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以后,湊到那個人耳邊又說道,“宸妃娘娘為人低調(diào),不喜歡張揚,所以今天晚上的事才會如此,也就是說這件事沒有幾個人知道。宸妃娘娘也不希望別人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明白明白。”那個人趕緊點頭,“付將軍放心,這件事我是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你明白就好。你這么聰明,我會告訴皇上和宸妃娘娘的,他們一定會好好嘉獎你。”付瑞海趕緊這樣說道,用來迷惑對方。
那個人一聽這話,笑得合不攏嘴,拱拱手,說道:“這是卑職分內(nèi)之事,應(yīng)該應(yīng)該的。當然,如果付將軍愿意幫忙,卑職也是感激不盡。”
“放心吧,付某說話算數(shù)。”付瑞海點點頭,笑著拍拍他的肩膀,揚長而去。
正在那個人因為付瑞海的話洋洋自得的時候,身邊的一個人忽然提醒他說:“大哥,我覺得今天這個事有點奇怪……”
“不就是一個人半夜出去了嗎,有什么可奇怪的?又不是沒見過。”那個人并不當一回事。
“一個公公半夜出去給皇上或者娘娘辦事,是沒什么奇怪的。可我覺得剛才那個人偷偷摸摸,都不敢看我們,搞得神神秘秘的;而且我從來沒有聽說過皇上身邊有個什么李公公。”
身邊的人一提醒,那個人似乎才反應(yīng)過來,好像確實有點不對勁。不過想到付瑞海剛才說的話,馬上就不在乎了,對著那個人斥道:“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和你又沒有關(guān)系,皇上和娘娘想怎么樣就怎么樣,你管不著,我也管不著,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付瑞海來到皇極殿附近,看到周圍的人已經(jīng)布置好了,皇極殿里安安靜靜的,沒有一個人,難道還沒有到,或者已經(jīng)開始了?付瑞海非常擔(dān)心曹若燕,一方面不希望她出事,另一方面也不希望她為了自保出賣別人,把夜明珠的事說出去。走到一個侍衛(wèi)面前,低聲問道:“皇上和新娘娘已經(jīng)在里面了?”
“還沒有,皇上突然有點事,可能晚一點才會過來,現(xiàn)在還在宏芳宮,不過已經(jīng)讓呂公公去接魯惠鳳小姐,應(yīng)該馬上就到了。”那個侍衛(wèi)回答道。
付瑞海也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點點頭,走到一邊去了。曹若燕和沒有來,自己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憂,反正早晚都有這么一天,自己也攔不住,只希望曹若燕不要做得太過分,給自己留點余地。可看起來曹若燕已經(jīng)是破釜沉舟,沒有什么余地了。現(xiàn)在只能依靠何云秀,看她能不能及時通知義父和陳雪音,讓他們有個準備。付瑞海知道,這件事如果說出去,皇上一定會勃然大怒,說不定馬上就會對付何太師。他現(xiàn)在有點后悔,如果剛才和何云秀一起出去,現(xiàn)在大家是不是已經(jīng)遠走高飛了?可如果自己走了,曹若燕怎么辦,那可是自己的親妹妹,付瑞海放不下她。想到這些,付瑞海再一次矛盾了。正想著,忽然看到迎面一個八抬大轎正在往這里走,上面坐著的就是他心里想的曹若燕。當他發(fā)現(xiàn)曹若燕也在看著他的時候,急忙低下了頭,不和她有任何眼神接觸。
