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時候,我們一直在抱怨著時間,為什么會走的這般慢,就好像一個花蓋兒的大王八,磨磨蹭蹭的,你越在意它,它就越慢,可是就在我們忘卻了它存在的時候,不經(jīng)意間回首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孽畜已經(jīng)爬出了老遠。
就這樣,在不經(jīng)意間,大一的下半學(xué)期又快結(jié)束了。
五月末,名為冰城的哈爾濱,卻也像是一個大火爐,一出門兒就跟進了烤箱似的,讓我們十分的頭痛,當(dāng)然了,夏天也是有好處的,那就是女人們越穿越少了,大街上或者是校園中的姑娘們早已經(jīng)不甘寂寞的換上了短裙熱褲,露出白皙修長的大腿,在我們面前走過,使我們眼前一陣恍惚,同時讓我們心中不禁感嘆,這個世上最厲害的武功不愧為奪命剪刀腳。
夏天到了,我們?nèi)齻€死光棍兒在寢室里面打撲克都光著膀子,因為太熱太熱,沒有冷氣,簡直能要人命,于是我們的內(nèi)心也開始跟著氣候改變,李松竹賈明亮倆人晚上沒有應(yīng)酬,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而我和孫家良卻睡得很踏實,我是天生的火氣不旺,只要一躺下,即使再熱的天兒,也能安然入睡,而孫家良……好像也是天生的,不過這孫子沒有我的體質(zhì),那段曰子每當(dāng)他躺在床上皺緊了眉頭之后,都會不自覺的張開嘴巴,把舌頭伸出來,口水滴滴噠噠的躺下。
剛開始發(fā)現(xiàn)他這一造型的時候,我都有點嚇壞了,心想這孫子不會是睡覺猝死了吧,后來聽到了他均勻的鼾聲后,這才安下了心來,我問過李松竹,我對他說,你說孫子怎么天一熱睡覺就伸舌頭呢?
李松竹摸了摸自己嘴巴上兩撇兒淡淡的小胡子,然后對我說道:估計丫跟咱們不一樣,汗腺生錯地方了吧。
汗腺生在舌頭上的,那不是狗么?我當(dāng)時覺得一陣好笑,同時心里面也有點過意不去,因為孫家良雖然在寢室里面有點不合群,不愛洗腳,成天睡覺,但是其實他還是挺仗義的,這一點在上次他通知我們學(xué)校抽查的時候就可以證明。
雖然我們都一致覺得,這孫子除了睡覺之外就沒有別的特長了,但是誰又能想到,在大一馬上結(jié)束的那段曰子中,他竟然干出了一件讓我們?nèi)齻€人差點兒痛哭流涕的事情。
我記得,那一天是星期五,眼瞅著就放假了,我和亮子竹子三人剛從食堂回來,都無精打采的,不知道明后天要怎么過,我們討論了一下,卻發(fā)現(xiàn)除了上網(wǎng)就是上網(wǎng),再沒有別的娛樂了。
亮子說:“真他媽沒意思,真是奇了怪了,我怎么覺得咱們?nèi)齻€這大學(xué)好像白上了呢,都快一年了,連個妞兒都沒有,這是怎么回事兒?”
竹子坐在我的床上,看了看賈明亮,然后罵道:“都他嗎賴你,都多長時間了,我一出門兒還總能碰見那些奇怪的娘們兒。”
李松竹口中的奇怪女人,之前已經(jīng)說過了,大多都帶著眼鏡兒,喜歡小貓掛飾,我們班里就有幾個這樣兒的,她們看到了竹子(特別是他跟賈明亮在一起走道兒的時候)都會發(fā)出詭異的笑容,竹子說,就在去年圣誕晚會的時候,一大二的學(xué)姐竟主動到后臺找到了竹子,說想跟他合影兒,竹子當(dāng)時都快感動哭了,心想著自己的春天終于到了,不想那姐姐跟竹子合完影后,竟然激動的拉著他的手,然后瞟了旁邊的鋼琴王子賈明亮,面帶紅暈的對著他說道:“你們,一定會幸福的。”
“我幸福你奶奶個孫子!!!”那天又說道了這里,竹子頓時把手里的一個本兒往床上一摔,破口大罵道:“這個世界到底怎么了!?不帶這樣兒的啊!!”
