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流動的風不停的拍打在他的臉頰,可是他卻不能后退。天地間靜的只有他的鞋敲擊石板的聲音。
一來到這堆砌起來的石臺上,于子郎感覺空氣都變少了,不知道是妖怪的壓力所致還是站在高處的原因。
那老妖一伸手,在其對面就出現了一張石椅,“坐。”黑山老妖以一種命令的語氣道。
于子郎面無表情,也不說話,直接坐了下來,他不敢多說,怕被妖怪發現什么。兩人中間隔著的則是一張棋盤。
于子郎坐下后,黑山老妖并沒有什么動作,只是冷笑的盯著子郎看。而子郎只是將目光定在棋盤上,好像在思索。
其實于子郎根本不敢和這老妖怪對視,要不然,片刻之間就要漏出馬腳。
“這有點不像你啊!”那老妖看見子郎的舉動皺起來眉頭,試探的自言自語。于子郎當然不理他。
那老妖很快松開了眉頭,并不在意這個細節了。他輕輕的抓起一枚棋子,聲音冷酷道“你斬我兒一只手,這個仇,我不能不報,我可不會因為你是蜀門中人而怕你。”
那老妖說完看于子郎依然盯著棋局而不理他,不由得更加怒火中燒,那黑色的眼眸好像都要變紅了,聲音殘忍道“今天你要是贏了我,我就放了那些凡人,要是你輸了……哼!你和那些凡人都要死!”
“轟……!”隨著老妖最后一句話說完,天空中突然響起一聲雷鳴,黑云籠罩天空,像是要遮住世間所有的光明一樣。
老妖舉起一枚棋子就下,于子郎毫無辦法,只能沉默的和黑山老妖對弈起來。
于子郎只在小時候茶館里看別人下過象棋,自己從來沒下過。倒不是他不喜歡,只是買不起棋局。一時間,于子郎的棋下的慘不忍睹。
“天吶,大俠,怎么辦啊?”于子郎現在只有求助于身體的原主人了。
“快了,我正在凝聚法力。”
“我說,這妖怪真的能一劍殺死嗎?要是殺不死怎么辦?”
“放心,你只要把劍拿穩,一切都沒問題!”
“但愿吧!”于子郎只感覺自己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拿棋的手都有些顫抖。
在于子郎提心吊膽中,那蜀山門人終于準備好了。
“記住,你只有七八秒的時間。”
“我知道。你放心吧!”于子郎額頭上的汗珠越來越多了。
“受死!”一聲狂傲的聲音響徹四周,一股淡淡的青煙從于子郎頭頂冒出,一下子就鉆入了黑山老妖的眉心處。
黑山老妖瞪大了眼睛,根本不敢相信,不可思議的說“你怎么能靈魂出竅,還鉆入我的身體,找死嗎!”黑山老妖捂著腦袋連連大吼。
“快……快啊!”蜀山門人不斷對著于子郎狂叫。
令老妖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只見于子郎巍巍顫顫的摸向腰間的寶劍,一把抽出來。
老妖捂著腦袋在空中翻滾,連連叫喊著“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會有兩個靈魂!”于子郎看著黑山老妖那猙獰的模樣,心有恐懼。
“你還在等什么,你要是不出手,我們都會死!”于子郎聽見蜀山門人這句話,一下子就握穩了手里的武器,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這些百姓,自己都必須殺死它!
“快啊!來不及了!”蜀山門人聲音急促道。于子郎不再猶豫,手舉寶劍,一劍劈下……
“當……”金屬碰撞聲在空氣中蕩漾。
“呵呵!差點被你坑了!”黑山老妖一雙爪子像鋼鐵一樣,緊緊攥住了寶劍,任憑于子郎怎么用力往下按都沒用。
黑山老妖慢慢從地上爬起來,一雙紅色的眼珠死死的盯著于子郎。看到黑山老妖恢復了正常,于子郎知道那個蜀山道士已經死了!
此刻他心里后悔不已,如果他能掌握好時間,在勇敢一點,也許這個妖怪就死在他手上了!現在他一個人根本不是妖怪的對手。
“滾開!”黑山老妖一抖手,一股巨力通過寶劍向于子郎身上襲來,寶劍立刻碎裂,于子郎也噴出一口鮮血,滾落在地上。
老妖一步步接近于子郎,在于子郎看來就是死神向自己一步步走來。“哼!今天你就瞑目吧!”老妖毫不客氣的彎起爪子,一股毀滅氣息立刻沖進于子郎的五臟六腑……
等他在醒來時,又是在熟悉的山腰上,于夢蓮高興的摟著他,興奮道“哥哥你真棒!你又通過了!看你這么長時間不醒來,嚇死我了。”
于子郎知道自己又一次通過了考驗,但他心里卻高興不起來。
于夢蓮奇怪“哥哥你怎么了?”于子郎沒有回答她的話,從他身上爬起來,盯著眼前那頭依舊沒有任何言語的猛虎說“那幻境是真的嗎?”
