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玉說到了此處,便停頓了一下,然后繼續對著我說道:“金刀是當年皇上御賜,能斬盡天下妖邪,而銅鈴則是青巴圖魯游歷天下的時候得來的寶物,它的響聲可以迷惑妖物,讓它們失去行動能力,剛才我就是用這兩件東西的配合才收服那怪物的,你本不是薩滿的后裔,自然不會知道這些事情,想來你也應該知道吧,其實你明面上是薩滿傳人,但是卻并不能真正的號令妖怪。”
我點了點頭,確實,自打那天我敲響了這面鼓后,除了胡白河之外,并沒有別的妖怪來幫我,盡管胡白河曾經對我說過,說它們這些外仙這兩年會有一番大劫,所以不能全力管我,但我卻依舊覺得它們這舉動好像是敷衍。
試想一下,它們妖怪丟了一根煙袋鍋子都花了那么大的力氣去找,怎么就沒空管我了?
說起來,我一直覺得我這個所謂的薩滿傳人其實就是一空架子而已,這并非是我自己的臆想,事實上這真的是我通過我的所見所聞所下的定論。
而那邵玉說到了此處后,便繼續對著我說道:“其實,它們那些金巫教的人之所以想要你的鼓,就是因為你的鼓是一件極其重要的東西,有了你的鼓,外加上我的金刀銅鈴,這三樣東西加在一起才是真正的薩滿信物,有了這三樣東西,才能真的號令那些妖怪,而它們又不敢不從!當然,我直到今天都沒有暴露,不過那些家伙知道這個事情,你想想,他們見了你這鼓后,能放過你么?”
我聽他這么說后,又陷入了沉思,想來那些金巫教的人想搶我的鼓是想要控制那些妖怪,說起來東北妖仙甚多,光是五族就有眾多門徒,外加上那三個傳說中的妖怪,如果真的能將它們收為己用而去做壞事的話,那這后果當真不敢想象。
難道這就是真相?不過這也說不過去啊,要知道我跟韓萬春住了這么長時間,他如果想要鼓的話哪里會費這么大的力氣?于是我便把我的疑惑又說給了邵玉聽,邵玉聽我問出這話后,便對我嘆道:“小遠,這是因為那老家伙也起了疑心了,他其實早就發現有人暗中保護你,他是想通過這一系列事情來釣出暗地里的那個人,也就是我啊。”
真的是這樣的么?我苦笑了一下,然后抬頭望著這邵信,我想了好一陣,這才對邵信問道:“那你想怎么辦?”
邵信想了一陣后,便對著我說道:“我今天既然現身,雖然迫不得已,但是只好明刀明槍的跟它們干了,不過它們人數眾多,咱們雙拳難敵四腿,所以只能從咒術上對他們下手,我的意思是咱倆先找個地方躲起來,然后研究彼此的口訣還有這幾樣事物,等到能夠完全的號令外仙的那一天,便是那些金巫教的雜種們覆滅之時!”
說來說去,他還是要復仇。
我嘆了口氣,說真的,不知道為什么,在知道了這事情所謂的真相后,當時我心中對著金巫教和薩滿教的恩怨真不想去過問了,說起來也和我的姓格有關吧,我覺得為了這一面鼓,到底有多少人再煞費苦心?到底有多少人受到迫害和痛苦?那些金巫教的人最初的目的也是復仇,現在身為薩滿教傳人的邵玉也是為了復仇,難道復仇真的這么重要么?
我真的不想管了,可能也跟我的遭遇有關吧,以至于我當時都想把這鼓直接給了那邵玉,然后自己一個人離開這塊是非之地,大不了以后不回哈爾濱了,金巫教薩滿教他們怎樣就讓他們自己去鬧吧,現在青荔丹參的下落再次渺茫了起來,而蘇譯丹也沒有多少時間了,我是不是真的應該利用這段時間去陪陪她呢?
想到了這里,我又是一陣心酸,身體上的疼痛稍緩,我答應過她的,要帶她去浙江,去看十里的桃花,桃花是在春天開放的么?
想到了這里,我便對著那邵玉嘆道:“我不去了?!?
“為什么呀!”邵玉見我這樣,頓時有些激動的對著我說道:“你為什么不去?”
