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一 再次與青幫講數
餐館開張的那天中午,何曉軍在“豪華房”中請了一桌特殊的客人,就是城裡管轄這餐館這帶地方的黑道——青幫的人。
何曉軍請的人,是上次到攤檔收保護費的黃堂主,因爲他負責這個地頭嘛。
按照餐館其他兩位股東陳池老人與大牛的意思,不必理會這些黑道,如果他們敢找上門來,就想辦法對付他們。
大牛這個莽撞之人,想的辦法當然就是以硬碰硬,他說,他與何曉軍都會武功,又何必怕什麼堂主這樣的跳樑小醜?
唉,大牛這個從鄉下來過來的人,又哪見過什麼黑道?更不知道幫會是什麼東西。以兩人之力,在不走極端的情況下,能與一個幫會抗衡嗎?
就算何曉軍手中有一支的駁殼槍加二百發子彈,但在這個還算有法治的社會,他能大開殺戒嗎?
陳池老人的想法比大牛靠譜些。因爲老人有錢貫了,所以,辦什麼事都想到錢。他的辦法是,萬一黑道敢來犯,就用錢買通城裡另一派能與他們抗衡的黑道,讓他們幫忙解決。或甚至出錢買槍,自己自保。
嘿嘿,做生意是爲了求財,不是爲了散財,既然另花錢去請另一派的黑道,不如就交點保護費還實際一點?
而且,槍也不好買,就是能買到,相信在縣城這個有法治的地方,也只能起到恐嚇的作用,所以,又何必花大筆錢和精力來辦這個不實際的事?
最後,何曉軍還是說服了兩人,由他出頭,與黑道說個合理的價格就算,沒有必要在這方面大動干戈。
青幫過來的人,比何曉軍想像中的多,除了上次去過攤檔收保護費的那個黃堂主和他的親信那原班的人馬之外,還有兩個分別是師爺和武師裝扮的人。看來,應該是黃堂主領教過了何曉軍他們的厲害之後,從總部請人過來助陣了。
雖然出乎何曉軍的意料,但他還是不動聲色地熱情招待了黃堂主帶過來的這一行人。
酒足飯飽之後,何曉軍讓人收拾了桌子,然後擺上香茶,才與大牛坐到了來人的那一桌,與他們談起了保護費的事來。
談到了正事,青幫那邊已經吃飽了的馬仔,自覺站了起來退到後面,剩下師爺打扮的人、武師和黃堂主三人坐著,與何曉軍他們談判。看來,青幫的等級之分還是比較嚴明。
先開聲的是師爺打扮的人。
那師爺打扮的人,可能是在總部呆慣了,培養出一副囂張的神情,說話時一副鼻子朝天的模樣,讓人見了極不舒服。
那師爺打扮的人見到了面前的老闆不過是一位大孩子,而且,也看不到一絲黃堂主所彙報的厲害?於是,他就漫不經心地開言道:“這位何老闆是吧?你這裡的嘿嘿,黑道這一套,何曉軍從前世那《古惑仔》的系列電影中可見多了,說好聽是保護,說不好聽就是化錢買不受搗亂,如果真的有起事來,又哪能靠這些人來保護?
“多些是多少?你說個數來聽聽。”何曉軍還是不動聲色。
“唔……,這樣吧,‘陶然居’每個月的保護費是一百個大洋,你們這裡就收少些吧,八十個大洋。”
八十個大洋夠買幾頭的牛了,這還不是漫天要價?
何曉軍眼疾手快地一把按住了臉已經轉色、正要站起來的發火大牛,慢條斯里地對那師爺打扮的人說:“這位老伯,你也太看得起我們這家小店了,論投資,我們不過是‘陶然居’的一成不到,論豪華、論資歷、論人氣,我們都遠比不上‘陶然居’,你老怎麼就拿我們跟‘陶然居’比呢?”
