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雪花大叫一聲,“什么叫勾三搭四?”
“我冤枉你了嗎?那個席大人……”叮叮恨恨地說到這兒,見雪花臉色一變,連忙打住,“算了,不說這些了,總之,你要用你的心去仔細看看,誰是對你最好的!”
雪花神色黯然,不僅肚子疼,心也疼。
生死關頭,舍棄你的人,你還會戀戀不放手嗎?
不!永遠不會!
因為人生不可以重來,生命沒有第二次。
“唉,我也不想再說什么了,凡事你都看得比我明白、通透,這件事情我相信你也會看明白的,我哥哥不是一個會說話的人,不會哄人開心,但是他會做,他會用他的方式保護你,做令你開心的事。”
雪花雖然對韓嘯的所作所為有些感動,但對叮叮的話卻保持懷疑,因為韓嘯貌似沒做過什么令她開心的事。
叮叮仿佛看出了雪花的想法,立刻為自己的哥哥喊冤,“秋苑的房子,就是哥哥吩咐人備下的,哥哥還……哥哥?”
叮叮正說著,韓嘯走了進來。
“哥哥,你怎么不多睡會兒?”叮叮看著韓嘯,有些心疼地說道。
“我沒事。”
冷冰冰的幾個字,也難為叮叮毫無所覺,就愣沒啥感覺。
雪花同情的看了叮叮一眼,叮叮則拍了拍她的手,給了她一個暗示的眼神,站起身來走了出去。
屋內的氣氛一時有些尷尬,當然這只是雪花的感覺,人家韓嘯則是很自然地走過來坐到了床邊。
熟悉的氣息鋪面而來,雪花腦中電光石火之間閃過了一些畫面,她昨天貌似在疼暈過去之前,被某人剝光了衣服。
天呀!雪花終于體會到了臉紅的感覺,她覺得自己的臉皮其實是很厚的,因為好像沒有因為不好意思而臉紅過,偶有臉紅的時候,也是她故意裝的,可這次她真的淋漓盡致的體會了一把。
雪花當時是疼的說不出話來了,可是她的意識那時還沒有完全喪失,她的新衣服,那件最能彰顯雍容華貴,最能體現繡藝精湛,最能展現傾世之美的新衣服,被某人撕了,而她——
毫無保留地被某人看光了!
雪花臉上火辣辣的。
然后,額頭一陣溫熱,一只大手撫了上來。
韓嘯濃眉緊擰,看著那張紅的快滴出血來的小臉,以為雪花又發燒了。
可是,額頭不熱呀。
韓嘯從雪花額頭收回手,放到了自己的額頭上。
的確不熱。
索性額頭前探,雙手捧住雪花的小腦袋,在雪花滿是不可置信的大眼睛中,兩個額頭觸到了一起。
強大的男性氣息襲來,雪花瞬間停住了呼吸。
“爺,我沒事。”
雪花怔愣過后,臉更紅了,急忙搖頭晃腦地向后掙脫。
韓嘯眼中閃過一絲疑惑,沒理會雪花的掙扎,大手撫上了柔嫩地臉頰。
觸手火熱。
雪花快臊哭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變得霧蒙蒙地,長長的睫毛是若水簾,遮住了一片迷霧,小嘴更是微微嘟起,仿佛顯示著莫名的委屈,而且,臉紅若霞,絕美驚人。
韓嘯忽然覺得有點口干,更要命的是,雪花迷路小鹿般的大眼睛里,忽然流露出了一股羞怨。
韓嘯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終于覺察出了一絲不對勁,收回了手,以手握拳放到唇邊干咳了聲。
韓嘯離得遠了,雪花感覺呼吸順暢了。
雙手下意識地撫上自己火熱的臉頰,深吸了幾口氣。
淡定!淡定!
不就是被人看了嗎?又不會少塊肉,姐特么也不是純古人,干嘛一副羞臊的樣子?太丟人了!
想當年去夏威夷度假的時候,穿著三點式,都不知道被多少黃頭發、黑頭發、紅頭發的人看過,還在乎這些干嘛?
可是——
那不是還有幾塊遮羞布遮住了重要部位了嗎?
雪花又要不淡定了。
“你,還疼嗎?”
