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城附近的樓房建設于多年前,那時候還有沒動輒數十層的高樓大廈,十幾層已是頂天。
喧嘩聲來自一棟九層樓。
九層樓,一單元四戶,竟然只有一部電梯。
眼見電梯在五樓處卡住遲遲沒有動彈,魯歡歡銀牙一咬,踏步朝著樓梯沖去,直奔頂樓。
“彭!”
撞開頂樓木門,她喘著粗氣朝場中看去。
夜風很大,
也很冷。
一位身著服務生打扮的年輕人已經爬上了高樓外墻,正自顫顫巍巍站起,朝下看去。
“不要!”
除了欲要輕生的年輕人,還有一位大著肚子的女人,她癱倒在地朝年輕人大聲哭喊:
“鄭廓,不要啊!”
女人很漂亮,即使未曾打扮、神情憔悴,足夠好的底子依舊讓她超過絕大多數這個年齡段的女人。
“別!”
一路急奔,讓魯歡歡咽喉發干,此即急急伸手,道:
“朋友,你還年輕,有什么困難都是可以過去的,到底遇到了什么竟然這么想不開?”
“對啊!”
對面樓上有住戶大喊:
“想想你的父母、親人,你死了他們該有多難過。”
“這個世界有很多好的地方,音樂、電影、旅游……,年紀輕輕的,何必自尋短見?”
遭!
魯歡歡面色微變。
自殺的人之所以輕生,很大一方面的原因就在于父母、親人,說這些不僅不會有用。
反到可能會刺激到對方。
果然。
“父母?”
鄭廓聞言苦笑:
“他們早就下去了!”
“親人?”
他搖了搖頭,面泛憤恨:
“自從我家遭了難,他們巴不得我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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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樣子伱在生活上遇到了什么變故,所以才想不開。”魯歡歡慢步上前,小心翼翼道:
“能不能談一談?”
“我相信不到萬不得已,一個人是不會走上絕路的,說實話……我以前也想過自殺。”
“你是誰?”鄭廓側首看來,聲音一提:
“別過來,再過來我這就跳下去!”
“一個路人。”魯歡歡止步,雙手高舉:
“你別沖動。”
“鄭廓。”地上的女子抬頭哭喊:
“不要啊!”
“事情已經這個樣子了,再差又能差到哪里去?你還有我、有孩子,我們可以好好過日子。”
鄭廓面色微變,眼神中也顯出幾分遲疑。
有門!
魯歡歡雙眼一亮,再次小心翼翼靠近:
“這位應該就是你妻子吧,她還懷著你的孩子,你如果出事的話她們以后該怎么辦?”
“你出事,開心的是你的仇人,傷心的是真正關心你的人。”
“你不懂!”鄭廓垂首,身體顫抖:
“你們都不懂!”
“是。”魯歡歡點頭:
“經歷不一樣,別人很難懂你,朋友有什么心思不妨說說。”
對方情緒波動太過劇烈,她也不是專業的談判專家,現今只求拖延時間給治安署時間布置。
傾聽,
就是最好的勸說。
樓下。
方正抬頭,功聚雙目、雙耳,即使隔著九層樓的距離,樓上的人影、聲音對他來說依舊清晰可辯。
就如世界開了高清模式,高度近視戴上了眼睛。
朦朧的場景,陡然變的清晰。
鄭廓?
他淡淡一笑,不為所動。
樓頂。
“呵……”
鄭廓咧嘴,眼神空洞無神:
“你們不懂,都不懂。”
他握了握拳頭,聲音飄忽,猶如夢中:
“我曾經的日子,就像是在天上,只要我想,不論什么都能得到,所有人都圍著我打轉。”
“美人、美酒、美食……”
“一切都唾手可得!”
“你們懂那種感覺嗎?”
“啊!”
他大聲咆哮,身體激動的亂顫。
魯歡歡瞇眼。
這種感覺……
她還真懂!
