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宮殿,帷幔翻飛。
躺在床榻上望著床頂,蘇兮輾轉反側。
不知云鶴到底有了兩全其美的法子沒?她的心終是不安的,就好像會出什么事一樣,是大家都不想看到的。可究竟是什么,她也不知道,只是一種直覺,女人最敏感的直覺。
一陣細碎的腳步聲響起,蘇兮頓時坐起身來,獨孤云鶴乏累的回來了,見她入夜還未睡,蹙眉道:“在等我么?”
蘇兮頷首,隨之走下床去:“很累吧?我給你寬衣,去洗個澡,好好的休息一下。”明明有一堆的問題想要問他,可看他比自己還要累的模樣,實在開不了口。
凝眸看著她,他的眉越皺越深,扣住她正在為他解扣的手,輕輕的將她擁入懷中,在她耳邊低喃道:“就這樣吧,讓我抱著你休息一下就好。”
心疼著他,她頷首:“好。”
只是在休息之前,他想要去看看。
抱著她,神識探入了空間,那里還是一樣的如初,很安靜,所以他們兩個都很乖?獨孤云鶴暫時安了心,卻不知,他在開啟空間的那刻,有個東西偷偷的鉆了出來。
人是看不到鬼魂的,可鬼魂卻看得到人。
“過幾日我們便去天之一線,去找莫塵。”
“好。”
“你的傷要緊嗎?”
“無礙。”
“孩子……”
“我想,孩子也無礙?!”
在這暖暖的夫妻對話中,素白的月光下,陰風吹拂……
這里,似乎已不是從前模樣,人,也不再是從前模樣,都變了,陌生了。
素白的魂靈飄在這清冷的月空下,漫無目的的尋找。
不知娘可還安好?不知這里還有幾人她熟識?困在陰間近二十載,今次重反人間,她的心中也是興奮的、激動的。
或許四下去看看便看到娘了。
她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淺淺的笑意。
飄過了水榭花都、飄過了假山座座、飄過了花園幾處,這里,好像有些偏遠了?哎呀,不會是迷路了吧?
她有點惱了,真是自己笨了,即便陌生也不該找不到正宮正殿呢!
娘一定是在哥哥的寢宮附近住,這似乎都離開老遠了吧?
正想著折回,在月光射下的涼亭下,她看到了一個人影。
坐如鐘,傲如松。
手執一杯清酒,一身暗青長袍的男人,高貴優雅,僅僅一個背影,便給了人無限的遐想。
她目光一呆,竟是不自覺的靠了過去。
夜霧襲來,仲夏的夜晚倒有點涼意,朦朧素白的月光下,看不到幾顆星星。
他在這里坐了很久了,只是在想一個問題。
女兒自小就認定了小寒,她說做哥哥新娘,從他認為的孩子鬧玩,到現在他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問題,她很認真。
這樣的認真,讓他擔心。
小寒并不像獨孤云鶴對感情那樣干脆,愛便是愛,不愛便無情的推開。而小寒他總是顧慮很多,其實在他看來,小寒對東方顏的更像是愛情,對夙兒的只是哥哥對妹妹的寵溺,太寵溺了,他或許也迷茫了以為那是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