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紅玉字字如雷,登時便將歐陽菲菲與楚河震住。
知道誰是兇手?
雲飛揚昨晚與老傢伙決鬥負傷之後才被暗殺。而彼時,楚河正與諸葛紅玉進行一頓看似不鹹不淡,實則情懷盈滿的宵夜。就連自己也只不過暗自猜測嫌疑最大的是帝林與商素心。她又如何知曉?
楚河略微好奇地望向諸葛紅玉,蹙眉問道:“你真的知道?”
諸葛紅玉抿脣一笑,不似往常那般看似恬淡實則冰冷,略微輕柔地說道:“大概知道。”
“大小姐您真要說?”歐陽菲菲也頗爲情急地走近,神色微妙地問道。
不說。只是被人潑點髒水。理論上丟了點面子。實則不會對諸葛山莊的根基造成絲毫的影響。若真抖出殺人兇手是誰——甭管大小姐是否真的知道,只怕都會招惹意想不到的麻煩。
歐陽菲菲作爲諸葛山莊首席執行官,她又豈會不知事態嚴重性?
諸葛紅玉表情更爲神秘,輕描淡寫道:“你只需要按照我說的去辦。”
歐陽菲菲聞言卻是一副欲言又止地模樣,終是輕輕點頭,道:“是。大小姐。”
說罷便離開諸葛山莊,辦諸葛紅玉交代的事兒去了。
歐陽菲菲不敢細問,楚河卻膽大心細,待得諸葛紅玉坐在對面的柔軟沙發上,他才十分凝重地問道:“是誰殺了雲飛揚?”
“你不是也有人選嗎?”諸葛紅玉反問。
“是。”楚河略一沉凝,又是謹慎地說道。“但我不敢肯定就是他。而且——縱使雲飛揚被父親重創,以他的實力也未必有機會打敗雲飛揚。甚至是擊殺。”
“那就不止一家出手。”諸葛紅玉徐徐說道。“雲飛揚蟄伏三十年,仇家未必多得數不清。但不願他活,想他死的人一定不少。”
“我也相信這一點。”楚河點點頭,不由自主地點了一支香菸,說道。“但我同樣相信,敢殺他的絕對不多。”
“那就更好猜了。”諸葛紅玉微微瞇起眸子。
楚河聞言,卻是一片茫然。
更好猜?
對於知道內情的人而言的確變得好猜了。可楚河對當年的往事並不知情。他甚至不知道雲飛揚當年做過一些什麼事兒。不由好奇地問道:“燕京或者華夏有哪些人不願雲飛揚活?並且有底氣動他?”
妙門之神。曾經創造無數輝煌的超級強者。放眼華夏乃
至於全球,又有幾個人敢輕易動他?或者——有這個實力動他?
昨晚那一連串的事兒看上去只是巧合。可實際上呢?
背後難道真的沒有黑手操作這看似意外的一切?
先是雲飛揚鬧場子,隨後便是父親的出手。再之後——雲飛揚便被人擊殺了。
這一連串的事故楚河相信有人一定在背後暗中操作。而且是個將有城府與能耐的大人物。可在燕京,又有什麼人會這麼做呢?
楚河所知道的老一輩大人物如今已悉數浮出水面。並且死傷過半。剩下的那些年輕一輩,哪怕有這個膽魄也未必有這個實力去擊殺雲飛揚吧?
說到底,楚河仍然缺乏信息渠道。無法做到諸葛紅玉那般執掌大盤,能迅速從豐富的信息網中理出頭緒。
“華夏老一輩人才輩出。不提已經過世的妙門三天王。單單是曹驚蟄這類草根梟雄也是在華爾街擁有極高影響力的大人物。可除了這些知名度高。且被你知曉的老一輩之外。難道就沒別人了?”諸葛紅玉目光平和地掃了楚河一眼,弧度優美的脣角微微上翹。
楚河苦笑道:“十八歲之前我只是個逃學打架無惡不作的壞學生。之後又是被軍隊開除軍籍的叛徒。事實上——我對華夏這些大人物的瞭解真的不多。”楚河無奈地笑道。“如果諸葛女王不介意地話,大可跟我分析一下。”
諸葛紅玉聞言卻是面帶笑容,端起一杯牛奶抿了兩口,姿態優雅道:“既然你誠心誠意地問了。本小姐便大發慈悲地告訴你吧。”
“美麗的大小姐,請您不吝賜教。”楚河面帶微笑地配合。
“人物太多。我挑重要地給你講解。”諸葛紅玉微微一笑,道。“你與葉茗竹相熟。可曾聽過她母親?”