那師爺打扮的人,不過是四十多歲的年紀,他平生最忌的是人說他老,所以,何曉軍叫他老伯,他已經不高興,聽到了這位大孩子竟還頂撞他時,就更是不高興,一口咬定說:“就是這個價錢,如果你們有異議的話,就到我們總堂裡去說。”
聽了那師爺打扮的人的話,大牛再也按捺不住了,“忽”地站了起來,大喝了一聲:“你們還不如說明搶。”
那武師打扮的人,從大牛進入房間之後,就一直注意著這個身坯強橫、一看就知道是身強力壯的漢子,把他當成了自己今天的對手。現在,見自己假想的對手突然站起來後,他也連忙就站了起來,密切關注著他這個認爲對自己有威脅的人。
站在談判幾人背後的那幾個嘍羅,見到了大牛異動後,也連忙擺開了動手的架式。
場上的氣氛,一時劍拔弩張。
何曉軍還是那副神氣淡定的模樣,對那位被大牛的斷喝嚇了一跳的師爺打扮的人說:“如果你說的價錢沒有商量餘地的話,那我們也不用談了,一是叫你們幫主過來談,一是我明天起,讓駐軍多到我這個地方來轉轉。”
何曉軍高調請駐軍光顧餐館的事,青幫這樣的地痞當然就不可能不知道。雖然,對於一般的治安事件,城裡的駐軍不會插手,由警局來處理,但相信如果欺負到了與他們有關的人的頭上,當然就另當別論。
而且,如果談崩了驚動幫主的話,前來談判的人當然也不會有好結果,起碼背個辦事不力之過。
那師爺打扮的人平日囂張慣了,又哪甘心就這樣屈服?他對何曉軍威脅說:“小夥子,駐軍也不可能每天長時間呆在這裡保護你,我們“嘿嘿,我就不信一個縣城會沒有王法,如果如你們說的那樣,你們不早就稱王稱霸,哪還會讓洪幫存在?”
說到了對頭,當然就是青幫這邊的人心中的一根刺,那自稱茍師爺的人狠狠地說道:“哼,如果不是那個洪拳武館的人撐著,我們一早就滅了洪幫。等時機到了,我茍師爺一定想條完美的計策出來,收拾洪幫。”
何曉軍可就沒有那麼多的工夫聽那這幫派間爭鬥的事了,他指了指大牛,直言對茍師爺說道:“我老實跟你們說,我與這位都是會武功之人,一般三五個大漢都不是我們的手腳,如果來硬的,我們就不信你們不怕死。”
見到了何曉軍一副斯文的樣子,茍師爺哪信他武功高明?甚至還懷疑他空口恐嚇,所以,他也指了指身邊的那個武師打扮的人,不屑地對何曉軍說道:“哼,就憑你們兩個,還不夠李教頭一人收拾,我們幫中,像李教頭那樣武功高強的人,就有十多個。”
何曉軍也懶得跟茍師爺哆嗦,只對他說道:“反正,八十塊大洋的保護費我們肯定就不會交了,你們走吧,回去讓你們的幫主過來再談。”
此時,那些站在茍師爺他們後面的那班嘍羅,其中一個仗著自方的人多底氣足,已經忘記了上次何曉軍在他們面前施展的厲害,對他吼道:“我們的幫主你想見就能見嗎?還說讓我們幫主過來你這裡,你倒想得美。”
“難道你們的幫主比縣長還要大?縣長昨晚還在這房間吃飯呢。難道請你們的幫主比請縣長還難?”
何曉軍這次打出的底牌,讓茍師爺他們動容了。
城裡的人都知道,謝縣長是個潔身自愛的人,平常,他基本就不與商界的人來往,免得讓人猜疑。
如果縣長沒有光顧過這裡,面前這個年輕人肯定就不敢亂拉關係,而且,茍師爺他們也從聽聞中知道縣長千金代父送牌匾和縣題字之事,所以他們不由懷疑起何曉軍與縣長的關係來。
沉吟了一番之後,茍師爺再次出言了。這次。他降低了收費的標準:“既然你們與縣長有關係,那我就給你們打個折頭吧,每月交三十個大洋算了。”
三十塊大洋雖然已經比剛纔的獅子大開口的八十塊大洋少了一截,但卻遠未到何曉軍的底線。
“我這裡有自保的能力,並不需要貴幫爲我們做些什麼,所以,貴幫也不用爲我們花費什麼氣力。我們之所以繳保護費,只是不想壞了你們的規矩,所以,我認爲,我們的保護費何曉軍闡明瞭自己的原由後,對茍師爺他們用上了沒有商量的語氣,還價道:“一口價,我們這裡每個月交五塊的大洋給貴幫的人喝茶,高過了這個數目就免談了。”
聽了何曉軍那硬氣的話,青幫的人當堂一片譁然。馬上就擺出了一副動手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