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很草率!”岳龍軒淡漠的說道,寧月微微松了一口氣,但下一句,卻又將寧月的心提到了嗓門口,“你當本座連無量劫指也認不出來?本座也沒心情去調查,凡是有嫌疑的,本座一個都不放過!而你,卻偏偏是最有嫌疑的那個!”
噗——
寧月頓時有種要吐血的沖動,岳龍軒這人霸道無雙,原本以為應該是一個梟雄型的人物。但現在看來,他是把沒有梟雄的耐心,也沒有想做一個梟雄。做事隨心,不問對錯,不講道理的讓寧月無可奈何。
“龍王,恕我直言。你是真的入局者迷還是燈下黑?最有嫌疑的明明是你的徒弟為什么說是我?”
“寧月,你休要血口噴人!”寧月的話音剛剛落下,司徒冥便竭斯底里的暴吼道。
“我還沒說你呢,你跳出來干嘛?是被我說中了惱羞成怒么?”寧月戲謔的眼神掃過岳龍軒身后的司徒冥淡淡的說道。
“哼,你說師尊的弟子,師尊的弟子只有我們三個,無論你說誰,我當然要反駁!”說著,司徒冥再次惶恐的跪倒在岳龍軒身后,“師傅,你可不能聽外人挑撥離間啊,弟子……弟子對師傅忠心耿耿……”
“在你的心中,為師是這么好糊弄的么?”岳龍軒淡淡的喝道,緩緩的轉過臉望向寧月,眼底深處閃過一絲不耐煩。
“好!龍王!既然你說令公子死于無量劫指,在下就讓你看看,在下的無量劫指還沒人能模仿——”說著,寧月手指翻飛,一道如白熾光一般的指力在寧月的指尖凝結。
“嗖——”指力激射,打入眼前的寒月潭水之中。水汽升騰,濺起渺渺青煙。
“陽屬性?”岳龍軒的語氣終于有了一絲驚異。
“不錯,純陽屬性。普天之下,純陽功法少之又少武林之中萬中無一,我就不信我這么倒霉,嫁禍給我的無量劫指也是純陽指力?”
“我兒的傷口焦糊,不流一絲鮮血,乃極致熱力所致。若是純陽指力,當不會燒灼傷口……”
“師傅,寧月的武功多樣,他這是在蒙蔽師傅。純陽武學雖然在江湖少之又少,但只要是人都會身居陰陽。可這并不能代表寧月不懂火屬性功法。”
“龍王,你可知司徒冥和桂月宮侍女詩雅勾結給千暮雪下毒一事?”寧月突然轉移話題問道。
“哼!本座自然知道,冥兒的一切計劃都曾向本座報備。若不是本座傷勢未愈,本座還懶得他如此麻煩!”
“那你也該知道,我與令公子的恩怨皆是從一年半前而起。詩雅將我與千暮雪的婚事透露給令公子,因令公子嫉恨之下命易羅云刺殺在下,也使得在下差點魂歸幽冥。
無論是我與令公子的恩怨,還是你與千暮雪的交際皆是由她從中挑起。但龍王可曾想過,其中最為受益的是何人?”
岳龍軒的眉角輕輕一跳,緩緩的轉過臉看向跪在水面瑟瑟發抖的司徒冥。
“倘若當初我真死于易羅云之手,千暮雪可會放過令公子?令公子一死,龍王的偌大家業最終會歸于何人之手?
一年半前有人就想要了令公子的命,而你卻后知后覺的到此刻都沒想明白?更可況,一旦你與千暮雪生死相博,最大的可能便是你與千暮雪同歸于盡。偌大的怒蛟幫最終會落于誰手?”
“師傅……冤枉啊……弟子沒有……這全是他的猜測……師傅……寧月這是欲要拉著弟子為他陪葬啊!”司徒冥的頭皮瞬間炸了,他沒想到到了現在,寧月還敢口若懸河,他更想不到,寧月的口才竟然將岳龍軒說的有些心動了。
“猜測?”寧月呵呵的輕笑一聲,“如果我猜的不錯,令公子身上的傷痕和在下背上的那一個一般無二吧?”
說著寧月輕輕的背過身,扯開衣襟露出了后背。那個當初在發動雪崩的時候,被司徒冥打下一指指力。雖然侵入體**力已經逼出,但肩膀上哪個燒糊的傷疤還沒有痊愈。
“這個傷痕,就是司徒冥在在下身上打下的!龍王,想來你心底已經有了答案!”
“轟——”
氣勢噴涌,跪在岳龍軒身后的司徒冥突然騰身而起向遠處遁去。在寧月露出傷口的時候,司徒冥已經知道自己完了。一貫小心謹慎的自己,竟然留下了這么一個破綻。而這個破綻,竟然被寧月保留了下來。
在武道高手面前逃跑,除非也有著武道境界的修為。但司徒冥還是希望試一下,因為恐懼,因為不甘,甚至因為……不想死!