猛虎瞄了他一眼,淡淡道“發生的事情是真實的,只不過把你帶入了進去形成一個幻境罷了。”
于子郎不說話,他聽明白了,幻境里的事是真實發生過的,只不過被虎靈改成了一個考驗自己的幻境而已。
雖然知道那蜀山門人的死和自己根本沒有半毛錢關系,也知道幻境里的事情和真實發生的不一樣,但心里那種愧疚感卻怎么也揮之不去。
于夢蓮擔憂的跑過來摸著于子郎的額頭“哥哥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啊?”于子郎輕嘆了一口氣,把撫摸自己額頭的小手握在手里,只有夢蓮手里的溫度才能帶給他一絲安慰。
“你們可以走了!”虎靈似乎什么時候都一副冷漠的樣子。虎目中射出一道光華照在兩人身上,于子郎和夢蓮隨之消失在了原地。
再次來到一條山腰時,兩人同時嚇了一跳,天上的云朵在頭頂飄來飄去,似乎觸手可及,就連空氣都清新了許多,吸上一口就好像充滿了活力一樣。
這山腰上也不是光禿禿的巖石了,而是五花十色的鮮花,鮮花鋪滿了地面,像是來到了花園一樣,蝴蝶在花朵上飛來飛去,好不快活。空氣中傳來花的芬芳也讓兩人陶醉其中。于夢蓮更是歡快的追著蝴蝶跑來跑去。
于子郎怕有什么危險也只能跟著她。隨手摘了一朵鮮花放在鼻上聞了聞,果然一股芳香。“哎呦!”于子郎一聽見夢蓮的叫聲連忙回頭,原來是于夢蓮摔了一跤。
只見于夢蓮緩緩爬了起來,手上還拿著一根拐杖,好奇道“誰把拐杖扔這里了!”于子郎拿過來一看,拐杖上彎下直,金光閃亮,仗身還刻著“蜀山”二字。
“呵呵,是老朽的。”正當于子郎猜測是不是蜀山中人的物品時,一位白發老翁從一顆大樹后走了出來。
老翁雖然白發飄舞,但精神飽滿,眼睛也是炯炯有神,盯著于子郎上看下看。
于子郎一看就知道這老翁絕不簡單,恭敬的遞上拐杖,友善的笑道“不知是老人家的東西,真是慚愧。”
那老人擺擺手“不妨事。年輕人是要上蜀山?”
“正是。老人家這里就是最后一關了吧!”于子郎猜測既然這里有蜀山門人就應該是最后一關了。
那老人道“是也不是。”
于子郎疑惑“老人家這話何意”
“我是這蜀山的守門人,如果是妖怪或者有人硬闖蜀山,我這里便是最后一個,但若是通過考驗者,我就從守門人變成了開門人。”那老人笑盈盈的開口說。
于子郎壓住內心的激動“這么說,我可以進入蜀山了?”
老者點點頭。
“太好了!”于子郎和夢蓮兩人同時叫道。
“好了,不耽誤時間了,你們進去吧!”老者從自己的袖口拿出一個小紙鶴,口中念念有詞,不一會兒,那紙鶴就變得巨大無比,還活靈活現的轉動著眼珠,煽動著那紙片做成的翅膀。
老者運用法力,將兩人托上紙鶴。紙鶴一等兩人上來后,鼓翅狂飛,直上云層。那老者依舊微笑的看著兩人乘鶴而去。
不一會又皺起眉頭自言自語“為什么師兄要放那個女子過去呢?他沒有通過考驗不能進去啊!”想了一會愣是沒想明白,他也就搖搖頭不再想了,掌門的心思也不是他能猜透的。
微風吹亂了子郎的頭發,但他一點也不覺得這有什么不妥,反而有一種逍遙自在的感覺。于夢蓮則是在后面緊緊摟著他,那柔軟的凸起部分讓他有些心猿意馬。
真要過這樣逍遙的日子也不錯,他心里不禁想著。但一想起父母之仇,他就沒什么心情了。
看見于子郎愁眉不展,于夢蓮好奇“哥哥,我們都要進入蜀山了,怎么還不高興啊!”不知道為什么,只要于子郎不高興,再美的風景于夢蓮也快樂不起來。
于子郎搖搖頭“我沒有不高興,只是不知道蜀山的人會不會收我為徒。我一定要勤學武藝,為我爹娘報仇!”
于夢蓮鼓勵道“恩!我相信哥哥。”兩人就在這仙境一般的天空中靜靜享受著這動人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