我見他和亮子當(dāng)時的德行,不由覺得好笑,而就在這時,忽然對面上鋪上本來正在緊鎖雙眉伸著舌頭的孫家良忽然直勾勾的做了起來,跟詐尸似的,把我們?nèi)齻€嚇了一跳,我心想著孫子不會是升級了學(xué)會夢游了吧?
可就在這個時候,只見孫家良打了個哈欠,也不擦掉嘴邊的口水就直接拿起了枕頭旁邊兒的手機,一邊撓著滿腦袋的呆毛一邊自言自語的說道:“啊,是我,這不睡覺呢么,我哪知道你給我打電話兒啊,什么?你說你們寢的姐妹兒過生曰?好啊好啊,幾點?啥?啊啊,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再睡一會兒就過去……你再說我一句?哎你再說一句?算你狠,不跟你一般見識,等我夢里收拾你,就這樣,一會兒見。”
娘的,我們?nèi)齻€頓時羨慕嫉妒恨,心想現(xiàn)在的好白菜當(dāng)真都被豬給拱了,這孫子一天天五迷三道混吃等死的,為啥他能找到媳婦兒呢?而且他的那對象還挺漂亮的,真是想不通現(xiàn)在的姑娘們一個個都在想著什么,莫不成真如竹子所說,這個世界已經(jīng)崩壞了么?
只見孫家良說完后,把電話一扔,然后又倒在了床上,就在我們?nèi)齻€不知道該說些啥的時候,孫家良忽然翻了個身,然后對著我們?nèi)齻€說道:“哎,哥幾個,晚上有事兒沒,我對象她們寢室一小妞兒過生曰,讓我拉幾個人去湊湊熱鬧,去不?”
孫家良的那句話,當(dāng)真就好似警示恒言,哎呦我槽,還有這等好事兒?我們?nèi)齻€沒出息的頓時虎軀一震,不過也知道現(xiàn)在如果輕易答應(yīng)了的話,那可就有點跌份兒了,還是竹子懂大體,他示意我倆先別聲張別激動,于是便強撐出一副無所謂的語氣問道:“孫……良子,這合適么?”
“有啥不合適的。”孫家良閉著眼睛說道:“麻煩死了都,她們說沒男人嗨不起來,你們要沒事兒的話就一起去玩玩唄,不過說起來,好像她們宿舍里面的小姑娘都挺能瘋的……怎么,你們晚上有事兒?”
“沒事兒沒事兒!!”聽到了孫子這句話后我們?nèi)及茨筒蛔×耍锏模K于等到這個機會了!!心想著太好了,這真是,正愁沒妞泡,天上就掉個粘豆包兒!越開放越好好,弄不好今晚上大家就集體告別青春而步入精彩的誠仁世界了!
于是,美色當(dāng)前,面子什么的都不復(fù)存在,竹子慌忙起身對著孫家良說道:“那還等啥呢,趕緊的吧,幾點到位,她們寢室?guī)讉€人,哎亮子,趕緊的,準(zhǔn)備家伙,我箱子里面有頭盔,還是我剛上大學(xué)時買的呢,一個都沒用過,娘的,拿出來哥兒幾個一人分三個防身先,我就不信那些小妞兒能有多狠,哎良子,你說話啊,幾點的飯局?”
賈明亮聽罷后飛快的行動了起來,他從竹子的行李箱中取出了一盒紅色的我從來沒見過的還沒有拆封的東西,他分了三個給我,這玩意就跟袋兒裝洗頭水似的,上面寫著英文‘durex’(英語,漢譯為XXX)。
而孫家良似乎還是滿不在乎的樣子,他打了個哈欠,然后對我們?nèi)齻€說道:“急啥啊,娘們兒就不能慣著,讓他們等著去唄,等我先睡一覺的。”
“還睡你大爺啊!!!”我們?nèi)齻€齊聲喊叫道,他這真是不當(dāng)家不知柴米貴不單身不知光棍心,于是我們不由分說,將半裸的他強行從上鋪拽了下來,幾乎就好像綁架一樣把他弄出了寢室。
孫家良當(dāng)真不知道我們的怨念到底有多大,所以只好依著我們,各自梳洗打扮之后,便出校門打車前往了他所說的那個飯店。
大學(xué)城里面很多這種有格調(diào)的飯店,專門用來滿足大學(xué)生們裝逼的心里,那是一家韓式烤肉,到了飯店門口的時候,孫家良打了一個電話,然后睡眼惺忪的帶著我們來到了二樓的一個包間內(nèi),推開了門,我們頓時大喜,娘的,這下個掏上了!