曹若燕一下子就看到了付瑞海,那么熟悉,心里激動興奮。卻發(fā)現(xiàn)付瑞海低著頭,似乎在回避自己,心里就不是滋味。情不自禁地想喊他一聲,張張口,并沒有發(fā)出聲音,因為她想到了自己現(xiàn)在的身份,要去做的事情,這條路可謂是千辛萬苦,好不容易到了這個地步,不能因為自己一時的情不自禁功虧一簣。忍了忍,曹若燕閉上了嘴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收好了目光,把頭轉(zhuǎn)到一邊。聽著呂安達說著那些規(guī)矩,想到剛才的事情,曹若燕還有點心有余悸,今天晚上的事情差點因為李淑敏泡了湯。
梅兒很快就給自己準備妥當了,不一會呂安達就過來了,曹若燕本來以為是接人的,就笑臉相迎。沒想到呂安達卻告訴她,李淑敏突然病重,皇上一時半會不能來了。然后就走了。曹若燕想問問清楚,卻也沒有辦法,心理就開始記恨李淑敏,是她壞了自己的事。好在并沒有耽誤時間,過了大概一個時辰,呂安達又來了,這一次是來接她的。曹若燕怕事情有變,急忙跟他走了。她記得魯月琴也和她說過,即使去了皇極殿,皇上如果臨時有事,還是來不了的。可曹若燕不在乎這些,她認為只要自己去了,就一定有機會;如果自己不去,還不知道要得到猴年馬月。曹若燕等不了,曹生明也等不了。
看到付瑞海,曹若燕并沒有覺得驚訝,御前侍衛(wèi),出現(xiàn)在這里,理所應(yīng)當。只不過不知道他現(xiàn)在是什么心情,和自己一樣緊張嗎,有沒有為自己擔(dān)心?如果他知道了自己的計劃,會不會反對?當初選擇故意隱瞞,是對是錯?曹若燕忽然覺得對不起付瑞海,但
一想到付瑞海和陳雪音在一起的樣子,就非常生氣,怒不可遏。也就覺得沒有什么對不起他的,這樣一想,也就釋懷了,是付瑞海首先對不起自己,自己為什么還要感到內(nèi)疚,內(nèi)疚的應(yīng)該是他,曹若燕這樣想。她也知道,如果皇上知道了這件事,一定會采取行動對付何太師、何云秀、何華鋒,那么這幾個人人,包括付瑞海,恐怕也是不會放過自己的。想到這里,曹若燕也有點害怕,萬一他們真的說出自己什么,或者是曹生明的什么事,自己恐怕也是自身難保。所以必須請求皇上暫時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可想讓皇上聽自己的話,談何容易?曹若燕遇到了一個難題,卻無法解決,正在不知所措的時候,突然聽到呂安達喊了一聲-------
“惠鳳小姐,皇極殿到了。”
曹若燕下了轎子,看到一座非常雄偉的宮殿,她知這就是皇極殿,鄭浩東個人休息住宿的地方。雖然是這樣,但鄭浩東一般情況下不會在這里單獨居住,除非是要接什么新娘娘,尤其是特別重要的人,比如魯月琴,比如何云秀,都在這里寵幸過,現(xiàn)在自己也來了,就不知道會怎么樣。不過曹若燕是信心十足,皇上一定會非常喜歡自己的,不僅僅是因為自己的漂亮,還因為自己說的事情,皇上非常想知道。就沖這一點,曹若燕就覺得自己可以天下無敵。心里得意一笑,回頭看向呂安達,故意問道:“呂公公,皇上在里面嗎?”