那是一種讓人癡迷的感受,就算是肆無忌憚、無法無天,也有人幫她把事情給擺平。
世界,
就像是一種游戲。
而她,
則像是開了掛的高級VIP!
那是一種與普通人截然不同的生活,高高在上、富貴榮華……
“以前。”
鄭廓苦笑:
“我一頓飯就能花幾萬、十幾萬,女人每天換著樣、換著法玩,只要不高興隨時都能找到讓我高興的事。”
“是嗎?”魯歡歡的表情變的冷淡,問道:
“現在哪?”
“現在?”鄭廓雙眼一睜,大聲咆哮:
“我拼死拼活的打工,一個月也才五千多塊錢,忙碌一年不吃不喝還不夠曾經的一頓飯錢!”
“住的房子……”
“十幾個人擠在一起,那股味道……”
“秀秀!”
他看向趙秀秀,面容扭曲:
“我試著重新開始,聽你的好好生活,但……那種從天上掉下來的感覺你不會懂的!”
“這一輩子……”
“永遠也回不到那種時候了。”
“如果一開始我過的就是現在這種日子,也許不算什么,但接觸過那種日子之后再也回不去的絕望,才是……真正的絕望!”
鄭廓雙手高舉,渾身輕顫,滿臉淚流。
日復一日的勞作、承受曾經難以承受的折磨,一年到頭的收獲,甚至比不得當初的一頓飯。
回不去!
永遠也回不去了!
自己的一生一眼都能看到頭,永無出頭之日,就像是無盡的陰霾,把他給死死籠罩。
“我有錢!”
趙秀秀哭道:
“你想吃好吃的,我陪你去吃,你想玩什么我陪你去玩啊,我有錢……我還有六十多萬。”
“六十多萬。”鄭廓回頭:
“你怎么會有這么多錢?”
“你給我的。”趙秀秀兩眼含淚,道:
“當初你送給我的東西我都留著,我把它們換成了錢,你想要的話……我全都給你。”
“求求你,下來吧!”
“……”鄭廓身軀一僵,呆呆的看著趙秀秀,突然面泛苦笑:
“我好后悔。”
“那么多女人,我從沒有對你用過心,是我做錯了,如果有來生的話,我一定娶你。”
不好!
魯歡歡面色一變,身體猛然前沖。
“不要!”
“啊!”
凄厲的慘叫從樓頂傳來,魯歡歡拼盡全力伸手,卻只是觸碰到鄭廓跳下去時激起的微風。
“彭!”
下方傳來的悶響讓她側首,不忍去看。
…………
“鄭廓是前富鴻集團董事長的兒子,因為富鴻改制的事鄭總被殺,并查出很多罪行,財產盡數被沒收。”
“從那以后,鄭廓失去了財富來源,開始四處打工。”
林警官手拿平板,道:
“他做過保安、干過快遞,也在工地上待過一段時間,不過不論干什么都沒能堅持下去。”
“最后一段工作經歷,是在附近的飯店當服務生。”
“自殺前,有幾位有錢人家的富二代去了飯店吃飯,席間似乎起了爭執,鄭廓可能受到了某種刺激所以選擇自殺。”
“那位叫趙秀秀,父親是個賭徒,曾經日子過得很不好,直至被鄭廓看上生活才有了改善。”
“這幾個月,趙秀秀一直照顧鄭廓。”
“魯署長?”
“嗯。”
坐在車后座的魯歡歡聞聲回神,揉了揉眉頭:
“帶那幾位富二代去署里問一下情況,沒什么問題的話就通知一下家屬來認領尸體。”
“這個……”林警官遲疑了一下,道:
“鄭廓父母雙亡,沒什么親人,就算有怕也不受待見,尸體認領可能會有一些麻煩。”
“哦!”
魯歡歡降下車窗,看向外面那哭泣的孕婦,額首示意:
“交給她怎么樣?”
“這……”林警官搖頭:
“他們之間沒有辦證,不是夫妻關系,不合規矩。”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魯歡歡開口:
“不然你去處理?”
