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家人沉著臉走了,楊氏一路對兒子虛寒問暖的,崔敬平卻神色有些怏怏的模樣,像是沒什么精神的樣子,楊氏一邊自個兒挽著頭發(fā),一邊就道:“怎么了?該不會是住在死丫頭那邊,給你弄得生病了吧?我找她算賬去!”崔世福一聽這話,頓時火冒三丈,可是他深呼了一口氣,并沒有發(fā)火,只是冷冷淡淡的盯著楊氏瞧,聲音極為平靜:“你今兒去吧,去了往后你不要再回崔家來,就算是找了你娘家人過來了,我也不會再讓你進屋門一步,你要是闖了進去,別說薇兒,我自己就拿你見官,你是死也好,是活也罷,都是自找的!”
楊氏沒料到崔世福竟然會對她說出這樣絕情的話,頓時有些愣住了,看了崔世福一眼,傻愣愣的道:“你說什么?”
“你自個兒好自為之吧。”崔世福說完,便干脆背著手朝屋里走了,崔敬平看著楊氏臉色青白交錯,一瞬間像是老了十幾歲的模樣,頓時有些同情,連忙要開口安慰她幾句,那頭崔世福卻已經(jīng)在喚他了,崔敬平輕聲喚了句娘,這才小跑著跟上了崔世福,楊氏愣了愣,頓時便忍下了心里頭的怨恨,連忙跟了上去。
崔敬平走了,崔薇家里一下子就冷清了下來,平日沒有他幫著自己一些事情,崔薇有事兒就自個兒做,倒也忙得充實,再加上她搬出來之后,家里事情并不多,最多也就是洗衣裳煮飯,還是煮自己的飯,更是輕松得很,唯一還算是麻煩些的,也就是給羊割草了,不過那也花不了多少時間。崔薇家后面便是大山。隨便走幾步路便能割上一大背的草回來,一天剩余的時間她都放在了做點心上頭,對于崔敬平搬回家去,她倒是看得開,雖然有些舍不得,可也并不像楊氏想的一般難以忍受,上一輩子自己和父母朋友分開都能忍得了,如今又不是與崔敬平生離死別,崔薇又哪里會哭天搶地的。
而楊氏帶了兒子回去,一開始是為了賭氣。不過到后來時她看隔壁崔薇并沒有過來與她認(rèn)錯,也沒有過來喚崔敬平的模樣,楊氏倒是有些后悔了起來。她當(dāng)初一時沖動。崔敬平回來幾天了,人也懶洋洋的不說,崔世福還不理睬她了,夫妻二人成婚幾十年,崔世福如今竟然不跟她睡一張床。而是睡了當(dāng)初經(jīng)給崔薇搭的床鋪,兩人可是頭一回分床睡,楊氏有心不愿意跟丈夫關(guān)系鬧得這樣僵,但事已至此,她也不好意思去張嘴喚了崔世福回床上來睡,心里也唯有將崔薇更怨恨上了些。
將崔敬平喚回來的麻煩并不止是這一點而已。崔敬忠如今沒中秀才,回來便成天冷著一張臉,之前崔敬平搬走了。他自個兒住著一間房習(xí)慣了,如今崔敬平又回來,他多少有些不大樂意,那張臉就更冷了些,平日連楊氏也不肯搭理。楊氏也沒有辦法了,找了個空閑將安靜沉默的小兒子又喚了過來。想了想與他道:“三郎,娘當(dāng)時將你從四丫頭那邊喚回來,只是舍不得你了,如今你也是舍不得你妹妹的吧?要不,你回頭問問她,再搬過去住吧。”
這一次,楊氏沒有再提讓兒子住段時間再回來的話。崔敬平頓時抬起頭來,眼中慢慢的就浮現(xiàn)出一絲失望之色,看著楊氏抿了抿嘴唇。他一向聰明,哪里聽不出楊氏這話里的意思,明明就是要讓他給二哥挪地方的,崔敬平心里有些難受,楊氏一向?qū)檺鬯缃駞s為了二哥要將他趕到妹妹那邊,說實話,崔敬平心里是想去的,不過若是這樣一來,豈不是崔薇就有些難做了?一想到這兒,崔敬平頓時咬著牙就搖了搖頭,也不再看楊氏那張有些歉疚的臉,眼神有些倔強的轉(zhuǎn)了頭看向別處,嘴里輕聲道:“娘,您是不是不要我了,想讓我給二哥挪地方?”
