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她對阿君的感情……
林飛舞神情有些悵然,她的所有喜歡都給了納蘭,結(jié)果被一次次無視,一次次侮辱,早已消磨的干凈。
甚至連喜歡的心也消磨沒了,所以就算想回應(yīng)阿君這份感情,也無能無力。
可她依然很感激阿君,因為喜歡她,不惜背叛藥王,無論有沒有喜歡的心,她都要回應(yīng)。
這不但是單純的感激,也是為了籠絡(luò)阿君為自己所用。
她輕輕敲著桌面,起身進(jìn)了密室,像上次一樣,坐在陣中,回了林府的后園。
還是那個小樓,只是不是囚禁凌月的那間屋子。
阿君站在那,望著窗下水中的毒物正在出神,林飛舞進(jìn)來,他回過頭來,燈下的他俊美的有些不真實。
“阿君師兄,你來了。”
林飛舞依然沿用曾經(jīng)的叫法。
阿君點頭。
“你是用那個陣法來的嗎?”
“是,我現(xiàn)在是林側(cè)妃,不好這么晚回來。”林飛舞說著走到了阿君跟前,有些欲言又止。
阿君嘆了口氣。
“你是在問他吧?”
這個他,兩人都知道指的是納蘭。
林飛舞點點頭。
“他回來了,也沒和我說上幾句話……他那晚上可有受傷?”
阿君看著凌月精致的妝容,不由想到,這是為我所化嗎?
“……沒有,至少表面上看起來是這樣的,你不用擔(dān)心。”
“其實也不是擔(dān)心。”林飛舞苦笑了,“只是習(xí)慣了。”輕輕嘆了口氣。
阿君聽的有些心疼,情不自禁地將她擁入了懷里。
林飛舞身體僵硬了一下,便放松了身體,幽幽地道。
“你知道這里原來是什么地方嗎?”不等阿君問徑直道,“這里曾經(jīng)就是我學(xué)習(xí)醫(yī)藥的地方,從江南回來我就在這里,這個小樓……其實這里的東西和那時候沒什么變化,只是人變了,心變了……”
“不,你不要這么說,飛舞,你在我心中,還是那個林飛舞、飛舞師妹。”阿君認(rèn)真地道。
林飛舞看看他,凄涼的一笑。
“你錯了,阿君師兄,我不再是那個林飛舞……盡管這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
這是她的心里話。
她不想要被逐出師門,不想納蘭被搶走,也不想和張三一次次茍合,更不想最后拜西邊的人為師。
出身國公府,她當(dāng)然知道這意味著叛國。
可是她已經(jīng)無法回頭。
在這一刻,阿君的溫暖是她急切需要的。
因為阿君代表著她最美好的記憶,和最美好的時光。
她迫切地想要抓住,所以用了手段,耍了心機(jī)。
盡管,她也不想這樣。
……
隨著一場雪的降臨,冬天到了。
出去大半月的凌月又回到了京都。
她只在納蘭莊子上住了一晚就離開了,先是去看了戲班子演出的情況,一切順利,便安心地回來開寫小太子的童話故事。
她很怕冷,特別是在沒有內(nèi)力的情況下,這些日子一直窩在平老夫人這里寫東西。
難得看到凌月這么安靜地做事,老人很受用,每天和幾個媽媽商議給她做什么好吃的,再不就是聽凌月講她寫的童話故事。
真是平和有溫馨的日子。
這日,平大舅舅過來給老人請安出來,見到伸胳膊伸腿鍛煉的凌月,走了過去。
“外甥女,你這是在做什么?”
凌月沒想到平大舅舅會主動和自己打招呼,行了個禮。
“回大舅舅的話,我在鍛煉身體。”
平大舅舅點點頭。
“老太太就是習(xí)武之人,你可以叫她指點指點你。還有,幾個媽媽也是會拳腳的,讓她們教教你。”
凌月笑了。
“大舅舅說的是,只是我太懶了。”
平大舅舅也隨著笑笑。
“我看你也沒事,走走吧,總窩在院子里也不好。”
這是有話要對她說了?