“……”林警官干笑:
“魯署長說的是。”
“對了,剛才樓下還發生了一件事,您要不要看看?”
說著遞過去平板。
平板上正播放著一段視頻,是附近商店錄到的鄭廓從天而降重重摔死在地上的片段。
“嗯?”
魯歡歡瞇眼,選擇慢放。
但見在鄭廓跳樓前,不少人圍在樓下,一個小女孩不知為何闖進人群,跌跌撞撞朝前行去。
而此時,
已然逼近鄭廓跳樓的時間。
就在這時。
一道人影出現在那小姑娘身邊,就像是一股清風,裹著她來到路邊,順手遮住小姑娘的雙眼。
讓她看不到接下來的一幕。
下一瞬。
“彭!”
剛才小姑娘所處位置,重重落下一道人影。
“好快!”
魯歡歡抿嘴,眼神閃動:
“這種速度,怕是比得上頂尖短跑職業選手了,關鍵是沒有助跑,而且還帶著一個孩子。”
“是。”
林警官點頭:
“多虧了方正,不然那小女孩就要倒霉了。”
出手之人正是一旁圍觀的方正。
魯歡歡沒有回答,而是摸出手機,從文件里翻出一個視頻打開,與平板上的視頻來回對照。
這個視頻林警官也看過,是某位車主在山道上偶遇兩位‘高手’廝殺,用手機錄下。
是真正的高手!
當然,
前提是視頻沒有作假。
汽車在兩人面前就如泥捏的玩具,尤其是其中一人,堅硬的巖石在他面前也是一擊即碎。
那人,
正是方正。
與他廝殺的是雇傭兵中的傳奇人物,泰坦曹武。
“假的!”
林警官道:
“方正是很厲害,但不至于那么夸張,這個視頻前幾個月在網上流傳很廣,已經被人證偽。”
“嗯。”
魯歡歡對此不置可否,只是抬頭淡淡看了他一眼:
“林警官與方老板很熟?”
“不算熟。”林警官搖頭:
“當初他來治安署簽領方堅的尸體是我負責,后來又見過幾面,平日里倒是沒有過聯系。”
“是嗎。”魯歡歡遞回平板:
“雖然沒有證據,但那么多人死在方正手里應該不假,林警官不覺得這個人很可怕?”
“有點。”林警官點頭,想了想又低聲道:
“但死的人,沒一個好人。”
“你這想法可不對。”魯歡歡輕笑搖頭:
“有沒有罪、該不該死,不應該由某一個人說了算,古時的俠客精神放在現在已經不合時宜。”
“是。”林警官應是:
“署長說的是。”
“方正哪?”魯歡歡伸了個懶腰:
“話還沒說完就出了這檔子的事,我就是客氣客氣,他還當真了,賬也不給結一下?”
“方老板去了云海,像是有事。”
“過去看看。”
“是。”
*
*
*
全胖子搓著手,被人引到樓上,還未等到地方就已經迫不及待的問道:
“貨到手了?”
“沒開封的?”
“貨是到手了,開沒開過封就不知道了。”黑西裝搖頭,見全胖子面上變色,又道:
“我們的人反正是沒有碰過,您如果不放心就等專業的人做過檢查,明天再來也不遲。”
“……”全胖子想了想,搖頭道:
“算了,只要你們沒碰應該就是沒開過封的,我已經吃了藥,明天可沒有那么好精神。”
“全老板身強體壯,還用吃藥?”黑西裝笑道:
“到了!”
“你不懂。”全胖子開口:
“有些女人可是極品,要好好把玩,我這種年紀已經很難持久,不吃藥玩不了多久。”
說話間,兩人在一間客房門前停下。
“嗡……”
房門打開。
這是一間超過百平的套房,幾個在客廳黑西裝或坐、或站隨意交談,另有兩個女人蜷縮在角落。
兩女被一群大漢圍著,雖然沒人動手動腳,依舊面露驚恐,看到來人后更是嬌軀輕顫。
“兩個?”
