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小偉看到的，不過是某一現象而已。
事實上，但凡走上社會，亦或開始上班了，誰還會像學校裡、部隊裡那樣，每天晨跑？
人生中，也許這是橄欖球，小時候，天天鍛鍊身體，老了，天天到公園鍛鍊，唯有中間的……
但是今天黃小偉他們還是上了教官們的惡當。
教官說萬米晨跑沒錯，錯的是學員們慣性思維。
他們跑到終點，是萬米，可他們不可能呆在山路的盡頭吧？要回去。
回去，不管是跑，還是走，那都又是萬米！
是跑是走，這個，教官沒強求，但教官說，在六點鐘之前，各個學員必須整理好內務，必須洗漱好，必須吃完早飯，因爲六點鐘準時訓練。
否則，教練有的法子懲罰他們……
這會兒教官提出了一個連坐法。所謂連坐法，就是一個班，但凡有一個犯錯誤的，其他所有人，都跟著一起受處罰！
一個個地，到了此刻，才真正體會到，又回到了部隊，僅有六班的五人，沒什麼感覺，跑就跑，權當一大早出來呼吸下空氣，省的在寢室被蚊子咬。
但是他們再也不擔心被蚊子咬了。
不是因爲他們領了裝備，是他們跑回來之後，發現平房裡，不僅安上電燈，還安裝上一臺嶄新的掛式空調。
是誰一大早摸黑裝空調的？
黃小偉他們不知道，但黃小偉隱隱地明悟，或許前兩晚是特意讓他們嚐嚐“苦”的滋味，或許整個特訓基地，還在繼續建設中，或許……
等等的或許，現在都不需去考慮，他們考慮的是快快做好六點鐘之前的準備工作。
另外他們還發現，他們各自的牀鋪上又有了一套被褥等，還有三套軍裝、一雙軍靴。
沒錯，沒領章、沒帽徽的軍裝，除了一套是和他們身穿的迷彩服一樣，其他兩套，是平時的那種大蓋帽的正規裝。
看來，他們沒想到的，教官們都替他們想到了，不管是夏天還是其他季節，人總是要換洗衣服的，他們穿一套軍裝，難道不需換洗嗎？
至於被褥等爲何也是兩套，也許是爲了換洗，也許大揹包裡的，是爲了外出所用。是的，也許有野外訓練……
現在的牀鋪，整潔的很，不需整理內務，他們僅需把身上大揹包拿下，平平整整地放到牀尾即可。
但地上需要打掃衛生啊？
黃小偉趕緊分工，吳凇負責本寢室的，其他的，包括他自己，去其他學員寢室打掃衛生，他記得晨跑之前的懲罰。
可是其他寢室不需他們打掃衛生，那些大哥哥看到他們，就覺得臉上無光，還說晚上寢室內務工作也不需他們做，讓他們有多遠走多遠，最好不要讓他們看見。
這感情好。
黃小偉他們又回來，和吳凇一起打掃衛生，接著洗漱、衝個涼水澡。
沒錯，一大早摸黑晨跑，每個人都一身臭汗，衝完涼水澡，還洗衣服，是的，他們剛剛穿上不久的迷彩服軍裝，早就汗唧唧的……
……
六點。
當時間指向六點鐘的時候，特訓基地第一屆特訓班一百名學員，一個不少地站在操場上，嶄新的軍裝，在晨曦的照耀下，愈發閃亮。
不過學員們此時沒感到什麼驕傲，感到的是心慌。是的，不管是那些老兵，還是黃小偉等人，都知道第一天軍訓，無非就是軍姿、立正、稍息、轉身齊步走。
這些，不僅枯燥，而且乏味。
但他們心慌似乎是多餘的，教官們僅是讓他們做了一個動作，那就是轉向東方，望著冉冉升起的太陽……
黃小偉等五個比較年輕的學員，以前沒經過軍訓，不過現在他們還是保持著立正的姿勢，像是在電視上看到軍人軍姿那樣。
時間，在以不以個人意志的一貫速度，不急不緩地流逝。
一百名學生，漸漸地懵了。
這算哪門子特訓？難不成就要這麼一直對著陽光站著？
倒是黃小偉漸漸地開心了。
因爲特訓從六點開始，他無法再像以往那樣按部就班地自己訓練：腳帶球跑步、訓練踢足球、訓練中華腿法、訓練蹲著猛地縱起、訓練“鐵腳先天一元功”等等。
現在某些無法做，他要保持著軍姿，但是保持著軍姿，妨礙不到他小腦袋想什麼。
他想什麼呢？
他可以念想“鐵腳先天一元功”口訣啊？按照平時訓練時那樣念想，唯一缺少的，就是雙臂舉起、放下的動作，其他的毫無差別。
他越想就愈念想……
隱隱地，他似乎能察覺到腳底的小火球，不僅清晰起來，似乎能按照他心意所動，想讓它們到哪裡，它們就可到哪裡。
這種到哪裡可不是念想的那種，是實實在在火球在移動。
漸漸地，黃小偉感到奇怪，難不成他的“先天一元功”練到第二層了？可是他僅僅才修煉第一層圖解啊？
