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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廚房的徐琴在水缸裡舀了一瓢水準(zhǔn)備洗米,張伯在燒水,看著忙碌的徐琴,張伯開口說道:“你下月就滿十五了,我找王祖婆給你說了一門親事,等你們雙方見面再挑個日子過門?!?
咚的一聲木盆落地,徐琴僵硬了一下遂又撿起木盆洗起米來,平平靜靜的說了句:“我不嫁!”
張伯終是坐不住了,來到徐琴身邊語重心長的道:“琴兒,我也是爲(wèi)你好,你現(xiàn)在天天守著傾城可以,可要是你嫁給她,她老這麼攤在牀上你以後靠什麼生活?她沒有能力給你好日子過?!?
徐琴不理會張伯,自顧自的倒水蒸飯。徐琴並不是第一次見到顧傾城就喜歡她的,在照顧顧傾城的那段時間裡,他發(fā)現(xiàn)顧傾城每日只要睡去總是噩夢連連,睡不安穩(wěn),可只要他拉著她的手,顧傾城就會露出他從未看過的表情。
也許就是從他見過那個表情後,徐琴的一顆心也落在了顧傾城的身上,“外公,我現(xiàn)在只想好好照顧傾城,嫁人的事以後再說?!眱A城現(xiàn)在好不容易能下地了,笑容也多了,他不想離開她,就算知道她心裡有珍惜的人他也不想離開。
見徐琴態(tài)度強(qiáng)硬,張伯也不在多說,拿著燒好的水去院子裡殺雞。他們剛剛所說的話一字不漏的都被顧傾城聽到了,她也很奇怪自己的聽力爲(wèi)何這麼利害。聽了他們的談話,顧傾城突然沒了看書的心情,她明白張伯的用意,在女尊的社會裡,男子只有嫁給一個有能力有家庭,換言之就是有錢的人才能一輩子衣食無憂,像她這樣連自己都照顧不好的人有什麼資格娶夫?這不是連累人家嗎?
“唉~!”嘆息一聲,合上手裡的書本,難道要她離開這裡嗎?可離開了又能去哪裡?
正發(fā)呆,徐劍推門而入手裡還端著一碗藥,顧傾城自然的結(jié)果藥一飲而盡,喝的連渣都不剩。曾經(jīng)她也害怕喝這麼苦的藥汁,可再苦也沒有心裡那麼苦,時間長了便也習(xí)慣喝這苦藥:“今天我不吃飯了,有些累先睡會,你們不要等我?!闭f著就躺了下來。
拿過顧傾城手裡的空碗,徐劍擡眼看了她一眼:“那你好好休息,醒來搖搖鈴,我讓琴兒給你送吃的過來?!?
“嗯!”蒙在被子裡顧傾城輕輕嗯了一聲,聽著腳步聲離去,房門關(guān)上,顧傾城這才拉起被子,她實在不知如何面對張伯和琴兒。
休息本來就是找的一個藉口,可不自不覺顧傾城就真的睡著了。
一如往昔的夢境,她站在高高的崖邊,遙遙相望,對面的高山上站著五名男子,眼看著後面一個黑衣人一劍一劍刺入他們體內(nèi),顧傾城卻只能大喊不要、住手,直到他們倒下,接著她從崖山一躍而下。
推門而入的徐琴一眼便看到牀上顧傾城滿頭大汗,嘴裡不停的喊著不要。匆匆拿過一旁的手帕小心的擦拭著她頭上的冷汗,一隻手握緊了顧傾城的手。慢慢顧傾城不在呼喊,以爲(wèi)她平靜下來的徐琴頓時也鬆了口氣,卻不想顧傾城突然睜開了眼睛。
眼睛旁邊一滴淚水滑過,顧傾城看著房頂這才知道又做噩夢了,感覺有人握著她的手,轉(zhuǎn)頭看向牀邊。徐琴較好的容顏上飄過幾朵紅雲(yún),顧傾城連忙抽回手。
徐琴有些落寞的收回手,裝作不在意的說道:“見你一直沒有搖鈴,我便來看看,你是不是又做噩夢了,剛纔滿頭大汗的嚇了我一跳。”
其實徐琴長的一點兒也不差,一頭秀髮常年都用一根泛白的藍(lán)色髮帶束於腦後,額前有些碎髮飄飄灑灑,遠(yuǎn)山黛眉、一雙杏目、小巧的鼻頭看起來清秀有佳,只是他常年都只穿著兩套洗的發(fā)白的裙衫,看上去不那麼顯眼而已。
“讓你擔(dān)心了,剛纔確是做噩夢了,現(xiàn)在沒事了,張伯他們呢?”想著自己睡了一覺只怕二人都出去了吧!