全胖子一愣。
“除了您定的貨,還有一個死纏爛打不讓帶人。”黑西裝搖頭:
“沒辦法,只能一起帶過來。”
“那就是每一送一。”全胖子咧嘴:
“劃算!”
“別。”黑西裝道:
“名叫簡月的您可以碰,另外一個太過潑辣,而且也不欠我們錢,等調教好了再說。”
“可惜!”全胖子搓了搓手,面泛激動:
“不過一個也足夠了。”
“叮鈴鈴……”
鈴聲響起,黑西裝摸出手機,看到上面的電話號碼后面色一正,急忙接通電話并下意識彎腰。
“老板。”
“嗯?”
“什么?”
“可是……”
“是,是,我明白了。”
黑西裝連連點頭,等掛了電話后伸手攔住已經有些急不可待的全胖子,面泛苦笑道:
“全老板,不好意思,可能要等一等。”
“什么意思?”全老板面色大變:
“我已經提前付過錢了,難不成你們要臨時加價,裕華什么時候也開外玩這一套了?”
“不是。”
黑西裝連連擺手:
“全老板不要誤會,是……有人要求不讓動她們。”
“誰?”
全老板聲音一提:
“有人搶貨?”
“應該不是。”黑西裝搖頭:
“裕華的規矩從來沒有變過,既然是全老板定的貨,肯定不會再賣第二家,這件事老板正在談。”
“我們先等等。”
全老板面色繃緊,看著角落里的簡月呼吸粗重,兩眼慢慢泛紅,良久才咬著牙點頭。
“好!”
“那我就等等!”
“我倒要看看,誰有這么大臉!”
角落里,簡月嬌軀顫抖、心中恐慌,意識一片空白,反倒是閨蜜徐桐眨了眨眼,意識到事情可能有了轉機。
不過……
兩人根本不認識什么厲害的人物,會是誰要幫她們?
…………
云海酒樓。
“方老板!”邁密會所的賀宣平賀老板出現在酒樓外門,見方正行來,一臉熱情相迎:
“三樓包間已經定好位置,這次我帶來了一壇陳釀,埋在地下十幾年的好貨,一定不要著急走。”
“賀老板客氣了。”方正淡笑點頭。
“哪里話。”
賀宣平搖頭:
“如果不是方老板出手,賀某人現今還在不在都是兩說,風月館那幾個……死的好啊!”
“嗯。”
方正不置可否:
“天作孽猶可恕,人作孽不可活,有些東西是碰不得的,風月館的幾位老板做的太過了。”
“合該有此一劫。”
“是。”
賀宣平連連點頭,伸手一引:
“里邊請!”
曾經的混混、現在方正的司機兼安保人員大花臂田亮上前一步,推開大門,供兩人前行。
來到三樓。
幾人已在包間門口等候。
其中一人身材矮壯、皮膚黝黑,就像是一塊黑炭,見電梯門打開,面帶笑意迎了過來。
“方老板,一直聽說您的名號,可惜始終未能親見,今日得見果真名不虛傳。”
他說話文縐縐的,給人一種古怪的感覺。
“方老板。”賀宣平低聲道:
“他就是裕華的王長富王老板。”
方正點頭,伸手與對方輕輕一握:
“王老板客氣了。”
“來!”
“快進來!”
王長富面上帶笑,就像是盛開的菊花,在前殷勤引路:
“今天能見到大名鼎鼎的方老板,一定要好好喝幾杯,賀老板也別勸酒,咱們不醉不休。”
“哈哈……”賀宣平大笑:
“怕你不成!”