“她母親?”楚河微微一怔,努力掩藏心中的那份尷尬,故作認真地說道。“聽說是個極爲了不起的女人。”
“她母親姓陳。乃燕京陳家家主。你未必聽說過當年的燕京陳家。可在四十年前。燕京陳家風頭極爲旺盛。那位‘卿本佳人奈何爲賊的’的陳家大少更是驚豔絕倫,堪稱燕京第一公子。深得燕京老一輩賞識。此人姓陳,名逸飛。乃陳雪琴——也就是葉茗竹母親的哥哥。”
楚河極有耐心地聆聽著諸葛紅玉的詳細介紹。問道:“他們不是都已經死了嗎?”
“嗯。當年陳雪琴親手將其哥哥毒死。後掌管陳家大權。這其中秘辛暫且不提。陳家卻因此出了個非陳家後代。”
諸葛紅玉緩緩說道。
“什麼意思?”楚河好奇地問道。“非陳家後代?”
“嗯。”諸葛紅玉輕輕點頭。說道。“陳逸飛之死至今仍有許多傳聞,始終沒有太過官方的解釋。可當年的陳逸飛卻是燕京最具知名度的美男子。其不管是行事作風還是腹內詩書,均達到極爲驚人的地步。堪稱現代版絕世好男人。可他的死卻又成了一樁轟動華夏的慘案。而他認作義子的兄弟後代——便成了他的非陳家後代。”
妹妹殺哥哥奪權。
絕種好男人。
非陳家後代。
這些關鍵詞彙在楚河腦海中揮之不去,但他仍然不明白陳家的那些往事與雲飛揚之死又有什麼關係。
諸葛紅玉又豈會看不出他心中困惑?見他面露疑惑之色,繼續說道:“這非陳家後代姓麥。陳逸飛生前極爲寵愛這個天資過人的乾兒子。甚至曾經爲他入獄半年。那段往事更在燕京廣爲流傳。成爲一時佳話。陳逸飛過世時這個麥家小孩年僅三歲。卻在陳家足足等了十八年——”
“等什麼?”楚河好奇地問道。
“等他的父親回家爲他做飯。”
“等他的父親回家爲他講故事。”
“等他的父親回家——給他當馬騎。”
諸葛紅玉緩緩說道:“這麥家小孩一等便是十八年。等到陳雪琴這個在燕京呼風喚雨的女人不敢直視從小便叫他陳姨的小孩。”
“這麼說來。葉茗竹和這個麥家小孩算是青梅竹馬?”楚河好奇地問道。
“可以算。也可以不算。”諸葛紅玉搖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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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意思?”楚河微微蹙眉。“葉茗竹自小便隨母親。你又說這個麥家小孩在陳家足足等了十八年。難不成他們從來不見面?”
“他們天天見。他們同住一個屋檐下。他們還一起上學讀書。”諸葛紅玉說道。“可是。當一個人眼中沒有你時。哪怕你一輩子在他面前雞飛狗跳。又有什麼用?他看不見你。哪怕視力再好。也還是看不見。”
楚河續了一支菸,困惑道:“如此說來。葉茗竹也不算了解他?”
“她肯定比我們更瞭解。但同樣。她比任何人都敬畏那個麥家小孩。”諸葛紅玉說道。
“這個麥家小孩很厲害?”楚河問道。
“他不止厲害。還是父輩中最低調,但實力也最爲恐怖的人物。”諸葛紅玉微微瞇起眸子,一字一頓道。“在燕京,誰人不知麥至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