“你就聽他的吧。”就在邵玉說出這話之后,只見一旁的錢扎紙忽然開口了,說起來錢扎紙一直坐在我的身旁聽著邵玉講出這件事情,所以也大概明白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只見他對著邵玉說道:“我覺得做人還是簡單一點的好,平時上上網玩玩游戲泡泡妞,比報仇什么的可要開心的多了,而且…………”
錢扎紙講到此處后,轉頭看了看我,然后對著邵玉說道:“他太累了,咱們身為他的朋友,還是支持他的選擇比較好,起碼……起碼我支持他的選擇。”
我轉頭看了看錢扎紙,他對著我一笑,我心中頓時又是一陣溫暖,想來也只有這個瘋子才真的能體會到我的痛苦。
而那邵玉則似乎還有些不甘心,只見他對著錢扎紙說道:“你懂什么?!”
說完這話之后,只見他伸出右手抓住了我的肩膀,然后十分坦誠的對著我說道:“小遠啊,你怎么還這么天真?經過了這么多的事情你怎么還不明白?有些事情是你逃不掉的,你越懦弱有些人就會越欺負你!難道你真的就這樣一直下去么?”
他的右手寬大,抓在我的肩膀上并沒有用力,但是我的渾身確是一抖。
隨著他輕微的搖晃,他手腕上系著的銅鈴也開始叮當作響,我嘆了口氣,剛想說話,但是卻愣住了,我的眼睛定格在了他手腕銅鈴之上。
看了一會兒后,我抬起了頭來,然后望著那邵信,只見他滿臉的迫切之色,我和他對視了一會兒之后,便對著他說道:“你是誰?”
邵信似乎被我的話給問愣住了,只見他對著我說道:“小遠,你這是怎么了?”
一旁的錢扎紙見我忽然說出這話,頓時一皺眉毛,然后哭喪著臉對著邵信罵道:“嗎的,你看看你看看!都怪你,他今晚已經受了這么多的打擊,你還催你嗎啊,現在把他逼失憶了,你爽了?”
我當時并沒有理會錢扎紙,而是死死的蹬著那邵玉的臉,邵玉見我好像有什么異樣,于是便對著我說道:“你怎么了小遠,我跟你說你可別嚇唬你哥啊?!?
說罷,他又搖晃了我肩膀幾下,而我當時心里竟然出奇的厭惡,于是便用盡了全力將他的手拍掉,然后對著他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問你,你到底是誰?!”
邵玉見我的表情不善,于是這才對著我說道:“我是邵玉啊,怎么了到底?”
我咬著牙對著他說道:“你這串鈴鐺是怎么來的?!”
邵玉見我問出這話后,真的愣住了,而我只見到他的臉上陰晴不定,心里便更加對我的猜測感到肯定。
是的,他這串鈴鐺我真的認識,因為我小時候見過,這鈴鐺是邵永興的東西!
想來不會猜錯,因為我記得我頭一次見到這玩意兒的時候,是在那老瘸子的柜子里面,正是因為我發現了這些東西,并且敲響了那面開元鼓,所以才讓我的命運發生了變化,而我整個童年都在伴隨著這幾樣兒玩意兒成長,所以對這些東西的樣貌自然記憶猶新,說起來雖然這些繩穿銅鈴雖然樣子都是一樣,都是以花繩串成,但是邵永興那串銅鈴卻不一樣。
我記得那時候由于我年紀輕,所以有一次趁著老瘸子不在家就拿這些東西玩耍,當時因為我對這串黃橙橙的鈴鐺挺敢興趣,于是便學著古裝電視劇里的做法,用牙咬了一個,一個鈴鐺上被我咬出了兩排牙印兒,之后邵永興發現了,還跟我發了脾氣,想來他根本沒跟我發過幾回脾氣,但是那次他卻真生氣了,所以這件事我記得很清楚。
如今在一瞧那邵玉手上的鈴鐺,其中一個竟然也有幾個牙印兒,這頓時讓我腦海深處的記憶浮現,同時更加對這邵玉的身份產生了懷疑!
我的腦子飛速思考著,想來邵永興的這些東西,在他死后曾經被他的一些‘朋友’收走了一些,其中就包括著這串銅鈴和一個頭冠。
雖然當時我沒覺得這有什么,但是現在卻不同了,我心里開始琢磨著一個問題,那就是老瘸子為什么要自殺,一定是跟那天找他的那幾個人有關!