低沉而又略帶暗啞的聲音傳來,雪花抬眸掃了韓嘯一眼,然后皺起眉頭,又掃了一眼。
第一眼是因為韓嘯問話,她下意識地看了過去。
第二眼是因為韓嘯一提,她覺得肚子又墜又疼,不由地就額外賞了韓嘯一眼,幽怨的一眼。
韓嘯一見雪花柳眉又皺了起來,那點不純潔的想法立刻不翼而飛,雙眉一蹙,很自然地就掀開雪花身上搭著的薄被,大手按在了雪花的肚子上。
韓嘯掀被放掌的動作快速熟練,雪花反應過來時,一股熟悉的熱流已傳至腹間。
雪花是半倚著身后的大靠枕,坐在床上的。
一條蔥綠色繡鴛鴦戲水的綢緞錦被搭至腰間,頭發松松挽起,別著一把細木梳。
上身穿了一件粉綢輕軟的小襖,下面因為蓋著薄被就沒穿襦裙,只穿了一條細棉布的粉色褻褲,純粹一副女子閨閣中的打扮。
按說雪花這個樣子是不能見外男的,包括韓嘯,但是好像沒有人認為這樣不妥,韓嘯自己也覺得理所當然。
也是,在韓嘯的觀念里,雪花早就是他的女人了,他怎么樣都沒有什么不妥,但雪花不行,她還不能適應被一個男人如此對待。
“爺,我沒事,你不必浪費真氣。”雪花說著就去推韓嘯的大手。
韓嘯的手倏然一翻,把雪花的手反握在了掌中。
于是,一股熱流順著雪花的手掌流向全身。
這感覺,雪花記起了,她在睡夢中一直都有,一直是那股熱流陪著她,溫暖著她,使她的心一直暖暖的,不再憶起那冰冷的湖水。
“爺……”雪花看向韓嘯的眸中,終于帶上了深深的感激。
雪花這是第一次仔細看韓嘯,韓嘯的眉很濃很黑很密,雖然不象書上所描寫的那種斜眉入鬢,但也向上微微挑起,顯示出一種英朗的樣子。
韓嘯的眼睛很厲,寒若繁星,是那種幽遠深邃的繁星,望著那雙眼睛,會使人覺得仿佛置身于暗黑的夜空之中。
韓嘯的鼻子高而挺,嘴唇微薄,唇角沒有向上的紋路,可以看出嚴謹少笑,不,應該說是不會笑,因為雪花認識韓嘯多年,就沒看見他笑過。
但不可否認,韓嘯身上這種冰冷的氣質,是屬于那種禁欲系的誘人系列。
雪花忽然覺得,這位爺貌似有一種能激發人征服欲的特性。
但是,雪花也沒忽略掉,那英朗的眉間,那沒有表情的臉上,有一股遮掩不住的疲憊,臉上也沒有正常人該有的紅潤。
“我沒事。”韓嘯從雪花的眼睛里看出了關切,望著雪花的眼睛,輕聲說道。
同樣是三個字,雪花卻從韓嘯的語氣中感覺到多了許多東西。
韓嘯說完,握著雪花的大手緊了緊。
雖然臉上仍是面無表情,但那眼底的光卻柔和了許多。
雪花的臉又紅了,向外抽了抽手,韓嘯卻握的緊緊的,雪花根本抽不出來。
“爺,我、我……”
“啟稟姑娘,慶國公求見,王妃娘娘說讓姑娘自己決定見還是不見。”煙霞的聲音從外間傳來。
雪花聞言,心中一疼,下意識地看向韓嘯。
韓嘯眸光一沉,直直地看著雪花。
雪花咬了咬唇,垂下眼睫,有些話該說清的就要說清,她已經拖沓了太長時間,長到都已經不象她了。
“進來伺候你們姑娘梳妝穿衣。”韓嘯冷冷的道。
從雪花的眼中,他看出了雪花的意思,雖然濃眉皺起,卻沒有阻攔。
不過,讓雪花如此樣子見席莫寒,韓嘯是萬萬不許的。
他的女人,以后他會好好地看起來的。
當席莫寒看到那個一身鵝黃軟綢輕衫羅裙,淡點蛾眉,輕抹朱唇,眼若秋泓,鼻似瓊峰的清麗女子時,心中一陣恍惚,竟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席莫寒看著雪花,雪花也看著席莫寒。
心仍是會疼,但,淚卻不再了。
“席大哥。”雪花露出淺淡一笑。
“小丫頭,你沒事吧?”席莫寒的眼中閃過自責和心痛。
雪花再怎么樣裝扮,也掩不住那張精致小臉上的蒼白憔悴。
而僅僅時隔一日,那張小臉仿佛又消瘦了許多。
“我沒事,席大哥。”雪花的語氣中,少了那股清甜、那股親昵、那股發自內心的依賴。
席莫寒心中一疼,轉頭看向一直坐在雪花床邊的韓嘯,“世子爺,我和小丫頭有話要說。”
韓嘯濃眉一挑,掃了席莫寒一眼,望著雪花的眼睛道:“我在外間。”
說完,大步走了出去。
當然,腳步聲果真在外間停住。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