道孃親遇到過什麼,但我知道肯定是讓她非常傷心的事情,這次是娘主動要我?guī)Щ匕朐虑伲肫甬?dāng)日她提起半月琴臉上憤恨的表情,我便知道定是和這琴有關(guān)了,所以,我一定要得到半月琴。”
明溪沒有說話,只是站在那裡聽著清音絮叨的說道,午後的陽光照進房間,將明溪單薄的身影投射在地上,是那樣的纖細(xì)與柔弱。
“我不會讓你死的。”明溪說完便迅速關(guān)了窗子,走到牀前,“我知道誰可以解你身上的毒,我們現(xiàn)在就去找她。”
“不了,我不想連累你,等我恢復(fù)體力後馬上就會離開。”清音掙扎著做了起來,欲起身離開。
“不行,我不許你離開,我這就帶你去碧瘴林,找毒魔,這毒乃是她所研製,她定可以解的。”明溪取過長衫,爲(wèi)清音披上。
清音執(zhí)拗不過,只好穿妥衣衫,望著明溪,問道,“你爲(wèi)何執(zhí)意要救我?”
“因爲(wèi)我不想你死。”
“只因爲(wèi)這個。”
“對。”
碧瘴林,乃是毒魔居所,林間多毒霧瘴氣,明溪與清音騎在馬上,望著毒霧縈繞的碧瘴林,猶豫不決。
“我們還是回去吧,這裡到處都是毒瘴,沾了定會斃命的。”清音本就虛弱,加之一番顛簸,額頭已沁出汗水。
“既然來到這裡,我就做好了準(zhǔn)備。”說著自懷中取出一個青瓷小瓶,從中到處一粒藥丸,塞到清音口中,“這是我配的解藥,應(yīng)該可以暫時不受那瘴毒侵害。”
說完,便一揮馬鞭,便衝入了滿是瘴毒的碧瘴林裡,清音坐在明溪身後,看著她的側(cè)臉,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即使死了,便也值了吧,輕闔雙眼,頭低低的垂了下去。
再醒來時,清音竟看見了滿頭白髮的女子,一身素白衣裙,卻是白髮紅顏,清音猛地做了起來,胸口卻劇痛無比,眉頭緊皺。
“很痛是嗎?”白髮女子幽幽的問道,那聲音猶如鬼魅一般。
“你是毒魔?”清音問道,江湖傳言,毒魔乃是爲(wèi)白髮紅顏的女子,因情所傷,滿頭青絲纔會一夜成雪。
“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只是,你膽量倒是不小,中了毒還敢闖入碧瘴林,看來你是活膩了,不過,卻也可惜那位如花似玉的美人,陪著你一起送死。”毒魔端起桌上的青花茶杯,慢慢品著杯中的香茗。
“明溪呢,你把明溪怎麼樣了?”清音聞言,猛然心痛起來,都是自己纔會連累她的,如果她有個三長兩短,他實在不敢再想象下去了。
“她死了!”毒魔重重的將茶杯放回去,茶杯已碎裂成好幾塊,冒著熱氣的茶水順著桌子一滴滴灑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