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仿佛大地的咆哮天空的顫抖,一百門神威大炮齊齊開火。無數的火龍突然間從地面沖出,仿佛沿著一個透明無形的樓梯急速的攀爬,一直沖上云霄消失在烏云深處。
但僅僅一瞬之間,天空的烏云突然間的劇烈抖動,仿佛天降隕石一般,一顆顆帶著火焰的炮彈從天而降向通沙堡的城墻沖刺而來。
“翼——”一聲尖銳的嘯聲突然間在通沙堡的城墻發起,籠罩在通沙堡上空的火焰突然間散開,在通沙堡的上空匯聚成一只展翅飛翔的鳳凰。
鳳凰展翅,張開了巨大的羽翼將通沙堡護在身下。無情的炮火紛紛炸在鳳凰的羽翼之上,無數的爆炸頃刻間的響起。
巨大的鳳凰突然間一陣搖曳,仿佛被風吹皺的水波一般。鳳凰消散,那些尚未掉落的火炮狠狠的轟擊在城墻的結界之上。
“轟轟轟——”地震山搖,血紅色的結界仿佛血海滔滔泛起了無盡的波紋。雖然神威火炮威力驚人,但匯聚著三萬鳳凰軍軍陣威力的守護結界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摧毀。就算護城結界沒有天幕結界這么強大,但在軍陣的加持下也不容小覷。
“轟轟轟——”又是一輪炮火,升上高空。穿過云層,又從九天墜落。通沙堡上,突然升起了一通箭雨。血紅的箭矢,仿佛燃燒著火焰。每一根箭矢,都帶著肅殺的氣息。
但是想通過箭矢而來攔截炮彈,這無異于天方夜譚。先不說能不能擊中,就算僥幸擊中了,也至少十幾支箭矢才能成功攔截一枚。炮彈從天空墜落的速度有多快?這段時間又能發出幾輪攻擊?
這是一場不平等的戰爭,夜魔軍和鳳凰軍之間的差距太過于懸殊了。無論人數,裝備,實力都有著絕對的傾斜。這樣的境遇,鳳凰軍唯一的優勢恐怕也就剩下這個城墻了。
但是,在夜魔軍有火炮的情況下,就算有城墻也僅僅是拖延敗亡的時間。夜魔軍完全在鳳凰軍的射程之外,但通沙堡卻再火炮的射程之內。
只能被動的挨打沒有反擊之力,這樣的仗根本不可能有勝算。也許……在鳳凰軍發現敵情的時候就已經明白,所有的掙扎也只是無畏的掙扎。
鳳凰軍沒有組建敢死隊,也沒必要組建敢死隊。因為鳳凰軍知道,在夜魔軍面前拼命如果有用的話,夜魔軍也不可能震懾草原二十年,讓草原都不敢靠近涼州一步。說到不要命,又有誰比草原胡虜更加狠辣的?
只有三萬留守,而這三萬留守還要祭起軍陣守護城墻。就算鳳凰軍是和夜魔軍一樣的精銳,面對數十萬的夜魔軍根本不可能有機會靠近火炮陣地的。更何況,夜魔軍也不可能沒有防著這一手。
眼前漆黑的軍陣煞氣,就是明證。夜魔軍也是全體進入了備戰準備,這樣的夜魔軍一旦開動就是席卷天下的無敵強軍。
炮火不斷的咆哮,天空也仿佛開始哭泣。鳳凰軍的所有人都望著天空,希望老天開眼能在這一刻下起一場大雨。火炮不能受潮,更不能在雨中攻擊。
“轟——”又是一輪炮火落下,鮮紅的防護結界發出了一陣顫抖。一枚炮彈穿越過防護結界成功的落到了城墻之上。
炮彈炸開,綻放的火光仿佛秋菊一般艷麗。在火光之中,一節石磚被炸斷,從城墻上剝離了下來。這一幕卻是讓底下的夜魔軍大為振奮,而城墻上的鳳凰軍卻是大驚失色。
鳳凰軍沒有想過打贏夜魔軍,他們唯一的信念是守住城墻,至少要守到公主回來,至少要等到主力大軍進入了通沙堡。否則一旦通沙堡被攻破,死的不只是自己這三萬守軍,還有尚在關外和草原胡虜廝殺的十五萬主力鳳凰軍。
玄陰教主看著眼前的炮火連天,眼神卻漸漸的變冷越來越冷。火炮是奢侈品,不是什么人都能玩,每一枚炮彈都是黃金都是白銀。而發射炮彈,就是在燒錢。
在玄陰教主的眼中,羅天成不是在打仗,而是在浪費錢而已。這個世界,最值錢的是火藥,最不值錢的卻是人命,能用人命填起來的,竟然要浪費這么多火炮?
但是,玄陰教主卻不能說出這個想法,羅天成是將軍,更是一個愛兵如子的將軍。玄陰教主能理解羅天成的想法,但是……現在是在搶時間啊。誰特么有空看你的火炮表演?