幾人相繼落座。
除了賀宣平、王長富,還有兩人作陪,一位三四十歲的中年西裝男,一位氣質端莊的漂亮女人。
看樣子,
這兩人不像是風月生意場上的老板,倒像是大公司的經理,身上有一種精煉利落韻味。
除了坐下的幾人,還有幾人站在周圍,其中最為顯眼的就是幾個黑西裝。
在方正審視他人的時候,其他人也在悄悄打量他。
一如江湖傳言。
方老板喜歡穿古裝,不過衣服應該是量身定做,走在街上并不會讓人感覺太過突兀。
淡藍長衫上繡諸多花紋,織工精細,時尚與古典結合。
足有一米九幾的身高,本應給人一種壯碩魁梧的感覺,卻偏偏有股文氣,淡然儒雅。
皮膚更是讓人艷羨,猶如瑩瑩白玉,在燈光下似乎在發光?
相貌倒是尋常。
但雙眼有神,讓人不敢直視。
總體而言,這位方老板是一位很有氣質的人,但與傳聞中殺人如麻、滿手是血的情況很不符。
“哈哈……”
幾杯下肚,王老板面泛紅光,朗聲大笑:
“一直都想見方老板,可惜沒有機會,今天總算借著賀老板的面子,才請到方老板。”
“方老板!”
“我干了,你隨意!”
說著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王老板客氣。”方正也舉杯飲下。
“痛快!”
王老板酒意上頭,一臉興奮拍著桌子大叫,同時朝場中那位氣質端莊的女人招了招手:
“小卉,你別坐那么遠,說話的聲音都聽不到,到方老板身邊去招呼,有點眼力勁。”
“這……”女人面露難色。
“彭!”
王老板大手一拍,面露怒容:
“怎么?”
“不聽話?”
“不。”女人嬌軀一顫,面色瞬間慘白,急急站起,端著酒杯來到近前:
“方老板,我……我敬您一杯。”
說著一飲而盡。
“這才像話。”王老板大嘴一咧,道:
“方老板,等下散場讓她陪你回去,小卉,給你家里那位發個信息,就說今天晚上要加班。”
聞言,女人十指發白,緩緩低頭:
“是。”
“老板。”
“王老板客氣了。”方正舉杯,一飲而盡:
“我還有事,就不勞煩這位女士了,今天人也見了,事情也說開了,以后就是朋友。”
“不必那么見外。”
說話間,已經顯出去意。
“這……”王老板面露不悅:
“難得有機會坐在一起喝一杯,方老板何必那么掃興。”
“老王。”賀宣平眼神微變,急忙站起頻頻使眼色:
“方老板貴人事忙,跟咱們不一樣,你如果想要喝酒,我來陪你,咱們喝個不醉不歸。”
“就這樣吧。”方正起身,神情淡漠。
田亮急忙拿來掛在一旁的風衣給他披上。
“織廠那邊只是一個小誤會,誤會解決就讓它過去,很高興今天認識王老板這么一位朋友。”
“是,是。”王老板連連點頭,小眼來回閃爍:
“方老板放心,我等下就讓人把織廠女工送回去。”
“……”方正轉身正欲離開,聞言腳步一頓,緩緩轉頭,慢聲道:
“王老板。”
“我記得我說過,是把人原樣送回去,王老板是聰明人,想來不會做什么糊涂事吧?”
王老板身體一僵,面上表情來回變換,眼中隱有怒意,不過在方正視線掃來時心頭突然一寒。
就像是一股冰水澆在頭頂,整個人如墜寒冬。
那是什么感覺?
好似有無數把尖刀對準咽喉、心口,又像是無盡黑暗籠罩而來,就連呼吸都陷入停滯。
雖然只是一瞬。
卻讓人身體僵硬。
“不。”
他面色發白,干笑道:
“不會。”
“我這就打電話放人。”
“艸!”
王老板剛剛摸出手機,一個黑西裝就怒吼行來:
“你他*好大的臉,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老板已經擺了席給足了面子,別給臉不要臉。”
“彭!”
黑西裝話音未斷,整個人就被踹飛出去。
田亮陰沉著臉出現在他立身之地,緩緩收腿:
“有你說話的份?”
“譚腿!”
張勇瞇眼,踏步行來:
“還是一位練家子,我來領教領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