說起來剛才邵玉說到邵永興的名字時,我就已經想到這一點了,不過剛才聽他講金巫教的事情,我的腦子就不自然的將那些人和金巫教劃上等號,但是現在想來,卻并不是那么一回事兒。
正是因為這串鈴鐺讓我對邵信產生了懷疑,我覺得這個人是在騙我,雖然還不能完全確定,但是他一定有事情瞞著我!想來邵永興當時費了那么大的力氣才將鼓留給了我,這其中必定有他的理由。
而我又想起來了,老瘸子也確實寫過這么一段話,‘多行不義必自斃’,是給邵永林寫的,剛才我還以為這是人家兄弟間的矛盾之事,可是現在看來,這件事當真不簡單。
說起來他剛才不是說他的老爹和他一直在找老瘸子,知道遇見了我以后才知道那老瘸子已經死了,如果這樣的話,那他的鈴鐺是哪兒來的?
由此可見,他這是在說謊!
而且一旦出現了這種想法之后,我腦子里面馬上接二連三的又冒出了很多的疑惑,剛才這邵玉對我的解釋看上去很完美,種種事情也都說得通,但是他那女朋友呢?我忽然想了起來,既然這邵玉有本事的話,那為什么當曰他女朋友被人家扒光了衣服施以邪術的時候他卻無動于衷呢?
也許這他當時還在忍耐?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他的心機可太深了,到底是什么樣的理由能讓一個人在自己女朋友遇害的時候還能繼續演戲的啊?!
這樣的人也太可怕了吧,這讓我如何能夠相信他?!
而那邵玉見我問出這話之后,等到回過了神兒后便對著我說道:“這是我家的啊,怎么了?”
我對著他喊道:“別演戲了!這是我爺爺邵永興的東西!!我怎么會記錯?你到底是誰,為什么要騙我?!”
邵玉見我對他喊出這話后,臉色竟慢慢的沉了下來,他想了好一會兒,這才冷哼了一聲,然后站起了身,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土后對著我笑道:“姚遠,你是怎么發現的?”
我蹬著他,心里想著,這也多虧了是老瘸子保佑,要不然的話我估計真的想不到這一點,說起來當初我跟聶寶中,也就是這邵玉講過我的事情,不過由于我覺得沒必要講的那么詳細,于是便沒有對他說出那老瘸子臨死前的信件還有那天來的那輛車的事情,也虧了我當時天真,沒有把這件事當成大事,所以我記得我當時只是對它說:有一天老瘸子忽然自殺了,然后留下了那面鼓給我。
所以想來這邵玉并不知道老瘸子還有遺言,還有當時我眼見之事,雖然他也知道自己手上的鈴鐺上有些‘磕痕’但卻也不知道那是我小時候留在上面的記號,而之前那幾件事我都沒告訴過他,這種小事自然也不會跟他講。
真不想當時的那幾句話竟然救了我一命。要不然的話,我真的會被這人給騙了,畢竟他說的實在太真,讓人不得不信。當時聽完我說出這話后,只見錢扎紙瞪大了眼睛不住問道:“怎么了,怎么個情況兒?”
我自然沒有時間同他解釋,只是對著那邵玉說道:“你的那串鈴鐺還有你之前對你女朋友做出的事情暴露了你,你到底是誰!?”
只見那邵玉聳了聳肩,然后對著我笑了一下,這才說道:“我剛不是已經告訴了你么,我是邵玉啊,這是真的,我手里的刀子可以證明,你也知道它是真貨對不對?”
“你才是金巫教的最后一個掌教對不對?。俊蔽倚睦锖鋈幻俺隽诉@個念頭,于是便對著他喊了出來。
可聽完我這句話后,那邵玉竟又笑了,只見他對我擺了擺手,然后用一種不屑的語氣說道:“NO,NO。你可別把我跟那些個老傻B放在一塊兒相提并論,什么掌不掌教的,只有他們這些瘋子才這么叫,我是真正的薩滿傳人??!”
薩你大爺,我心里面暗罵道,你看你這幅德行有個薩滿樣么?而就在這時,只見那邵玉對著我繼續說道:“不過如果你非要給我加這個稱呼的話,我倒也不反對,雖然不想承認,但是我確實利用了他們很長時間,不止是我,我家老爺子也是如此?!?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