沒錯，按照他在網上所識，只有先天一元功修煉到第二層，才能明顯感到“火球”可以隨意念移動。
這是修煉出內功雛形的徵兆！
“我真的修煉出內功了？”
黃小偉幾乎失聲驚呼……
他萬萬沒想到，以往僅是在電視上看到，僅是在小說中看到的所謂內功，他居然有了，簡直跟天方夜譚似的。
是的，就是天方夜譚！
然而事實擺在眼前，他的感覺，就和“先天一元功”第二層描述的一樣，雖然他沒修煉第二層圖解。
不過他也漸漸明悟，要是在古代，也許這會兒就是開始修煉第二層圖解的最佳時機，只有修煉出內功，纔可以修煉第二層圖解。
但黃小偉終究沒修煉第二層。
他擔心會不小心走火入魔。如今的修煉環境，早和古代不一樣了，哪怕人跡罕至的修煉聖地，如今都成熱鬧非凡的旅遊景點，地球上，哪還有淨土？
他穩定心神，吃定了第一層，他就一直修煉第一層又如何？只要對身體健康有幫助，特別是腳功，那就好。
他心無旁騖地修煉“鐵腳先天一元功”，越練越爽，越練，雙眼的眸子，也愈發有神。
但是其他學員，包括那些大哥哥的青年人，漸漸地開始無精打采。
然而，七個教官都陪他們一起站立著，他們又不得不昂首挺胸面向太陽……
……
某一刻。
吳凇終究是站不住了，他累了，他累得幾乎要一屁股坐到地上。但他不敢也是不服。
不敢的是害怕教官，不服的是他要學來本領，這裡是他爸爸的錢建造起來的。
他忽然想找點事情做做，要是腦袋瓜子裡有事，就不會想到枯燥乏味的站姿。他悄悄眼瞄一下教官，發現教官們一動不動，直視太陽。
他趕緊對身前的黃小偉小聲說：“大哥，快，快把那功法教給我。”
“麼？”
“不行啦！”
“麼？”
“再不找點事情做，我就一屁股坐到地上了，腿發酸腳發麻！”
“哦……”黃小偉忽然想到，或許這會兒吳凇還真能修煉不會走火入魔的，因爲他現在***想找事情做，想忘記枯燥乏味的站著。
黃小偉悄悄轉頭望一眼教官，又悄悄轉頭望一下其他學員，發現沒人注意他們倆，也是，現在除了教官和他黃小偉，餘者盡都無精打采，誰還會在意他轉頭四望？
他轉頭壓低聲音：“吳凇，記住我的話，我僅說一遍！”
“好！大哥，你說吧，我能記得住！”
很快，一道道低沉的聲音，傳進吳凇的耳朵：
“雙腳平行，腰桿挺直，雙臂下垂，包括手掌都伸直，掌心向腿。擡頭，目光平視火紅色的太陽，開始調息，就是呼吸喘氣，使呼吸變得悠長。”
“當你覺得心神完全靜下來，就閉上眼睛，下垂的雙臂隨之緩緩舉起，掌心向上，這時，你開始念想，念想大地上精純而又清新氣息，亦或是“元氣”，完全被你雙臂、雙手托起！”
“漸漸地，那被托起的元氣，隨著你眼睛看到輕閉眼皮像是一片波紋攢動的紅海，就會形成一巨大的火球；進而，又被你舉起的雙臂、雙手，緩緩地壓縮變小，當手臂舉過頭頂，合攏，雙掌掌心壓向頭頂百會穴時，你就念想那越來越被壓縮變小的火球，又被你壓進百會穴……”
“接著，你緩緩地，雙掌繼續下壓，這會兒依舊伸直的雙掌位置，那是兩根中指似觸未觸。”
“壓，壓過前額，壓過胸部。”
“隨著雙掌下壓，那被壓入百會穴的火球，也隨之平行被下壓。”
“如果按照本來的先天一元功，雙掌壓至腹部，就要停下了，準確地說，是位置停下，雙手並沒停下，要不停地一個方向轉個小圓圈，隨著那小圓圈，念想中的元氣火球，也在腹部肚臍下隨之旋轉……”
“這裡要交代一句，如果是女生修煉的，即便閉眼看到的是波紋狀一片紅海，念想的也不能是火球，而是一亮晶晶的水球。”
“男人爲陽，火；女人爲陰，水，如是而已。”
“當然，你是男人，念想的是火球。我修煉的，是我改過的，不是原來的，這會兒繼續念想並下壓，當到會陰胯部時，念想火球分開成兩個小火球，按著手勢繼續下壓，直至壓到雙腳裡。”
“火球在雙腳裡就開始旋轉，旋轉大約十圈之後，你就念想它們從腳底涌泉穴進入大地，這是一個循環！天地的循環！”
“明白嗎？”
“明白！”
“記住了？”
“記住了！”
“好，那麼現在就按照我教給你的修煉，唯一不同的，就是雙手不能動，不能讓教官等人發現我們的小動作。”
“我懂的……”
漸漸地，陽光下的一百名學員，大多開始搖晃起來，唯有兩道身影，像木樁似的，一直穩穩地矗立在那裡……
……
（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