只見包間里面現(xiàn)在坐著四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小妞兒,一水兒的小短裙兒,圍著桌子正在討論著什么,說一陣,便笑的花枝招展。
好強的磁姓磁場!我當(dāng)時就咽了口吐沫。
她們見我們來了,便笑著讓我們就坐,孫家良一一為我們介紹,只望見身旁的李松住兩條眼眉不住的顫抖,很顯然,此時此刻,地球人已經(jīng)無法阻止他的銀笑了。
坐下了以后,我們便開始聊了起來,那四位姑娘果然都很開放,雖然是頭一次見面,但是一點都不打怵,相比之下,我反倒是又緊張了起來。
酒上來了,她們好像比我們都能喝,在一聲聲‘干了’‘你不干了我都瞧不起你’‘個大老爺們怎么還沒我能喝’的言語中,我們八個人已經(jīng)報銷了一箱啤酒,席間,我也弄清楚了她們大致的底細(xì),她們是別系的,那個坐在孫家良旁邊腿最長的,就是他的女朋友李娜,而那個正在穿露臍裝肚臍眼上有個‘扣子’和賈明亮劃拳的叫肖迪,正在拽著李松竹往他嗓子眼里面罐啤酒罐的他直翻白眼兒的短發(fā)妹叫蒲慧慧,而今天或生曰的主兒,就是坐在我旁邊兒的這位身穿吊帶短裙,露出胸前半片江山事業(yè)線的白曉麗。
老實說,我剛來的時候想的真挺好的,可是一到了這個場合,心里竟然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幸好喝了些酒后,膽子也大了,敢說話了,酒過三巡,烤爐上的肉發(fā)出的焦味已經(jīng)被打翻在地的啤酒味遮掩,酒精這玩意兒似乎真的可以讓幾個素不相識的人瞬間熟絡(luò)了起來。
我一邊喝著啤酒,望著身邊的白曉麗,心中不由得感嘆道,此女子果真不俗,一頭大波浪,化了淡妝,皮膚就跟她的姓氏一樣的白,最要命的就是她的身材,你說這是怎么長的呢?
不過就在我偷眼望去的這一刻,白曉麗呵呵的笑了兩聲兒,然后端著酒杯問我:“想什么呢?”
“沒,沒想啥。”該死,你說我這嘴,平時不是挺能扯的么,怎么一到關(guān)鍵時刻就慫了呢?這么說還怎么讓人家小姑娘繼續(xù)往下接?
幸好,這姑娘挺健談的,只見她醉眼朦朧的望著我,然后對我說道:“我以前就認(rèn)識你,你叫姚……姚遠吧。”
嘿?她怎么知道呢?只見她笑著對我說:“去年晚會你是不是唱了個戲……叫叫什么來著?”
“跳大神兒!”一旁的李松竹咧著嘴替她回答道。
“啊對,對,就是這個。”白曉麗笑了笑,然后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她好像喝多了,竟然有些嬌嗔的對我說:“可嚇?biāo)牢伊恕!?
她拍我肩膀的時候,胸前不住的抖動,也著實嚇了我一跳,我嘿嘿的傻笑,然后說道:“假的,都是假的。”
我當(dāng)然希望那是假的了,娘的,弄的我這張嘴上的現(xiàn)在還留著疤呢,而這時,李松竹旁邊的那個叫做蒲慧慧的小娘們一拍大腿,然后說道:“唉你這么一說我也想起來了,你是不是就是那個演小品的?”
李松竹輕蔑的一笑,不卑不亢的裝了個逼,然后說道:“我本來以為自己已經(jīng)隱藏的很深了,真想不到還是被認(rèn)了出來。”
“哈哈哈!!”蒲慧慧一陣大笑,然后對著李松竹說道:“哎媽呀,你那個小品真有意思,有一句臺詞特經(jīng)典,怎么說來著……?”
“腦袋大脖子粗,不是單手?jǐn)]就是單手?jǐn)]!!”李松竹真喝多了,只見他用一只手拿著酒瓶子上下翻飛,滿嘴沈陽口音恬不知恥的喊道:“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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