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花朵朵一覺醒來,就聽到外間傳來楚凌軒和藍奕說話的聲音。
她連忙披衣起身,推門走了出去。
楚凌軒聽到動靜轉過頭來,微微一笑,“你醒了?”
花朵朵抿了抿發鬢,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臉上還帶著剛睡醒的紅暈。
楚凌軒伸長手,“過來坐。”
花朵朵提起衣擺,順從地走了過去,在楚凌軒身側坐了下來。
楚凌軒順手在一旁的矮幾上倒了杯溫水遞給花朵朵,“渴了吧,喝點水。”
“謝謝!”花朵朵接過杯子,一口氣喝了半杯水才擱下了茶盞。
她轉頭著急地看向楚凌軒,“事情可有進展了?”
楚凌軒慢條斯理地拿錦帕拭去花朵朵嘴邊的水漬,輕笑道:“別著急,藍奕就在這兒,又不會長了翅膀飛走了去,有什么話兒你慢慢問他就是了!”
花朵朵輕睇了他一眼,心里嘀咕道:“哼,晌午那會兒也不曉得是誰急急就把人家攆了出去打探消息,如今倒是不著急了。”
她腹誹罷轉頭看向藍奕,“藍奕大哥,辛苦你了,可查到什么消息了?”
藍奕垂首回道:“不辛苦,這是屬下的分內之事。”
他方才剛踏進屋子里來,還未來得及向楚凌軒回稟此事兒,就看到花朵朵睡眼惺忪地走了出來。
他連忙垂首立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安靜得仿佛本來就是屋子里的一件擺設似的,讓人壓根兒就感覺不到他的存在感。
花朵朵不由對藍奕的這份隱身功夫萬份欽佩起來,難怪他們都說赤練和藍奕是楚凌軒身邊最得力的兩大護衛。
他們各有各的長處,赤練武功高強,擅長暗殺和近身搏擊。而藍奕卻是輕功了得,行走于水波之上也如同浮燕掠過,水面上甚至壓根兒看不到半絲波紋,穩得如履平地,是刺探消息的不二人選。
花朵朵正尋思間,卻聽藍奕低聲回稟道:“回主子的話,屬下暗自查探過了,何太妃確實不是宮里頭在冊的宮婢,屬下在當年采選的宮女冊子里尋不到她的名字,依屬下猜測。她應該是從宮外以其他途徑送進宮里來的。”
果然不出所料!楚凌軒和花朵朵相視了眼。他沉聲問道:“可查出來她是由何人送進宮里來的?”
藍奕面有難色。他低頭回道:“屬下無能,宮里宮外所有能查探的資料屬下都追查過了,只是實在查探不出何太妃的來歷。”
他慚愧地解釋道:“當年與何太妃同期進宮的宮女都先后死于非命,后來與何太妃有過接觸的宮女。有的已經被放出宮去,蹤跡已無處可尋,有的卻是已年老病死,甚至連當年伺候過她的奴才如今也無一在世,實在無從查起。”
藍奕頓了頓,又接著道:“加之后來馬太妃巫蠱一案過后,宮里又被大清洗了一番,換了一次血后,新來的那些宮婢壓根兒不曉得當年所發生的事兒。這事兒如今已是石沉大海,要查證當年的事兒,無疑等同于大海撈針。”
藍奕說罷,垂首立在一旁,安靜等候楚凌軒的指令。
楚凌軒聽罷面色一陣凝重。他有一搭沒一搭地叩著桌面,一臉的沉思。
花朵朵看向楚凌軒,神色沉重道:“這事兒果然不同尋常,所有宮婢一夕之間死的死,失蹤的失蹤,若說這里頭沒有貓膩,說什么我也不會相信。”
如今何太妃的身世已成了解不開的謎,大伙兒都以為她不過是一個普通的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宮女,又有誰想得到她身后興許藏了一個天大的不能說的秘密?
花朵朵沉吟道:“依我看這事兒實在邪門的很,真是怎么看都透著說不出的古怪,宮里頭的水果然深得很啊!”
楚凌軒抬眼看向花朵朵,“難不成朵兒想到了什么?”
“那個人費盡心思要掩藏何太妃的來歷,興許這里頭還真是有某些不為人知的故事,咱們何不從她最刻意要隱藏的事情查起?”花朵朵意味深長地揚起一抹笑。
楚凌軒眉心一跳,遲疑地看向花朵朵,“朵兒的意思是?”
花朵朵微微一笑,“你不覺得奇怪嗎?為何一個即將成年的皇子,這么多年來卻沒有多少人見過他的真面目,這只能說明,有些人故意不想讓他出現在人前,這即便是為了避免讓他成為眾矢之的,卻也不能抹殺興許還有另外的目的。”
“什么目的?”楚凌軒和藍奕不約而同地問道。
花朵朵篤定地笑道:“興許是五皇子的相貌有些不同尋常,若是他長期出現在人前,會帶來無法想象的禍端。”
藍奕滿臉茫然,“屬下見過熹王爺,不覺得他的相貌有何特別之處啊!”
花朵朵淡淡一笑,看向楚凌軒,“你認為呢?”
楚凌軒低頭一沉思,忽然神色一驚,不可置信地抬眼看向花朵朵,“朵兒的意思是熹王的身世興許有問題?”
花朵朵嘴角勾起一抹笑,“不排除有這個可能不是嗎?”
楚凌軒神色一陣凝重,“這事兒非同小可,萬一真被朵兒猜中了,這可是關乎皇室顏面的大事兒,興許還會危及大晉的江山,在事情還未查探清楚之前,大家千萬不能走漏了消息。”
藍奕急忙點頭,“主子放心,屬下曉得了。”
花朵朵沉吟道:“如若他們當真有貓膩,必定已把一切痕跡抹殺得干干凈凈,事情已經過去了這么多年,要查探這事兒著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楚凌軒叩了叩桌面,轉頭看向藍奕,“你去查一查當年給何太妃診過喜脈的太醫,還有給五皇子接生的穩婆,看看這當中可有什么貓膩。記住,一切要暗中行事,萬萬不可驚動了他們!”
“是!”藍奕神色肅然道,“屬下即刻去辦!”
說罷朝兩人拱了拱手,轉身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