徐琴在盆架上擰過一個溼布巾遞給顧傾城,“你先把臉擦擦,我去把飯菜端過來?!?
眼睛隨著徐琴出去的身影看去,不禁睜大雙眼,原來已經(jīng)晚上了,沒想到她睡了這麼久??粗烨俚谋秤邦檭A城心裡不知何種滋味,難道他一直等她到現(xiàn)在?被子裡的手緊緊攥起。
不一會兒徐琴拿著飯菜進(jìn)來,當(dāng)然還有一碗只有她纔有的雞湯?!澳阆劝褱攘?,今天沒什麼好菜,將就著吃點。”
看著托盤上一碗雞湯,一盤土豆、一盤豆腐,看樣子像是單獨給她準(zhǔn)備的,顧傾城有些疑惑:“你們都沒有吃嗎?還是這是你單獨做的?”
徐琴一邊搬過小案幾,擺上菜,不在意的說:“你中飯都沒吃,晚上我們把中午剩下的菜吃完了,這是我另外炒的?!?
扶起顧傾城讓她靠在牀頭,徐琴把筷子遞給她:“你先吃吃看,不夠我再去炒盤青菜?!?
顧傾城連忙說道:“不用了,這已經(jīng)很多了,你還是先去睡吧!這麼晚了,明天你還要下地幹活?!?
把雞湯遞給顧傾城,徐琴坐在牀邊看著她:“等你吃完我再去睡?!?
見他不走,顧傾城看著手裡的那碗雞湯,心裡有些異樣,一口口喝完,拿起筷子夾過土豆慢慢吃起飯來。默默的吃著飯,兩人沒有說話,待顧傾城吃完,徐琴起身收好碗準(zhǔn)備出去,“你要是不想睡就看會兒書,燈我給你點著?!蓖顺鲩T把門關(guān)好,徐琴纔回廚房洗碗。
顧傾城靠在牀上拿過旁邊的書,一個字也看不進(jìn)去,徐琴這樣的男子放到現(xiàn)代應(yīng)該就是絕世好太太了,這麼賢惠的男子把時間花在她身上值得嗎?
放下書本,顧傾城盤腿而坐,最近她都在運(yùn)氣,想著這也是強(qiáng)身健體的一中,所以她一直堅持每天打坐。體內(nèi)的氣運(yùn)行了幾個周天頓覺渾身舒爽,收手吐納睜開眼,房裡的燭光早就滅了,想不到她現(xiàn)在的注意力和耐性越來越好了。
顧傾城還未穿鞋下地,就聽見外面張伯和徐琴已經(jīng)出門,穿好鞋子推門而出,房外依然放著打好的水,嘆息一聲提著水進(jìn)屋洗簌,等她再拄著柺杖出來的時候迎面又看見徐劍拿著早飯過來。
一見顧傾城,徐劍就加快了腳步,“你怎麼一大早的又要出去?我不是每天都會把水和早飯送來嗎?”
幾步邁入房間,放下早飯就扶著顧傾城坐了下來,“你倒是不用怕了,要是琴兒看見,一定又說我?!?
以前不能動也就罷了,現(xiàn)在顧傾城好不容易能動了,他們還是一如既往的照顧她的飲食起居,“我又不是一個廢人,這點事情還是能做的,再說我感覺我好很多了。”
兩人吃著饃饃喝著稀粥,徐劍也是擔(dān)心顧傾城纔不讓她亂動,在她看來,能從一個沒有任何知覺的癱瘓中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已經(jīng)是很幸運(yùn)了,只要保持這樣就好,就怕她一個不小心又癱了下去就不好了。
“你今天還要進(jìn)山嗎?”昨天山被包了沒有獵到獵物,今天應(yīng)該沒人了,再不獵點東西拿去賣,月底有沒有什麼吃的了。
一聽顧傾城問她進(jìn)山的事,她立刻打起精神,“今天當(dāng)然要去了,我昨天在山腳下設(shè)了幾個小的陷阱,今天去看看有沒有收穫,就算今天也不能進(jìn)山只要陷阱有收穫總是好的。”一說起打獵徐劍馬上來了精神,恨不能跟顧傾城說說她是如何獵到熊,如何滿載而歸。
顧傾城只得好笑,“那你還不快出發(fā),晚了陷進(jìn)被別人發(fā)現(xiàn)你可就什麼都得不到了?!?
一聽這話,徐劍三兩下喝完碗裡的粥,拿起一個饃饃,一溜煙跑了出去,遠(yuǎn)遠(yuǎn)還能聽到她的囑咐聲:“傾城你千萬別亂跑,等著琴兒回來?!?
這人就是個急性子,她能跑哪兒去?還不是就在這個院子裡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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