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一切變化都在瞬間發生,鴻飛原以為一擊之力,陸青云必死無疑??勺屗f萬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拳竟然打偏了,不但打偏了,而且連陸青云半個衣角也沒有沾到。
一個煉氣級的修士,竟然躲過筑基修士的必殺一擊,而且,太過輕松,太過詭異。鴻飛的臉,完全綠了,震驚的不可想象。
一個還沒達到中期的煉氣修士竟然能掙脫神識鎖定,為何,這是為何。疑惑并沒有持續多長時間,片刻之間,一股鉆心的痛涌上心間。陸青云的身子如同豹子一般,飛奔直撞,碩大的拳頭與鴻飛的身子來了個親密接觸。
鴻飛立即被撞飛起來,口中狂噴一口精血。
“我說過,去問你師祖?!标懬嘣泼加铋g露出一絲怒意,他自知,實力與鴻飛相差甚多。正面相斗,定然不勝,只能利用他的倏忽,雷霆一擊。但也只能一擊,因此,一擊之力,必然使其無法反抗。
神識,說到底,還是一種有規律的勢場罷了,任何勢場都有規律可循。陸青云曾經觀一棵樹一個月,雖然沒有探究其生命值根本,卻也練就了一副好眼力。在分析判斷能力之上遠非常人可比。
若是鴻飛謹慎,施展神識的時候,沒有那么多破綻,攻擊之時,神識不曾虛弱,陸青云根本沒有還手之力。但正是這些破綻給了陸青云機會,使其施展風拳之術,力量準度速度的完美結合,打在鴻飛的穴位之處。
這一拳,使鴻飛短暫的喪失了攻擊之力,并無生命之危。不是他不想,而是不能,畢竟這里是東皇山,一切都需謹慎行事。
“我!我不服!”全身被制住,鴻飛臉上猙獰恐怖,若不是他疏忽,若不是他殺意太濃,喪失了理智,這一擊,陸青云怎能躲得了,更不會傷的了他。鴻飛知道,在實力上,陸青云差他太多,然而,憑借心智,他竟然敗在了陸青云手中。
鴻飛從小,便表現出相當的天賦,年過三十,筑基完成,正宗仙根,三代第一人,門派寵兒……他有太多的光環值得驕傲,也有資格去驕傲。
可如今,這份驕傲卻成為了他人的踐踏,而這人,僅是煉氣,更是偽仙根。鴻飛心中的恨,已然滔天。
“你不服,我便廢你一臂!”這話,不是陸青云再說,是徐新革。
陸青云所表現的冷靜與心智,他已經沒有心思去欣賞體會,他只知道,其徒孫,鴻飛,要殺陸青云。而陸青云一死,他的門派,他的族人頃刻之間便會覆滅。
天底下,還有什么樣的忤逆,能比滅掉自己的宗門更加忤逆呢?徐新革絲毫不顧鴻飛眼中的驚恐之色,大手一揮,原本還在地上支撐的那只手臂瞬間崩毀。
這崩毀,不是骨折這么簡單,而是骨頭的完全碎裂,若想完整接上,太難,即便是東皇山,傾盡全宗之力,也未必能夠為鴻飛續上這條手臂。
當然,徐新革也不會這樣做,這徒孫,太過不孝,太過感性。要怪,便怪他惹了不該惹的人。
“師祖……”鴻飛眼中充滿了不可置信之色,再加上廢掉的手臂傳來的劇痛,其臉部早已變形。
徐新革是何人,鴻飛比誰都清楚,異常護短,即便他有錯在先,師祖也不應該為一個外人去打他,更不會廢他??墒墙袢眨谷贿@樣做了,而且是廢掉三代的最強者,東皇山的希望,鴻飛不解,也不能解。
“今日之事,就此作罷,若是你再來招惹青云。我便滅了你!”徐新革隨手一指,鴻飛身上的穴位禁制消失?!皾L!”
鴻飛不敢有半點遲疑,抱著那條已經廢掉的胳臂,落荒而逃,走過陸青云身邊,眼中卻閃爍一股寒意。這寒意,太深太深,幸虧,這胳膊是左臂,雖然對修煉有影響,影響卻不是很大。這仇,鴻飛一定會抱,且會成倍奉還。
對于鴻飛心中的威脅,陸青云不加理會,他并沒有將鴻飛放在眼中。反而是徐新革卻讓他郁悶起來,他與徐新革并不熟。
能夠進入東皇山,完全是因為師尊的緣故,而且從先前言交談可看出,他與師尊的關系并不深。收容他,也只是某種利益關系罷了,他又怎會為自己去廢掉最有前途的三代弟子一臂呢?