凌月從善如流地應(yīng)了聲是,跟著平大舅舅往院外走去。
“我知道你很有本事,畢竟你師父是藥王。”平大舅舅忽然道。
凌月一愣,展開一個大大的笑。
“還是大舅舅慧眼識英雄,我來就說了,我是神醫(yī),可誰也不信。”
“我信。”平大舅舅背著手,慢慢地邁著步子道,接著話題一轉(zhuǎn),“不然九真也不會到現(xiàn)在還不能說話。”
凌月裝傻。
“大舅舅,你不知道,那個蜂子有多厲害!是毒蜂子啊,好在我及時出手,不然九真表妹就死了。”
“在我面前就不要說這樣的話了。”平大舅舅道。
雖然語氣還是輕松愉悅的,可氣氛卻隨之一變。
凌月一直觀察平大舅舅的反應(yīng),對方始終笑瞇瞇的,說話不緊不慢,就算現(xiàn)在氣氛變了,也是她自己的感覺,而對方還是那樣,還是像在說今天天氣真好,這叫她覺得這人有些深不可測。
平大舅舅會武,平家畢竟也是武功傳家,只是她看不出來功夫的高低。
“大舅舅,你這是什么意思啊。”
“我的意思已經(jīng)說了,我知道你很有本事,所以你就不用裝了。”
額,說的還真是夠直接的啊。
凌月嘻嘻一笑。
“大舅舅,那你說吧,找我什么事。”
“叫九真開口說話。”平大舅舅停住,轉(zhuǎn)身看著她,還是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我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
“我對別人的秘密不感興趣。”
“不一定吧。比如晉太妃生病……”
凌月笑而不語。
這個就算她不知道也沒興趣,那又不是她媽……
“我知道你一定認(rèn)為是西邊的人做的,可那個人是誰帶來的你知道嗎?林家二公子。”
凌月也只是愣了下,但依然無動于衷。
而平大舅舅還是那副模樣,悠悠地道。
“知道西邊的人為何來京都嗎?”
“聽起來像是國家大事啊,可惜,我只是一個小丫頭,想管也管不了。”
平大舅舅笑意加深。
“說國家大事也對,說你想管也管不了也對,只是如果和你師父有關(guān)呢?你難道要袖手旁觀嗎?”
這次凌月不淡定了,納蘭說皇上要對付藥王,如今平大舅舅也說和藥王有關(guān),看來是真的了,可到底怎么對付,怎么有關(guān)卻還不知道!
但她表面上還是云淡風(fēng)輕的樣子。
“這個我知道了也沒用吧,師父很厲害,肯定會解決的。”
平大舅舅嘆了口氣。
“你還真是天真,你師父確實厲害,可架不住太多的敵人。還有啊,你以為他們會直接對付你師父嗎?錯了,他們是借你發(fā)揮,所以你即使管不了,也無法置身事外。”
凌月神情一變。
“好了,我言盡于此,你信不信隨你。還是那句話,你治好九真,我就告訴你我所知道的。當(dāng)然,你更在意你的父母,無法原諒九真?zhèn)愕脑挘且彩悄愕淖杂伞!闭f完轉(zhuǎn)身就走。
“等等!”凌月叫住了他。
“不會這么快就考慮好了吧?”
“我考慮好了,我叫你女兒開口說話。”
“不,是和以前一樣,完完全全治好。”平大舅舅很注意這種文字的準(zhǔn)確性。
凌月點頭。
“完完全全治好。但你又怎么保證事后一定會告訴我,還有告訴我的是真的呢?”
“這個,我無法保證,就看你在不在乎你的師父了。”
她當(dāng)然在乎了!
在這世上,藥王是她唯一的親人。
凌月毫不猶豫地道。
“好,你找個地方,我現(xiàn)在就治好她!”
……
凌月治好了平九真。
比起藥王的安危,平九真那句辱罵算不得什么了。
反正這段時間也叫平九真吃夠了苦頭。
當(dāng)平大舅舅聽到女兒能正常說話、吃東西,做著各種表情,長出口氣。
“你說話算數(shù),我說話自然也算數(shù),現(xiàn)在我就告訴你我所知道的。”
接著平大舅舅將事情說了一遍。
凌月越聽越心驚,最后失聲叫起來。
“皇上這么做也太過分了!”
平大舅舅搖搖頭。
“你錯了,這不是皇上的意思。”
“那是誰的意思?西邊的人?沒有內(nèi)奸,語言都不通他們能做什么!”
“你說的對,但這個內(nèi)奸不是皇上。”
“那是誰?”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平大舅舅一臉誠懇地道。
凌月沒有急著去證實平大舅舅說的真實性,而是想到了一個問題。
“你為什么現(xiàn)在才告訴我?”
距離平九真不能說話有一段時間了,平大舅舅為什么沒有第一時間找她交易?
看平大舅舅的態(tài)度,感覺很早就知道平九真不能說話是她所為,可怎么拖到現(xiàn)在才說?
平大舅舅卻說了一個凌月無法反駁的理由。
“我也想早告訴你,叫你治好九真,可是我也得知道才行。你的那些乞丐可是半個多月前才來的京都。”
凌月忽然道。
“是不是你叫九宮的人來殺我的?”
這件事她已經(jīng)不在意了,可現(xiàn)在被突如其來的消息打亂了心神,一向喜歡干脆的她,再次選擇直接質(zhì)問。
沒想到平大舅舅很誠實,點點頭。
“是我,是我花錢請九宮的人行刺你的。這個你別怪我,這是皇上的意思。”
凌月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皇上的意思,這個皇上也真是夠可以的,一面叫人殺她,一面又封她為太子妃,真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想的!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凌月沒再耽擱,自己趕著馬車飛快地出了京都城。
但愿還能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