他這樣直白的問出口,楊氏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事實上要讓這個兒子搬出去她也舍不得,但兩個兒子中間,總得要有個人讓著一些,楊氏一想到這兒,連忙就道:“不是的,你二哥如今在讀書,你也知道他心情不好,若是你影響了他,來年要是考不中秀才可怎么了得?你妹妹那邊房屋寬敞,你也好去住一下,她以后總終是要嫁人的,那房子是咱們崔家的,難不成還真讓她便宜了外人?你以后要娶媳婦兒,娘雖然要為你操持,可若是你有這樣一個房子,說親也要容易得多。”說到底,是楊氏到現(xiàn)在還沒有對那房子死心。
崔敬平心里有著說不出的失望,他已經(jīng)知道為了這房子的事兒楊氏不知鬧了多少回,現(xiàn)在聽楊氏這樣一說,頓時抿了抿嘴:“我不去,我也不要妹妹的房子,我不娶媳婦兒了,娘要是嫌棄我,我自個兒搬到豬圈后頭的柴房去住!”說完,崔敬平干脆起身便跑了,楊氏喚他也不答應(yīng)。
給孩子說不通,楊氏又看到二郎晚飯時越來越黑的臉,心里便又更下了決心,只是她說話崔敬平不聽,簡直是跟著崔薇住了段時間,連兒子都不聽話了。楊氏卻沒想到崔敬平這家伙從來就沒有聽過她的話的,這會兒她心里怨恨之下自然是全怪到了崔薇頭上,晚間睡覺前,便又將讓崔敬平搬到崔薇那邊去住的打算與崔世福說了一遍,還沒等她說完,崔世福便已經(jīng)冷笑了起來:“將人喚了回來又要趕了出去,難怪你這當(dāng)娘的倒是讓薇兒這般寒心,如今我可沒那個臉面去給三郎說,你要有本事,你自個兒想辦法,說來說去,還不是惦記著薇兒的房子,老子就跟你直說了,你是再打那房子的主意,你便自個兒回娘家去!”
最近已經(jīng)是不止一次被崔世福要趕著回娘家的了,這話是以前楊氏用來威脅王氏的,沒料到有一天自己也會遇著這樣的事情,楊氏頓時說不出話來,縱然心里怨念深厚,可這會兒對上崔世福的冷臉,她也唯有將眼淚往自己肚子里咽。
崔世福不肯將兒子送到崔薇那邊去,楊氏心里對他也生了埋怨,崔敬平也不肯往崔薇那邊走,這個可是自己懷胎十月生下來的,楊氏就算心里火大,但也不可能將火氣散到兒子身上去,想了想自己手中還有從崔薇那兒得到的三兩銀子,再加上家里之前的攢的,約有四兩多接近五兩的樣子,干脆便決定將崔家院子擴大一些,建了到時讓二郎搬過去,反正他年紀(jì)到了,要說親的,到時也不可能跟崔敬平住一個屋。
今年崔敬忠沒能中得了秀才,誰知道他哪一年才能中得到?崔敬忠現(xiàn)在已經(jīng)十六了,他是十月生的,再過不了幾個月翻了坎便是十七歲,按鄉(xiāng)下里人的習(xí)俗來說,過了十七歲便是吃了十八歲的飯了,一般人家里孩子到十三四歲便可以開始說著親,等到十五歲左右定下來,十六歲便可以娶親了,崔敬忠拖到現(xiàn)在,在許多人眼中已經(jīng)是個大齡青年,若是再不說親,拖下去恐怕到了十八九歲更不容易說到親事,好的姑娘早早就被人家訂下了,若是拖到后頭才真是不妙。
楊氏這會兒已經(jīng)有些后悔了起來,早知道兒子這一次考不中秀才,之前人家上門來說親時便該一口答應(yīng)下來,以至自己如今落到這樣的尷尬局面,讓楊氏真是心里郁悶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不知是不是那日楊氏說的話令崔敬平心中有些郁悶了,平日沉默寡言的,除了去崔薇家里幫著去做些事情之外,其余時間眾人都能很明顯的感覺到他沉默了下來。楊氏那日說完話后心里也后悔,只是兒子如今漸漸與她生份了,就算是后悔起來也沒什么用了。
崔薇倒是日子漸漸好了起來,雖說家里冷清了些,但她原本就不是什么跳脫的性子,因此對這樣的情況也忍得住,平日除了趕集會外出,幾乎都在家里頭,這樣一來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倒也在小彎村里博得了一些好名聲,雖然仍有說她性情古怪的,但大多數(shù)人卻沒有再像以前一般開她與聶秋文的玩笑了起來。楊氏這會兒顧不得與女兒計較,她已經(jīng)開始與崔敬忠相看起親事來,哪里還能顧得了與崔薇鬧,倒是王氏,惦記著那三十兩銀子,倒是旁敲側(cè)聽,打量了幾回,沒了下文,才有些不甘心的作罷了。
楊氏狠了心要給兒子說媳婦兒,便提出了要請人給崔敬忠建房的事兒,一聽說楊氏要給自己修房子了,崔敬忠陰冷了好些天的臉上這才露出幾分笑意來,對楊氏溫和了一些,破天荒竟然親熱喚了一回娘,倒是喜得楊氏有些語無倫次,當(dāng)日便出門去請人了。崔世福也由著她折騰,兩夫妻之間自然裂痕更大,可楊氏這會兒顧得了兒子,自然便顧不了丈夫,哪里還能管崔世福痛不痛快,一邊著人買了些材料,一邊就在崔家院子外劃出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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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際迷行》書號2708892重生復(fù)仇忙,星際亂翻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