對于這點,陸青云不知,但也不多加思考,他只知道,在東皇山內,只要有徐新革在,他便沒有危險,他便可以安心修煉。
“我可稱呼你一聲青云?”徐新革似乎并沒有因為徒孫胳臂被廢而失落,相反,竟然與陸青云套近乎。其聲音和藹可親,卻像一長輩。
“至于怎么稱呼,全在于前輩。”伸手不打笑臉人,既然徐新革有意結交,陸青云也就順手推舟,笑臉奉上,畢竟這東皇山是人家的地盤。
“我東皇有三術,東皇劍法,千帆指,元魂禁,你可愿意去學?”
“兩千年前,我東皇門創建之時,一把東皇劍呼嘯八荒,所過之處,生機不再。那時候,即便是上神宗,也要給我東皇三分薄面。一千年前,有一師祖在一處仙人洞府內,獲得一本殘破秘法,名曰千帆指,憑借那一指,我東皇山再次進入八荒頂級行列。五百年前,師尊在蠻荒之地,一座洞府內,獲得一禁制,有這禁制,我東皇山可保千年基業不倒?!?
“我且問你,這三術,你可愿意學?”
徐新革言語肅穆,不像玩笑,可聽在陸青云耳中,卻像玩笑。
陸青云久久不能言語,沉思許久,抬頭應道,“多謝前輩抬愛,這份恩惠,青云記下了?!?
“如此甚好?!毙煨赂稂c頭應道,“前面便是你的客房。”話畢,便轉身離去。那神情,有些沒落,畢竟親手廢掉鴻飛一臂,其心中也有幾分心痛,可這份痛與整個東皇山的安危相比,實在不算什么。
看著徐新革離去的背影,陸青云心中明悟,臉上掛著一絲堅定之色,師尊,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夜半時分,陸青云如同以往一樣,將龍鳳玉拿在手中,綠玉中已經沒有了熱流。許久未曾接受月光的照射,寒氣也不再濃郁。幸好,這客房周圍并無他人,四處寂靜如水,陸青云小心翼翼的將龍鳳玉放在窗臺前,讓其吸納月光。
這月光有療傷功效,萬一哪日,那鴻飛再次發瘋,傷了自己,自己也好有個準備。
我是煉藥師,可東皇山內,似乎沒有見到煉藥師。若是能夠開辟一個洞府,種上一些草藥,可以繼續練習我的煉藥技術。
這一葉,月很圓,也亮,龍鳳玉足足吸納了一個晚上。
次日凌晨,徐新革前來,商討三術之事。然,陸青云卻提出開辟洞府的想法。
徐新革沒有多問,直接答應,沒到下午,便給陸青云一處寬敞的洞府,里面有一塊草氈,一張桌子,洞府前還有一塊土地,并送上一些藥草的種子。這些都是陸青云要求的。
“青云可是煉藥師?”徐新革站在陸青云身邊,神色略帶恭敬,詢問道。
“煉藥師談不上,師尊只教了一些膚淺的藥理知識。”陸青云神色平靜,徐徐說道。
“既然如此,可需一鼎?”
“這個自然,普通的即可。”對于徐新革的有求必應,陸青云并不感激,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師尊,沒有師尊,這些要求根本就不可能獲得。
“我這便去叫人給你取鼎。只是,那三術神通,青云打算何時修煉?”徐新革的心中似乎有些急切。
“此事不急,待我筑基之后,再談那三術神通。從今日起,我閉關三年,閑雜人等,莫要來往此處。”雖然年僅二十,陸青云卻早已心智如妖,三術神通,他自然要學。但不是現在。如今,他只是煉氣修士,基礎尚未鞏固,若是急于求成,勢必為日后修煉買下隱患,對于這點,陸青云可不敢有半點馬虎。
陸青云知道,徐新革急迫讓他修煉三術神通,定然與師尊有關,但為了自己日后著想,這三術神通,他暫且不能學。
徐新革心中苦悶,陸青云若是能夠在此時修煉三術神通,勢必飛速進展。雖然這對他日后來說,未必是件好事。但只要陸青云能夠結丹,他的任務便完成,那煞星也該將魂血歸還于他。
但徐新革豈能想到,陸青云竟然能夠將其心中所想猜了個七七八八,心中頹廢至極,恍然而去。
陸青云只向徐新革要了幾種普通的法術,對于低階修士來說,修煉起來,比較容易上手。
陸青云十歲便跟著師尊,對于草藥的藥理,雖不能說精通,卻也熟知。因此他根據目前的實力水準,種植一些相應的草藥,而后再行煉丹。
丹藥輔助修煉,至于這點陸青云早已熟知,畢竟在學習煉丹三年,他對修士世界的各方面情況已經熟知。像他這種煉氣期的入門修士,最有效,且沒有副作用的便是培元丹。
這培元丹,煉制不難,即便是普通的煉藥師,成功率也能在七成之上。陸青云煉藥水準稍差,五成還是可以達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