玄陰教主的耐心慢慢的消散,終于他忍無可忍,猛然間踏出一步,一道漆黑的神魂虛影突然間出現在天地之間。高大的城墻,僅僅在他的胸口,巍峨的通沙堡,在他眼中變得渺小。
微微的收起拳頭,無盡的氣壓突然間升騰而起。一瞬間,天地為之靜止,時間為之定格。就連天空墜落的炮火,也停頓在了空中。
玄陰教主的眼睛突然間瞪圓,一聲嚎叫從口中爆發沖天而起。一拳擊出,天地變色,整個城墻上升騰的氣勢突然間變得搖擺不定起來。拳風呼呼,仿佛撕裂了空間。
“給我碎——”玄陰教主大喝的向通沙堡城墻轟去。
“嗤——”突然間,天地仿佛變成了金黃,仿佛陽光破開了云層一般,一道劍光似乎從異界時空而來,突然間的出現在了玄陰教主的身前。
原本轟擊城墻的一拳不得不迎上那道劍光,如果不如此,什么皇圖霸業什么九五之尊都將是水月鏡花。拳劍相交,天地再一次出現了短暫的定格。
無形的黑光從玄陰教主的拳頭上漸漸的擴大,突然間仿佛掙脫了束縛一般。狂暴的力量瘋狂的吞噬著天地萬物,無窮的余波席卷天地。
爆炸的威力是如此的巨大,就算巍峨的通沙堡在爆炸的余波之中就仿佛狂風大浪中的一條孤舟。鳳凰軍驚恐的瞪著前方,因為方才發生了什么他們一無所知。
沒有體驗過那瞬間的時間定格,就無法想象方才的變故是何其的快。快的別說眼睛,就是意識都跟不上節奏。
所以在鳳凰軍的腦海里,依舊停留在玄陰教主揮來的的恐怖一拳,然后天地變色爆炸響起,然后瘋狂的余波吞噬了天地。
鳳凰軍瘋狂的祭起軍陣,努力的維持著防護結界。他們不知道他們能堅持多久,但是只要能堅持,哪怕一息時間他們都不會放棄。
天地的余波漸漸的安靜,兩道雪白的身影出現在通沙堡的城墻之上。寧月脫下了飛魚服,換上了一聲雪白的長袍。而原因并不是為了和千暮雪衣服的顏色配對,而是為了裝逼。
縱觀無數電視劇,身穿白衣的高手永遠比身穿黑衣的高手更有范更裝逼。寧月原本不是特別注重裝逼的人,以前也喜歡穿著一身飛魚服到處跑。
但是今天,他要做的事,是一人攔截二十萬夜魔軍。這么牛逼哄哄的事跡,自然要有一身裝逼的行頭。所以,寧月換下了飛魚服穿上了雪白長袍。
“這是……”底下的夜魔軍還沒有震驚,眼前的玄陰教主還沒有暴怒。當身后的鳳凰軍卻突然間的騷動了起來。
“是少主和少夫人——”一聲驚呼響起,寧月的出現仿佛給了他們帶來了無窮的力量一般。寧月可以理解三千鳳凰對自己的執著,但身后這群鳳凰軍普通兵卒這么激動狂熱是幾個意思?驕陽公主死的時候,你們都沒來鳳凰軍吧?
雖然寧月不理解,但卻不妨礙身后的鳳凰軍仿佛打了雞血一般一個個嗷嗷叫的發起呼聲。呼聲如同火箭一般沖上云霄,鳳凰軍的士氣再一次直沖云上甚至隱隱壓過夜魔軍的勢頭。
“你來了?”玄陰教主冷冷的看著寧月,靜靜的和寧月虛空而立。突然間,玄陰教主的身邊一晃,水月宮主面無表情的出現在玄陰教主身邊。
再一次見到千暮雪,水月宮主再也沒有了以前包含的情感。水月宮主是一個聰明的女人,聰明的女人就能學會什么該拿起,什么該放下。
當注定不能兩全其美的時候,必須要舍去一些東西。而她,舍去的是對千暮雪的感情。注定無法成為姐妹,那么只能讓對方永遠的活在心底。
千暮雪的嘴角勾起一絲淺淺的微笑,看著眼前的師姐,千暮雪心底的負擔終于放下了。她生怕水月宮主還留有以前的情感不愿意全力出手,而對像他們這樣的高手來說,不全力出手既意味著死。
千暮雪希望能堂堂正正的勝過師姐,她不想她的劍刺進一個想死之人的胸膛。這是對劍客的侮辱,也是對劍的褻瀆。
“我不該來?”自從上次和玄陰教主一別之后,寧月發現對玄陰教主卻恨不起來。也許現在到了決戰的時刻,也許現在談論恩怨情仇都已經沒有了意義。這一次,沒有對錯,只有勝負。誰勝了,就是正義,誰輸了就是逆賊。
“你該來,但是我卻沒想到你真的來了!”玄陰教主默默的點了點頭,“在我皇室后輩之中,你是我見過的最了不起的人物。就是莫無痕比起你來也多有不如!”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莫君邪,你都已經成了天地十二絕,又何必執著于皇權之位?難道你不知道,當皇帝很累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