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骨山巔,苦雨悽風,北風凜凜,本是入夜寢息的時辰,卻見一道人影立於山巔之上,在寒風之中瑟瑟發抖,本就瘦弱的身子似要承受不住這夜風的侵襲,搖搖欲墜,隨時有墮下山巔的危險。
荒骨山中孤墳遍地,入夜之後,鬼火四處飄蕩,令人不寒而慄,不知有多少對於生活絕望之人埋骨於此。
徐牧雙眼無神地望著山下,兩手無力地垂在膝頭,想到今日所發生之事,即便自己拼上性命也不能阻止絲毫,更是被打斷雙手,成爲了殘廢。
前所未有的絕望充斥在他的心頭,因悲憤而雙拳緊握的指尖,深深地刺入掌心,映現出道道血痕,但是他絲毫不在乎。
就在今日傍晚,自己如往常一樣做完買賣回到家中,平常的話,妹妹徐若曦一定早就備好了飯菜,等待著自己回家,然後兄妹倆一起吃晚飯,嘮嘮家常。,父母過世之後,每天這個時候,就算是徐牧最溫馨的時候。
可是今天,當徐牧回到家中的時候,等待他的並不是自己憐愛的妹妹,而是散落不堪的座椅和被打翻的飯菜,而妹妹若曦卻不知所蹤,當時,就讓徐牧惶惶不安。
徐牧立刻向周圍的鄰居詢問自己家中發生了什麼,妹妹究竟去了哪裡?
“小牧啊,還是算了吧,帶走若曦的是王家的三少爺,此人最是好女色,今天你那妹妹正是被他帶走了……”隔壁李大爺一邊勸徐牧一邊向他講述今天所發生之事。
“我去帶她回來!”徐牧無比堅定的應道,無論如何,自己也不會讓妹妹落入這種人的手中,即便是北水郡叱吒風雲的王家又如何,縱然搭上的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怒火中燒的徐牧回到家中抄起一把柴刀,就急急向王家住所趕去。
李大爺望著含憤而去的徐牧背影,無奈嘆了口氣,搞不好這對年輕的兄妹都將喪生王家,他搖了搖頭,顯現出一臉無奈。
心情急切的徐牧,一路疾跑奔向王家,萬千思緒涌上心頭,此時,他唯有心中默唸:妹妹千萬不能有事!
不多時,徐牧已經來到了王家宅院外,望著宅院門口站立著的兩名侍衛,徐牧緊了緊手中的柴刀,舉步而去。
“什麼人?王家府邸不得亂闖!”見有人想要闖府,而且拿著把刀,門前的一名侍衛當即吼道,攔住了來意不善的徐牧。
“讓開,你家三少爺虜走了我妹妹,我要進去救她!”徐牧一把推開侍衛的手就要往裡衝,兩名侍衛哪能放任徐牧就這樣進去,要是驚動了哪位王家大人物,不說飯碗不保,可能小命也要丟掉。
徐牧見侍衛要攔自己,懶得廢話了,直接一刀向其中一名侍衛劈去,這一刀用足了力氣,劈實了,可能侍衛直接就掛了。
面對徐牧的這一刀,侍衛根本都不閃躲,後發而先制,伸手拍在徐牧握刀之手上,原本徐牧看似兇猛的一擊,便落了空。
見一刀未果,徐牧發力準備發起第二擊,可還沒等他出手,另一名侍衛的腿朝著他的身體就鞭了過來。
“砰”的一聲,措不及防的徐牧直接被這一記鞭腿踢飛出去兩米,倒在地上,痛苦不已,只怕是肋骨都斷了幾根,而剛纔還緊握柴刀的手已經痛苦地捂住了腹部,柴刀掉落在一邊。
方纔出手的侍衛走到徐牧身前將柴刀撿了起來,而後一腳踏在了徐牧胸口。
“小子,我不管你和三少爺有什麼深仇大恨,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要怪就怪你自己太弱小吧!”侍衛漠然說道。
儘管明白自家小主人爲禍一方,他也很同情那些受害者,但這不是他該管的。
打鬥聲還是驚動了王家之人,只見一名衣著光鮮亮麗,滿臉猥瑣的青年從內院走了過來,身後跟著兩名身材高大的隨從。
青年臉上帶著些許怒氣,“怎麼回事?突然吵吵鬧鬧的,不知道本少爺現在心情不好麼,剛搞到個頗有姿色的小妞,居然自殺了,少爺我還沒能嚐到滋味呢!”
