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夫人心念一閃之間,便上前親熱地拉起齊夫人的手,笑咪咪地說道:“這位是何妹妹吧!果然一看就是有福之人啊!”
楊夫人眼睛一閃,忙附和道:“可不是,咱們這何妹妹啊,夫君本事兒,兒子又爭氣,可是咱們這群人里邊最有福氣的哩!何妹妹家的公子今年童生試還考取了頭一名,真是羨煞旁人啊!”
陳夫人佯裝驚訝道:“哦?如此看來那真是可喜可賀啊!令郎這般為你爭氣,一會兒妹妹你可要多喝幾杯啊!”
陳夫人說完語氣一轉(zhuǎn),又嘆息道:“我真是羨慕妹妹的好福氣啊!我要是有個(gè)這般爭氣的兒子,那就真的要謝天謝地咯!”
齊夫人心里暗喜,面上卻受寵若驚道:“姐姐們過獎了,犬兒他不過是一時(shí)好運(yùn)氣而已,當(dāng)不得姐姐們的夸!劉姐姐您才是好福氣呢,瞧您這閨女,又乖巧又水靈,必上門求娶的兒郎都踏破您家的大門了吧!”
齊夫人的這番話哄得陳夫人眉開眼笑,她忙招呼陳婉瑩上來見過各位夫人,一行人打過照面后,便浩浩蕩蕩地朝著楊府的大廳走去。
楊夫人八面玲瓏,早已從方才倆人的對話中嗅出了不一般的意味,她很識相地將齊夫人按坐在了陳夫人的右邊席位,美其名是拜托齊夫人代為招待貴客。
席間,陳夫人試探地問道:“何妹妹,令郎可是在白鷺書院讀書?”
齊夫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昨兒個(gè)才去書院報(bào)到的哩!”
陳夫人語帶艷羨道:“令郎可真是才學(xué)過人啊!白鷺書院那可是許多學(xué)子夢寐以求的讀書圣地哩!我家瑩兒就一直仰慕白鷺書院的讀書風(fēng)氣,好幾次嚷嚷著想進(jìn)去參觀一二哩!奈何一直都沒有這個(gè)機(jī)會。”
陳夫人說著長長地嘆了口氣,語氣間不無惋惜。
齊夫人心思一動,忙笑著勸解道:“姐姐,這有何難啊!我家斌兒就在白鷺書院上學(xué)哩!瑩兒姑娘要是想去,隨時(shí)可以讓斌兒帶她進(jìn)去游玩一番,定能教瑩兒姑娘乘興而去滿意而歸的。
陳夫人心中一喜,面上卻為難地說道:“這會不會太叨擾令郎了啊?要是耽誤了他的學(xué)業(yè),那我可就罪過了。”
齊夫人忙笑著道:“姐姐您就放心吧,這一天半天的功夫耽擱不了。再說了姐姐帶著瑩兒姑娘遠(yuǎn)道而來,咱們盡盡地主之誼這不是應(yīng)當(dāng)?shù)穆铮 ?
齊夫人說著一甩手絹,不由分說:“這事兒就這么定了,明兒我就讓斌兒到您家別院來,接上瑩兒姑娘一同到書院去。”
見陳夫人沒有反對,齊夫人不由心中大喜,看來這太守夫人也是屬意我家斌兒的啊!讓斌兒到陳家別院去也算是一種變相的相看了吧!
只要陳夫人同意讓斌兒帶瑩兒姑娘到書院去,這親事兒十有**就成了。
齊夫人想到這兒不由滿臉喜氣,她按捺下心里的狂喜,殷勤地在席間勸起酒來。
這一晚,盡管大家各懷心思,但最后也不失賓主盡歡。
翌日一早,齊文斌上完早課后,便奉齊夫人的命上陳家別院來接
陳夫人看著眼前彬彬有禮的少年郎不由越看越是滿意,老爺?shù)难酃夤华?dú)到啊!這小城鎮(zhèn)出來的書生看著竟不比咱們臨陽城的兒郎差,這份溫潤如玉的氣度想必連咱們臨陽城有名的少年公子也比不上。
陳夫人看著齊文斌笑瞇瞇地說道:“好孩子今兒就有勞你了,我家瑩兒不懂事,要是有讓你為難的地方,還請你包容一二,我回頭再訓(xùn)斥她。”
一旁一直羞澀地低著頭的陳婉瑩,聽了這話兒不依地跺了跺腳,“母親,人家哪有不懂事!”
看著陳婉瑩羞澀的小女兒狀,陳夫人樂呵呵地笑了笑。
齊文斌抬頭看了陳婉瑩一眼,這一看之下不由大吃一驚原來竟是她!
他方才一進(jìn)來就盯著地下目不斜視,壓根兒沒看到陳夫人旁邊站著的人兒竟是那天自個(gè)兒救下的姑娘。
齊文斌按捺下心里的吃驚,恭敬地拱手道:“伯母客氣了,瑩兒妹妹難得來青門鎮(zhèn)一趟,晚輩一盡地主之誼是應(yīng)當(dāng)?shù)模笩o需跟晚輩客氣。
“好好好!”陳夫人笑瞇瞇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伯母就不客氣了。時(shí)辰也不早了,這兒到書院路程也不短,你們這就起程吧!”
