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朵朵連忙勸道:“娘,你別擔(dān)心!你又不是不曉得你家閨女的本事兒,到時候誰受誰的氣還說不定呢!可不帶這么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fēng)的啊!”
花翩翩也連聲附和道:“是啊娘,朵兒說的在理!朵兒如今可是貴為郡主,又深得太皇太后喜愛,品階比那個楚夫人還高呢,她奈何不了朵兒的。”
云氏還是忍不住擔(dān)憂,“話雖如此說,但她終歸是長輩啊!天下無不是的爹娘,一個孝字便能生生壓人一頭了。朵兒即便身份再尊貴,在那個楚夫人跟前還是得低下頭來啊!”
花朵朵輕松地笑道:“沒事兒的娘,楚凌軒說了,大婚后他會向老佛爺請旨另賜府邸的,到時候我們住在將軍府,早晚又不用晨昏定省,即便那個惡毒的女人想尋我的不是,怕是也無從下手。”
云氏驚喜道:“這是真的嗎?楚將軍他真是如此說?你不是哄娘開心的吧?”
花朵朵滿臉黑線,“這自然是真的了,朵兒啥時候哄騙過娘啊!”
云氏嗔道:“你這丫頭嘴巴跟抹了蜜似的,十句話里頭也不曉得有沒有九句真話,娘當然得打一下折扣了。”
花朵朵大呼冤枉。“娘說這話兒可冤死朵兒了,朵兒可是天底下最實誠的生意人啊!”
“外頭誰人不曉得我花七公子做生意最講究明碼實價、童叟無欺,娘這話兒要是穿了出去,我的招牌可都讓你給砸了啊!”花朵朵捶胸頓足道。
看著花朵朵在那兒插科打諢。花翩翩不由捂著嘴一陣吃吃地笑。
云氏白了她一眼,“你就貧吧你,咱家四個娃里頭,最鬼馬就是你了。咱跟你爹都是實誠人,也不曉得像了誰!”
花朵朵連忙打哈哈道:“自然是像阿公了,不然這么多孫子孫女里頭,阿公怎地就最疼我啊!”
花翩翩撇嘴道:“吹吧你!阿公性情那般耿直,哪像你滑溜得跟泥鰍一樣!依我看啊,你就是咱老花家的異類,也虧得有了你這樣的異類。咱花家才能有了如今的好生活。”
云氏笑瞇瞇地點頭道:“這點倒是真的!要不是看在朵兒和榮兒為咱家爭了光的份上。你們阿公也不會越過你們大伯母。讓我來管家了。”
從年初開始,云氏便接掌了花家的大小事宜,成為花家的當家夫人。
如今花家可是青門鎮(zhèn)富甲一方的大戶人家。名下的田地已足有萬頃,兼開著酒坊、作坊、養(yǎng)殖場、養(yǎng)蜂場等多個產(chǎn)業(yè),底下的下人,包括請來的長工和短工都足有千人。
如此龐大的家業(yè),若是沒有一個有能力的當家主子來主事兒,任何一個環(huán)節(jié)出了問題,那可都是牽累甚廣的啊!
如今花有福和李氏都年事已高,已操不了太多的心了,況且他們也沒有能力去管那些事兒。
那些生意上的事兒他們本就一知半解,以往生意規(guī)模小的時候。他們還能說得上一兩句話。如今所有的產(chǎn)業(yè)都上了軌道,許多事兒他們都不太懂也不太在行,又怎么做得了主?
反倒是花永夏,這些年在花朵朵的耳濡目染下,對家里的這些產(chǎn)業(yè)已漸漸上手,況且花朵朵有意在這方面訓(xùn)練他,如今他已能獨當一面了。
花有福將外頭的話事權(quán)交給了花永夏后,內(nèi)院的主事權(quán)自然相應(yīng)地落在了云氏頭上。
對此,王氏自然是萬分不服氣的。
外頭的好處撈不著也便罷了,畢竟那么龐大的家業(yè)她也沒信心花永春能管得來。
花志繁更是個鋸了嘴的悶葫蘆,平日里跟家里人話也不多兩句,更別說去外頭和那些生意人打交道了。
花志昌如今又去了長安,家里的事兒他即便有能力去管也是鞭長莫及啊!