“宏芳宮還有一些事情,皇上需要親自處理,估計還需要一段時間。惠鳳小姐不要著急,稍待片刻,皇上很快就來了,咱家先告辭了。”說完,轉(zhuǎn)身就走了。
曹若燕還想問清楚,到底什么時候過來,呂安達已經(jīng)走了,也只能作罷。這時候過來兩個宮女,對著自己福了福身子,說道:“請新娘娘沐浴更衣。”
第一次遇到別人喊自己“娘娘”,曹若燕心里非常高興,也非常興奮,但表面上不動聲色,也不再故作謙虛,伸出手,讓兩個人把自己扶進去。
曹若燕坐在池子里,水汽氤氳,讓她忍不住閉上了眼睛,好久沒有這樣了。自從離開了家,來到了宮里,什么事情都需要自己動手,沒有人幫助自己,曹若燕非常不習(xí)慣,但為了將來的前途,不得不忍辱負重,自力更生。自從去了靜德齋,有了一個梅兒,專門伺候自己,曹若燕才覺得舒服了一些,現(xiàn)在已經(jīng)做了娘娘,以后就是一呼百應(yīng),如魚得水了。想到這里,曹若燕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忽然她感覺到身邊的人悄悄地離開了,一股熟悉的味道來到了自己的身邊,她知道皇上來了。仍然閉著眼睛,沒有睜開,假裝不知道。過了好一會,猛地睜開眼睛,看到了鄭浩東,假裝嚇了一跳:“皇上?”正要起來,忽然想到自己現(xiàn)在的樣子,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似乎有點不知所措。
鄭浩東看到她的樣子,笑了笑,說道:“你不要害怕,這里就我們兩個人,沒什么規(guī)矩。你要是不好意思,朕就去那里等你,你一會過來就可以了。”拍了拍她的肩膀,起身走了。
曹若燕并沒有像魯月琴和何云秀那樣,急急忙忙地起來了,而是等了一會,估計到鄭浩東差不多等急了,才慢悠悠地起來,穿好衣服。走到鄭浩東面前,盈盈一拜:“奴婢曹若燕見過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曹若燕就是這樣的打算的,如果不這樣做,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
“曹若燕”三個字說得非常清楚,鄭浩東聽的清清楚楚,但還是不肯相信,皺了皺眉頭,問道:“你剛才說什么,你到底是誰?”
“奴婢曹若燕,曹生明是我的父親。”曹若燕非常平靜地說道,抬起頭看著鄭浩東,臉上沒有任何畏懼之色。
鄭浩東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笑過之后,問道:“你不是魯月琴的妹妹魯惠鳳嗎,怎么突然變成曹若燕了,你知不知道這可是欺君之罪。”
“奴婢也沒有辦法,這都是父親的主意,他讓我怎么做,曹若燕別無選擇。奴婢也是迫不得已,請皇上體諒。”曹若燕跪下來,深深地磕了個頭。
鄭浩東哼了一聲,反問道:“欺君之罪,說一句‘體諒’就可以萬事大吉,就不追究了嗎?如果傳出去,皇宮的顏面何在,朕的尊嚴何在?”看著曹若燕,似乎希望她說什么,等了半天,曹若燕就是不說一句,鄭浩東生氣了,便問道,“你怎么不說話,難道就害怕么?你信不信,朕只要說一句話,就可以讓你父親和你滿門抄斬,一個不留?”
“信。”曹若燕點點頭,說道,“皇上是金口玉言,當然是說話算數(shù),我們是欺君之罪,理應(yīng)受到懲罰,就是千刀萬剮,恐怕也不為過。而且皇上說
的非常有道理,奴婢無話可說。”
“你父親說你是個聰明人,果然非常聰明。”鄭浩東笑道,“既然做的事情是欺君之罪,為什么還要說出來,難道你就不怕死嗎?”
“奴婢當然怕死,而且非常害怕,猶猶豫豫,一直不敢說出來,昨天拒絕皇上,就是這個原因。”看著鄭浩東,輕咳一聲,曹若燕繼續(xù)說道,“如果我繼續(xù)隱瞞下去,不讓皇上知道,皇上也是不可能知道的。但我曹若燕不愿意這樣做,曹若燕就是曹若燕,不是別人,永遠是自己,所以我說出來了。尤其是在今天,奴婢不愿意讓皇上寵幸一個不存在的人物,所以就說出來了。”
“好。歐陽元說你是個不簡單的人物,剛開始朕還不相信,現(xiàn)在看來,不得不信了。”鄭浩東笑道,“你能不能告訴朕,曹生明讓你這樣做,到底有什么目的,僅僅是讓你入宮嗎?”
“父親是這么跟我說的,他說,皇上現(xiàn)在對他不信任,希望我可以入宮,陪王伴駕,幫他說說話,讓皇上重新信任他。”曹若燕正色說道。
“原來是希望你吹吹枕邊風(fēng)啊。”鄭浩東又笑道,“那你是怎么想的,你真的愿意幫你父親做事,來到朕的身邊,幫你父親說話嗎?”
