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匈奴騎兵最多萬余人。黑夜之間,視線不清,或許諸君察覺不出。但老夫征戰(zhàn)沙場多年,再清楚不過!”
朱儁肯定的說道,讓帳內(nèi)本來歡悅的氣氛,瞬間凝固了下來。
君臣數(shù)人,面面相覷。
袁紹匆忙問道:“朱公,那依汝之見,余下匈奴騎兵會在哪里?”
朱儁沉下面容,思忖了片刻,言道:“大王,匈奴人在馮詡郡損失了不少人,之后吞并屠各,如今又折萬騎。余下之眾,當在三萬左右,定然環(huán)伺于周圍,欲趁虛而入。”
“不錯,今日大勝,吾軍上下必然懈備。若無朱公提醒,復(fù)遭胡騎劫營,必然損失慘重。”
旁邊田豐,亦是鎮(zhèn)定下來,轉(zhuǎn)瞬便想明白敵軍的打算。
沮授亦插言道:“呼,不知此計為何人所出。今無朱公,吾等必中其計也。”
“南匈奴目前掌權(quán)者唯呼廚泉、劉豹、去卑三人,其中呼廚泉、劉豹皆在中原時日甚久,或許~日后不可輕視也。”
“除此以外,董公仁亦在晉陽!”
聞言,袁紹目光一轉(zhuǎn),看向許攸,問道:“子遠,汝說董公仁也在王允麾下?”
“吾大趙與公孫逆賊戰(zhàn)時,其自廮陶入河內(nèi),先在張楊帳下,后附王允。”
許攸答道。
“唉,可惜了……”
袁紹長嘆一聲,卻沒有過多在意,做了番模樣后,繼續(xù)言道:“朱公,吾等既已料到匈奴胡騎游離于外,當如何制之?”
“大王,若是今夜胡騎來劫營,其勢非昨夜可比。三萬余騎,足以馬踏連營。依儁拙見,還請大王移營別處,以策完全。其余諸部,伏于左右,儁親率精銳,坐鎮(zhèn)中軍。”
朱儁將自己心中的想法,悉數(shù)道出。
聽完,袁紹也沒感覺不妥。畢竟,君子不利于圍墻之下。胡騎若是兵馬眾多,萬一出了差池,自己也有回旋的余地。
于是,與眾人言道:“既然如此,那便依朱公所言,各部將校務(wù)必從朱公之令,全力破賊。”
“臣等遵命!”
……
正如朱儁所言,匈奴騎兵的主力,仍舊隱匿在山林之中。
呼廚泉、劉豹以及逃回來的去卑,三人也在商議著今夜的行動部署。
“經(jīng)此一戰(zhàn),這些屠各兒絕對再翻不起起什么風浪。另外,趙軍的兵力也就在三四萬左右,想要破之不難。而且,在下與內(nèi)應(yīng)取得了聯(lián)系。只待今夜,必破趙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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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卑面色間毫無昨夜中伏慘敗的沮喪,反倒是帶著一絲喜色。
呼廚泉點著頭,言道:“哼,這些不聽話的屠各兒死了也好,清靜許多。至于趙軍,此刻想必正大肆慶功呢。有沒有內(nèi)應(yīng),都打得贏。”
“單于,那長城關(guān)口……”
“這樣,今夜本單于與豹兒襲趙營。去卑,汝率一部人馬,襲長城關(guān)口。此戰(zhàn),定叫袁紹小兒死無葬身之地。”
“單于放心。”
簡簡單單的安排過后,兩方人馬,再次等待著夜幕的降臨……
天色剛落,得到通知的趙軍士卒們,一如昨夜,披甲而眠。更有兩萬人馬,埋伏左右,布下天羅地網(wǎng),靜候胡騎入甕。
倒是朱儁帳下宗員,另帥本部兵馬,隱匿急行,直去北方。
袁紹等人,亦向西南而去,靠近韓猛大軍所在。
時間一點點過去,子時、丑時……
焦躁不安的等待,苦苦無果。讓所有趙軍將士,都不由有些松弛了下來。
再過半個時辰,天可就亮了,到時候胡騎還會光明正大的來劫殺本軍營寨?
伏兵們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埋怨著上面將官的失判,渾然不知曉東面已經(jīng)亂成了一鍋粥。
別說士卒了,縱是登山頂,俯瞰下方軍營的袁紹,也不再時刻注意營中。微微瞇起眼睛,想要休憩片刻。
“不好了!”
一名親衛(wèi)飛快本來,驚呼連連。
迷迷糊糊的袁紹當下被驚醒,周圍諸幕僚也是神海一清,以為胡騎來了。
只不過,望了一眼下方營寨,依舊沒有什么異常。
于是,袁紹不禁煩躁上涌,問道:“怎么回事,何故大驚小叫。”
“大王,不好了!東面燃起烽火,胡騎沒有來劫營,反倒是殺向長城關(guān)口。”
“什么?”
袁紹驚呼一聲,匆忙快步向東奔行數(shù)步,目眺遠方。果不其然,長城烽燧沿線百余里,幾十處燈火亮起,宛若黑夜中的一顆顆亮星。
田豐、沮授、許攸等人皆端目相望,腦海中思考著對策。
長城關(guān)口守軍并不多,只有寥寥數(shù)千人,大多數(shù)兵力都調(diào)集到中軍附近埋伏。畢竟,坐擁地勢之險,數(shù)千人守關(guān)口輕而易舉。
但現(xiàn)在,總感覺沒那么簡單!
長城關(guān)口之險要,匈奴兵豈會不知,眼下卻徑直奔向關(guān)口,無視己軍營寨。其等若無信心,怎么作此無用之功。
袁紹心下一急,問向身后眾人:“諸君,可有良策?”
田豐與沮授互視一眼,正欲言道。
“報!大王,一直胡騎直奔吾等而來!”
一名親衛(wèi)奔馬躍上山丘,高聲急呼。
田豐眉目一怔,不敢置信的回身看了下山角。
怎么可能?
胡人怎么會知曉大王身在此地?
沮授亦是看向田豐,卻見其陷入苦思,當下與袁紹言道:“大王,當速速退往大將軍營寨。”
“可是,大軍怎么辦?孤怎么棄三軍,而獨存乎?”
袁紹倔強一句。
沮授還未來得及說話,旁邊許攸便插言道:“大王,三軍將士有太尉坐鎮(zhèn),大可無憂。唯獨大王金貴之軀,若有差異,全面皆輸矣。”
“對,還有太尉統(tǒng)帥大軍。可命人傳令太尉,速速退兵即可。”
沮授也勸言道,這下是真的大意了。萬萬沒想到居然會有內(nèi)鬼,與匈奴人通風報信。
思忖了良久的田豐,突然喝道:“不用傳令太尉,想必其已一清二楚矣。諸君,還請速速護送大王前往大將軍營寨。”
“大王,請速上馬!”
身旁兩員親衛(wèi)大將蔣奇、馬延,頓首高呼。
袁紹遲疑了兩息,也心知現(xiàn)在關(guān)鍵時刻,拖延不得。長嘆一聲后,翻身上馬。
隨后言道:“馬延,汝率一隊親兵斷后。蔣奇,照顧好諸位公卿,但凡一人有失,孤也饒不了爾!”
蔣奇拱手抱拳:“大王放心,末將必效死命!”
“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