一口鮮血噴出,司徒冥不惜用上了血遁大法。在一瞬間,司徒冥的速度甚至快過了流光。周圍場景飛速的倒退,司徒冥只感覺自己的速度已經突破了天際。但是,無論他如何的逃,他與岳龍軒的距離卻沒有拉開一點。
寧月的眼孔猛的一縮,心中的驚駭更是翻江倒海。在司徒冥暴起的瞬間,他已經知道司徒冥拼上了命。但即便如此,司徒冥的動作如此的緩慢,就像被人放了慢進的影片。
“時間之力?”這個念頭,仿佛一個魔咒一般沖進寧月腦海。司徒冥的時間被干擾了,否者不可能出現眼前的場景。
岳龍軒輕輕的揮手,手掌成爪,司徒冥就像一只被把玩的溜溜球一般被岳龍軒收回到了手中。
“師傅……饒……饒命……”
“饒命?當初你為何不饒賢兒一命?”岳龍軒有些低沉的問道,內力激蕩,狂暴的威壓沖天而起。
“喀喀喀——”一陣炒豆子的脆響,在岳龍軒手中的司徒冥在肉眼可見的情況下飛速的變形,慢慢的收縮。不一會兒被擠壓成岳龍軒手掌中的一個血球。
“轟——”
血球爆碎,血花飛舞如風如霧!
“龍王,事實證明,令公子之死與我和千暮雪無關!我們之前的恩怨是不是也該一筆勾銷了?”寧月鄭重的拱手,臉上掛起了淡淡的微笑。
“賢兒生前有兩大夙愿,第一便是娶千暮雪為妻,第二便是要你去死!看在你為本座找出真正兇手的份上……你可有遺言?”
“哈哈哈……”寧月突然仰天大笑,“我早該知道……以龍王的作風就算明知道兇手不是我你也不會善罷甘休!哎……那個老頭子太喜歡裝逼,我若不求他,估計他是不愿意出來了!”
這番莫名其妙的話讓岳龍軒的眉頭微微一簇,也讓身邊的風蕭雨等人摸不著頭腦。唯有千暮雪的嘴角微微勾起一絲淺淺的微笑。
輕啟腳步上前來到寧月的身邊站立,兩人對視一眼,緩緩的躬下身體。
“弟子恭請師傅仙架,不老神仙,法力無邊,千秋萬代,一桶漿糊……”
“千暮雪恭請無名前輩現身……”
“轟——”
剎那之間,天地變色!剛剛因岳龍軒暴怒而升起的層云突然間仿佛被人用漆染成了金色。漫天的金光映襯著碧綠的水面。仿佛將整個寒月潭化成了人間仙境。
岳龍軒臉色大變,因為在剎那之間,他似乎被天地所拋棄。原本這一方天地,只容得下他一人,而此刻,卻是這片天地空無一物。
歷滄海也在瞬間臉色大變,冷冷的抬起頭仰望著天空的變化。但無論如何,他都無法感應到天地法則的共鳴。這是他踏入武道之境以來從未遇到過的事。
“半日浮生半日顛……半世紅塵半世眠……”
仿佛來自天國的歌謠,突然之間,金色的云層裂開,無數霞光從云層中透過射向地面。將原本炫彩奪目的世界映襯的更加的神秘。
“乾坤斗轉終有盡……長春不老我獨仙……”
在金光之中,一道身影從天緩緩的落下,仿佛神仙下凡。飄逸的胡須隨風飄灑,斑白的頭發肆意的散落。破舊的衣服絲毫不給人臟亂的感覺。就這出場的氣勢和動靜,整個天地除了他也沒誰了。
“論裝逼,我只服他!實在是我輩的楷模,嘆為觀止……”
寧月從岳龍軒出現到現在,臉上一直能掛著微笑,即便岳龍軒如此的可怕,但在寧月心底卻沒有多少擔憂。只因為有一個不知道活了多久的老不死說好的會來。
從司徒冥的出現,寧月就已經有那種預感。而不老神仙的出現卻是給了寧月最后的底牌。但不老神仙是個完全不可理喻的老頑固,絲毫不在乎自己的徒弟會不會被人弄死。死求歹求也只換來一個岳龍軒不出現,他就不出手的承諾。
可是,岳龍軒已經出現了,那個老頑童竟然還貓著捉迷藏。以不老神仙的尿性,說不準不到最后關頭他就不閃亮登場。這一點,寧月無可奈何,活的像一只烏龜了還那么喜歡裝逼,寧月也只能敗退。
但寧月可沒勇氣用自己的小命來陪不老神仙玩心跳,所以無奈之下,寧月也只好厚著臉皮請了。
不老神仙的出場是相當震撼的,不只是身邊的段海莫天涯他們,就是岳龍軒這樣的高手也被不老神仙鬧出來的動靜給鎮住了。
不老神仙緩緩的落到寧月的身邊,還沒等寧月回神,一個巴掌直接拍在寧月的腦門。
“不老神仙,法力無邊這兩句說的還像個人話,但這千秋萬代一統江湖是什么意思?為師還會在乎這紅塵權欲?為師會看得上一統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