因此對花有福將外頭的權(quán)杖交給花永夏這事兒,王氏即便是不忿也無可奈何。
這便罷了,然讓王氏沒想到的是,竟然連云氏也越過她這個嫂子,得了管家的權(quán)柄。這點王氏無論如何也咽不下去這口氣。
畢竟她在家里可是長媳,又為花家誕下了長孫,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按照慣例,這管家的權(quán)力說什么也輪不到云氏這個二房媳婦頭上去。
然花有福卻愣是生生越過了她,連招呼也沒打一聲便將家里所有的賬簿對牌鑰匙一股腦全交給了云氏。
還找來花家上下一應(yīng)婢仆,當著所有下人的面,宣布了云氏當家夫人的身份,讓王氏即便想阻止也措手不及。
王氏為這事兒不知在花有福和李氏跟前鬧了多少回,然每次都是無功而返。
花有福已經(jīng)鐵了心要將家業(yè)交給二房來主掌,任王氏再怎么吵鬧也無動于衷。
畢竟三個兒子里頭,就二房的子孫比較有出息,將家業(yè)交給他們不愁不能開枝散葉,若是交到長房手里,怕是不出幾年便給敗個干凈。
而花永冬也不是做生意的料,種田養(yǎng)雞倒是一把手,做生意卻是吃虧的份兒。
惟有花永夏在幾兄弟里頭是有點小聰明的,況且二房的幾個孫子孫女又有出息,將家業(yè)交給他們來守著再適合不過了。
花永夏和云氏都是宅心仁厚的實誠人,花有福并不擔(dān)心他們會苛待大房和三房的子孫。
他日要是花家的家業(yè)更雄厚了,得益的還不是花家的子孫?
花有福這如意算盤可是打得啪啪響,又怎會因王氏這般一鬧騰就輕易改變主意呢?
王氏見鬧騰了好些日子也沒換來大伙兒的同情。反倒還累了自己活受罪,如此也便漸漸消停了下來。
當然,她在平日里也沒少挑云氏的毛病,不是嫌飯菜難吃便是衣裳的樣式難看。反正就是明里暗里在暗指云氏短了她的用度。
云氏剛開始時還覺著氣得心口疼,時間久了便懶得跟她生氣了,跟她生氣便是跟自己過不去,何苦來哉呢?
她挑哪兒不好便給她換什么,指哪兒不合心意便撤下什么,反正家里也不差這些個錢,把她當個老佛爺供著就是了。
如此一來王氏便挑不出毛病來了,如今她在家里的吃穿用度可是比李氏還好,她要是還不滿意,怕是連花永春也看不過眼了。
時日久了。王氏也覺得沒啥意思了。也便歇了找茬的心思。
況且自云氏掌家后。家里的規(guī)矩的確是立了起來,里里外外都有序了很多,漸漸有了大戶人家的模樣。這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王氏自然也說不出什么不是來。
前些日子云氏跟著花翩翩和莊嬤嬤學(xué)管家,可謂是獲益良多,如今管起家來更是有模有樣,越來越有當家夫人的威儀了,王氏輕易也不敢得罪她。
畢竟如今大房可都是靠著二房在養(yǎng)著的,要是真把云氏給得罪狠了,即便現(xiàn)如今看在花有福兩老的份上不會拿他們大房怎么樣。但待倆老百年后,會怎么收拾他們大房可就不得而知了。
王氏一想到這些便心有惴惴然,也沒心思去挑云氏的毛病了。
而自前不久花志榮考取了探花。花翩翩成為靖安侯夫人后,王氏更是安靜了不少,不再對云氏橫挑鼻子豎挑眼的了,讓云氏最近的日子好過了不少。
大家都在暗暗揣測王氏是不是轉(zhuǎn)性了,不然怎地就不見她到處蹦跶了呢?
云氏這頭是好過了,卻苦了李麗嫦。
王氏本來就是個窩里橫的性子,她奈何不了云氏后,自然是將滿肚子悶氣發(fā)泄到兒媳身上去。
李麗嫦肚皮也爭氣,暗自抹了幾天淚后,便忽然傳出喜訊來了,如此一來,自然是成為花家重點保護的對象。
李麗嫦自誕下花家的重孫后,肚子便再也沒有了動靜,急得花有福等人心急火燎,王氏為了這事兒更是惱得處處瞧李麗嫦不順眼。
李麗嫦上回生產(chǎn)時畢竟傷了元氣,能不能再懷上還是未知之數(shù),興許花志繁這一房日后便只得花治廷這一根獨苗了,這讓王氏又怎能不著急?
要不是花家不許納妾,怕是如今花志繁小妾都已經(jīng)有好幾房了。
而如今在王氏再也不抱任何希望的時候,李麗嫦卻傳出了好消息,這無疑讓王氏近些日子集聚起來的怨氣一掃而空。
李麗嫦這個受氣包頓時搖身一變,成為了王氏眼中的香餑餑。
如今她看李麗嫦自然是千好萬好,待她好得比自家閨女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花志繁覺得這個孩子來得真是及時,覆蓋在他頭頂上的那片烏云,被這個孩子帶來的祥瑞兆云一下子給沖散了。
雨過天晴之后,花志繁只覺得連呼吸也順暢了起來。
王氏如今可是花家最趾高氣揚的人,畢竟她快抱第二個孫子了,而楊筱筱的肚子還沒傳出任何動靜,王氏即便面上沒說什么,心里卻是說不出的幸災(zāi)樂禍。
云氏心里也著急,畢竟花志榮大婚后也快四個月了,雖則說花志榮曾病了半個來月,但他的傷愈后至今已快三個來月了,這么長的時間應(yīng)有的也該有了吧?
別不是楊筱筱的身子有什么毛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