“若燕是他的女兒,有些事也是身不由己,不得不為。我也說過不想,可父親不同意,女兒也沒辦法,只能任人擺布、聽天由命。”曹若燕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一邊哭著一邊看著鄭浩東的舉動。鄭浩東卻一直是沉默,看著自己,也不說話。曹若燕跪著來到鄭浩東面前,拉著他的衣服說道,“皇上,該說的奴婢已經(jīng)說了,沒什么好說的了。如果皇上真的以為奴婢罪該萬死,就殺了奴婢,奴婢絕無怨言。”
“你費了那么大的功夫進了宮,就這樣死了,不覺得沒什么意義嗎?”鄭浩東反問道,看著曹若燕,又說道,“我看你剛才的樣子非常冷靜,胸有成竹,好像一點也不害怕。我覺得你肯定有什么事想告訴朕,讓朕饒了你的命,說吧,看看是什么事可以讓朕免你一死。當然,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皇上英明,如果是一般的事,奴婢也沒有辦法。可這件事關(guān)系到朝廷的安危、龍位的鞏固,奴婢覺得自己可以為皇上排憂解難。”曹若燕這樣說道。看到鄭浩東點了點頭,才又說道,“其實還是江落城的事,具體地說是關(guān)于夜明珠,我相信皇上一定非常感興趣。”
“你也知道夜明珠的事?”鄭浩東吃驚道,忽然想起什么,點點頭,又說道,“我聽說在江落城的時候,為了得到夜明珠,你的功勞不小,朕還沒有好好謝謝你呢。你剛才說你要說的事情和夜明珠有關(guān),到底是什么事情,難道你知道夜明珠的秘密?”
曹若燕點點頭:“不瞞皇上說,奴婢確實知道一點,不過不是父親告訴我的,因為他現(xiàn)在還不知道具體的情況。實話告訴皇上,這么多年,奴婢在師兄付瑞海的幫助下結(jié)識許多江湖人士,這些人在江湖上赫赫有名。通過他們,奴婢也知道了許多事情。”
“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本事,曹生明也沒有告訴我,真是遺憾。”鄭浩東搖了搖頭,說道。心里吃驚,這個曹若燕果然是本事不小、深藏不露,但表面上不動聲色,只是笑了笑,繼續(xù)問道,“既然如此,你就告訴朕,能知道了什么,夜明珠是干什么的。”
“夜明珠里面有個秘密,是關(guān)于當初和皇上爭帝位的六皇子,具體的是他現(xiàn)在在哪里。”曹若燕非常認真地說道。
“你怎么知道?”鄭浩東吃驚了,沒想到曹若燕居然知道。這個秘密是自己和曹生明好不容易研究出來的,鄭浩東千叮嚀萬囑咐,不讓曹生明告訴別人,沒想到曹生明還是告訴了曹若燕,這讓鄭浩東非常生氣,站起來,來回踱步。
曹若燕知道他在擔(dān)心什么,便說道:“皇上不用擔(dān)心,這件事并不是父親告訴我的,而是一個江湖人士告訴我的。他的一個家人和六皇子有點關(guān)系,是以知道一些事情。奴婢已經(jīng)告訴他了,讓他不要告訴任何人,所以皇上無須擔(dān)心。”
“無須擔(dān)心?你說的簡單,這件事事關(guān)重大,稍不留意,就可能被人利用,威脅江山,朕怎么可以不擔(dān)心?”鄭浩東質(zhì)問道,“曹若燕,朕知道你對朕一片忠心,只要你把六皇子和這個人交出來,欺君之罪,朕可以既往不咎,而且還會納入后宮,榮華富貴,少不了你的好處。”
曹若燕猶豫了,不知道該不該在這個時候?qū)嵲拰嵳f,如果說出來了,岳云非就倒霉了嗎,自己的計劃也就完了,入了宮,最多和何云秀平起平坐,想要超過魯月琴,甚至李淑敏,簡直不可能;如果不說,就是死路一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