齊文斌辭別了陳夫人后,便帶著陳婉瑩上了馬車。
齊文斌從小便鮮少與異性相處,這十幾年來他只跟花朵朵處得比較密切,這忽地與一個(gè)素不相識的姑娘同坐一馬車,齊文斌感覺渾身難受得緊。
且不提這一路齊文斌是怎樣的局促不安,另一邊花朵朵正興高采烈地往醉仙樓奔去哩,她壓根兒不曉得自個(gè)兒的小萌夫正一步步地成為別人的獵物。
花朵朵一早便接到赤煉帶來的好消息,楚凌軒已經(jīng)為她尋到了書僮,讓她盡快到醉仙樓領(lǐng)人去哩!
花朵朵一到醉仙樓便直搗黃龍,氣喘吁吁地直奔楚凌軒所在的包廂。
“楚凌軒,人呢?”花朵朵還未踏進(jìn)包廂,精力充沛的聲音地傳進(jìn)了楚凌軒的耳膜里。
楚凌軒掏了掏耳朵,無奈地揉了揉眉心。
旁邊一個(gè)書僮模樣打扮的少年忙恭敬地朝花朵朵拜了拜,“見過小姐!”
花朵朵上下打量了少年幾遍,見他由始至終都是穩(wěn)重大方,不卑不亢的模樣,花朵朵不由暗地里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事兒拜托楚凌軒來幫忙還真是做對了啊!
像這么好的苗子,要是讓咱來尋,還真是跑斷了腿都尋不到。
花朵朵忙溫和地問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少年低頭道:“先前種種已是過眼云煙,小的如今無名無姓,今后便是小姐的人了!還請小姐賜名!”
花朵朵一陣嘴角抽抽,她忙糾正道:“打住!你今后是我二哥的人,不是我的人,記住了啊!”
人家還是云英未嫁的閨閣少女呢,被你這么一說,我閨譽(yù)何在啊?
少年忙點(diǎn)頭道:“記住了。”
花朵朵不解地看向楚凌軒,以眼神詢問他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兒?
瞧這少年彬彬有禮的模樣,不像是一個(gè)會淪落到給別人當(dāng)書僮的人啊!這倒是比較像大戶人家的公子哥兒。
楚凌軒摸了摸鼻子,把花朵朵招到身邊耳語了一番,“他是我外公一個(gè)門生的子嗣,先帝駕崩時(shí)他家中長輩被奸人所陷,太后一怒之下便滿門抄斬了,這孩子還是我外公命人暗地里救下來的。”
花朵朵挑眉,這般危險(xiǎn)的人物你竟把他放到我二哥身邊,這不是赤果果的按個(gè)定時(shí)炸彈在我二哥身側(cè)嗎?
楚凌軒仿佛知曉花朵朵在想什么般,他忙解釋道:“你放心,這事兒就我和我外公知曉,天底下再無別人曉得這孩子還活在世上。”
花朵朵咬牙低聲道:“別人不來找他,不代表他不去找別人麻煩啊!他日他要是與仇人狹路相逢,一時(shí)沖動給我二哥惹禍上身怎么辦?”
楚凌軒正待回答,就聽少年平靜地說道:“小姐放心,我娘臨走前曾留下遺愿讓我不可復(fù)仇,她只希望我平平安安地活下去。我會遵從我娘親的遺愿。如今我連身份都不要了,還會執(zhí)著這一宿仇恨嗎?”
花朵朵驚訝道:“你貴為少爺,真甘愿委身給我二哥當(dāng)書僮?”
少年淡淡地笑了笑,“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譬如今日生,過去的事兒我已經(jīng)放下,如今我只想過一種嶄新的生活。
花朵朵欽佩地看著少年,她又問道:“那你會功夫么?”
少年謙虛道:“不敢說會,但打倒個(gè)把賊人還是不在話下的。”
不會吧?花朵朵滿臉懷疑地打量著少年不算強(qiáng)壯的體魄,這文質(zhì)彬彬的模樣真是會功夫的人么?
楚凌軒敲了花朵朵腦門一記,“臭丫頭,你別瞧不起人家,他的功夫可不比赤煉差!”
蝦米?花朵朵驚得瞪大了嘴巴,“你竟然身懷絕技?”
她瞧過赤煉耍功夫,那功夫可不比武俠小說里武功高強(qiáng)的大俠差。這少年擁有這么高強(qiáng)的武藝竟只說能打倒個(gè)把賊人,這也太謙虛了吧!
少年臉紅道:“談不上身懷絕技,我的功夫都是少爺教的,少爺那才叫武藝超群!”
花朵朵頭皮發(fā)麻地看向楚凌軒,“你……你……,你的功夫竟比赤煉還強(qiáng)?”
額滴神那!難不成我一直都在老虎頭上抓虱子?
竟拿我跟赤煉比?楚凌軒嘴角抽了抽,他忙轉(zhuǎn)移話題道:“這書僮你收還是不收?”
花朵朵忙回神道:“收!當(dāng)然收了!”
開玩笑,這可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咱當(dāng)然得接緊了。
花朵朵樂滋滋地對少年說道:“我一會兒就帶你去書院見我二哥,讓我二哥給你起個(gè)拉風(fēng)的名字!保準(zhǔn)比你以前的名字好聽!”
少年紅著臉撓了撓頭,“謝謝小姐!”
“不客氣!”花朵朵笑瞇瞇地看了少年一眼,回頭還不忘對楚凌軒說了聲,“謝了啊!”
“先別忙著謝!”楚凌軒彈了彈衣袖,“我還有一個(gè)人要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