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白九所料,蕭奕城回去之後想了想,決定應該再去韓家營一趟,至少也要交代交代那些人多加註意一些事情。
虧得白九早就意識到了這件事,率先提醒了洛傾城,她過去的時候他剛好見準備離開。
“師兄準備做什麼去?”
“你不是說韓家很有能力嗎,我過去吩咐他們仔細盯著千萬不要出什麼差錯纔好。”
果然不出白九所料他確實是準備這樣做的,洛傾城有些無奈,同樣是賽華佗的徒弟怎麼差別就這麼大呢?
一個吃人不吐骨頭,一個沉默寡言,而這個偏偏如此耿直天真……
他並非第一天認識他了,一直以來他都是這幅樣子。
從不會將人往壞處想,自己也不會做壞事。
並非是他不夠聰明,只是似乎被保護的太好了。
白九和二哥都是後來才拜賽華佗爲師的,只有蕭奕城是從小就長在賽華佗的身邊的,賽華佗脾氣古怪,若非是有事非要出來,其他時間幾乎都是生活在深山老林之中,蕭奕城跟著他自然也沒有見識過人心叵測。
是纔會將所有人都當成好人,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對別人小心防備。
不過他現在年紀也不小了,還表現出這副樣子來,讓洛傾城有些無奈。
一直以來,兩人的關係十分不錯,所以洛傾城耐心的說道:“不必了,你這樣會打草驚蛇的,到時韓家有了防備,你就什麼都調查不出來了。”
“難不成我要眼睜睜的這樣看著?”蕭奕城十分不甘心。
“自然不是。”
莫要說洛傾城本就不是這個意思,就算真的是這個意思她也不會這樣說的,因爲她太瞭解蕭奕城了,他的性情太過耿直,是無法眼睜睜的看著事情在自己的手中被搞砸,他只會拼盡全力的去補救……
洛傾城繼續說道:“你覺得韓家現在發現你們了沒有?”
蕭奕城臉色微變,緩緩地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他有一種感覺,他們應該是發現了他的蹤跡,只是沒有明確的證據表明,例如如果真的發現了有人在監視他們又怎麼會無動於衷呢?
洛傾城彷彿是看透了他在想什麼,道:“你是不是覺得如果韓家真的發現了你的蹤跡,必然會作出應對的措施?”
“當然。”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以不變應萬變,也是一種對策?”
“呃……”蕭奕城愣了愣,隨即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說就算他們已經發現了我們的蹤跡,可還保持著原本的樣子?”
“嗯。”
“可他們爲什麼要這麼做呢?”蕭奕城陷入了沉思。
洛傾城並沒有回答他,只是靜靜的看著外面,等著他自己想通。
她相信他一定能夠想得通這個做法的含義,果然,蕭奕城並沒有讓她失望。
“如果他明知道有人在監視他,還如此做是不是想要將計就計以後作出錯誤的行爲讓我們誤會,從而達到什麼目的?”
“不錯。”
“這個韓家人真的是太狡詐了!”蕭奕城有些懊悔自己差點就成了他們的槍,可更多的則是興奮,他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呢!
當初跟師傅在一起的時候師傅從來都不會讓他接觸那些外面的東西,哪怕是看書也都是醫書。
起初是不明白師傅的用意,而後來知道師傅的用意之後,他對於那些勾心鬥角的事情也沒有興趣。
但是現在卻不同了,這段時間在少城的生活讓他十分開心,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方式。
也知道自己從前那一樣那樣的生活對於自己來說其實是不利的,除非他想要一輩子都困在深山老林之中,否則,就要學會如何在外面生活如何應對各種各樣的人或者事,還有如何保護自己。
正是因爲這樣,那天無意間聽說了白九的計劃之後,他纔會主動要求幫忙。
可是他差點就幫了倒忙。
如果他沒有跟白九說這件事的話,或者說沒有遇上洛傾城是不會是就會按照從前的計劃行動?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必會給白九帶來錯誤的消息,從而影響到他的大事——雖然直到現在他也不知白九的大事究竟是什麼。
蕭奕城從來就是一個知錯就改的人,明知道自己不如人便會主動求教,於是問洛傾城:“那你覺得我現在應該要怎麼做才合適?”
他剛問完便覺得有些不妥,洛傾城也不過是一個在田園中長大的小丫頭罷了,對於這些打打鬧鬧的事情怎麼會了解?這樣的想法還不等落定,他自己就給否定掉了,從她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爲來說,誰還能夠把她當成一個普通的小丫頭?
好像突然意識到一件至關重要的事情,蕭奕城十分嚴肅地看著她:“你到底是什麼人?”
洛傾城心一驚,知道自己這段時間的表現太過出挑了,有些不符合她現在的身份,不過好在她現在面對的人是蕭奕城。
她笑了笑,故作高深的說:“你不要因爲我是女子便瞧不起我,也不要因爲我是女子便胡思亂想,難道你不知英雄出少年嗎?既然英雄可以出自少年,那麼又有誰規定我不可以知道這些事情?你覺得爲何同樣是人,只有孫武能夠研究出兵法來而其他的人卻只能仰仗著他的兵法作戰呢?”
蕭奕城自己不會聽她胡謅八扯,不過她說的也有理,他一時之間竟然找不出什麼反駁的話來,可又覺得有些不痛快,便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就你歪理多!”
不論如何洛傾城知道在他這裡這關自己是過去了。
不過她並沒有任何輕鬆之意,這件事就連蕭奕城都已經發現了,而白九那麼謹慎的人又怎會全然沒有察覺?
如果今天問她的人換成白九,她應該要怎麼回答他?
首先肯定是不能這樣歪裡邪說了,他纔不會相信她這些話的,那就只能找一個合適的藉口。
可是合適的藉口又豈是那麼好找的?
洛傾城想著這件事便覺得有些棘手,匆匆的跟蕭奕城說道:“如果以後遇到什麼不好解決的事情你大可以去找我,我們二人商量總比一個人要強得多。”
說完失魂落魄的回了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