“啓稟三少爺,此人聲稱來找自己的妹妹,企圖闖入我王家,被我等攔下了!”方纔出手那名侍衛躬身迴應道。
此人正是王家三少爺王彥,本想著今天晚上又可以美女入懷,嚐嚐新鮮處女的滋味,卻沒想到今天搞到的小妞如此貞烈,寧死不從,一頭撞在牆上,決然死去,真是掃興萬分。
望著被侍衛踩在腳下的徐牧,王彥嗤笑道:“你是來找你那死鬼妹妹的吧?桀桀,你妹妹真是出落的水靈,那***好是柔軟,還有那盈盈一握的酥胸,輕輕一握,真是妙不可言!”
王彥一臉陶醉地說道,邊說邊聞著自己剛纔摸過徐若曦的指尖,那指尖殘留的處女幽香另他興奮不已,至於徐牧,在他眼中和一條死狗沒有什麼區別。
從王彥口中得知妹妹若曦已經死在了王家,徐牧內心一陣絞痛,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兩行熱淚順著眼角直落而下。
“你…你…你…你個畜生,我恨不能生食你肉,挖你心肺,殺你全家…”徐牧雙目怒睜,竭嘶底裡地向王彥吼道,他不顧此刻的傷勢,奮力掙扎,想要掙開侍衛的腳,衝上去撕碎眼前的雜碎。
可不會半點武學的徐牧,怎麼可能掙開明顯武功不低的侍衛的腳呢,任他漲的滿臉通紅,踏在他身上的腳也紋絲不動。
王彥一臉厭惡地望著躺在地上的徐牧,吩咐道:“殺了他會髒了此地,給少爺我打斷他的雙手,扔出去,讓他自身自滅吧!”
“是!”只見原本踏在徐牧胸口的腳猛地擡起在徐牧兩臂之上快速踩了兩下。
“咔嚓!”兩聲脆響自徐牧雙臂之間傳出,他的雙手竟被踩斷了,豆大的汗水從他額頭滴落下來,因爲劇痛而面目扭曲的徐牧卻沒有發出一聲慘叫。
這倒另王彥有些刮目相看,另他很不爽,他親自上前對著徐牧的斷骨之處用腳來回碾壓,企圖聽到徐牧的慘叫之聲。
可徐牧就是不吭一聲,死死咬著牙,王彥見徐牧如此硬氣,讓隨從踩他另外一隻斷臂,徐牧終是吃不住,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見徐牧暈厥,王彥頓感無趣。
“真是廢物,對了,把他那死鬼妹妹帶出來讓他帶走,好歹讓他們兄妹團聚,算我送給這小子一個人情!”
“哈哈哈….”王彥張狂地大笑,隨後轉身離去,在北水郡,他王家就是天。如徐牧這些普通之人,毫無背景,更無武力,對他而言只是螻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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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牧醒來之時,已到了荒骨山下,雨水淋溼了衣衫,將斷臂處的血跡沖淡了不少,在他身旁,此時躺著一名氣息全無的女子,雨水打在她的臉上,將額頭的血跡漸漸衝去,正是妹妹若曦的屍體。
悲從中來,徐牧無聲地哭泣著將頭靠在妹妹冰冷的屍體上,這一天對他而言簡直如噩夢一般,那個可愛懂事的妹妹已經永遠地離他而去,只剩下冰冷的身軀,而自己卻無能爲力,無法保護妹妹,他從未像現在一般渴望強大的力量,那凌駕於一切之上的力量。
守著妹妹屍體哭了一陣,徐牧突然感覺一陣眩暈,身受重傷的他,已經失血過多,體力漸漸不支,隨時有倒下的危險。
心念萬不能讓妹妹屍陳荒野,徐牧壓榨著身體僅存的氣力壘來一塊塊石頭,爲妹妹壘了座石冢。
處理完這一切之後,徐牧向著荒骨山頂爬去,在自己死去之前,他想再看看這吃人的世界,爲何如此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