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敵軍飛機并未如最初想象的那樣撲向運河船閘而是撲向機場，羅斯中將才知道大事不好，可現(xiàn)在要調(diào)整應對策略已完全來不及了，他只能眼睜睜看著一顆又一顆炸彈在機場上炸響，間或有被高射炮擊中的飛機中空中摔落下來——即便如此，墜毀的飛機同樣對機場造成了破壞。
5時15分，一架日軍俯沖轟炸機投下的炸彈擊中了航空燃料庫，現(xiàn)場猶如火山噴發(fā)一般，沖天的火柱騰空而起，將所有目標都映照得一清二楚，甚至將半邊天空映得通紅，即便遠在100多公里之外也能看見。依靠火光指引，剩余飛機全部投下了炸彈，然后以最快速度脫離戰(zhàn)場。直到第一攻擊波全部脫離戰(zhàn)場時，下面密集的高射炮火力依然在猛烈開火。
羅斯中將的心在滴血：僅僅半個多小時的空襲，運河區(qū)機場被破壞殆盡，機場和機庫里的飛機損失了70%以上，剩下的飛機就算不損失暫時也沒法用了——機場跑道被全面摧毀，不經(jīng)過維修根本沒法再次使用。
“長官，空襲成功了，我們癱瘓了機場。”
“損失情況呢？”
“目前還不知道，不過好像大部分回來了。”
“15分鐘后防空戰(zhàn)斗機起飛掩護。”
6點半，空襲回來的轟炸機一架架降落，筋疲力盡的飛行員意猶未盡地向地勤描繪空襲場景，甲板上到處都是“板載”的聲音。
與下面歡呼雀躍場面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堀悌吉的臉色很難看，他的心也在滴血：為第一攻擊波的突襲，他一共派出去了78架飛機，沒回來的飛機高達19架，其中德軍艦隊5架，其余全是日本飛行員——這可不是一般飛行員，全是投彈命中率超過90%的精英飛行員，好毫不夸張地說全部是用黃金堆出來的，少一個都令人無比痛心。從起飛到現(xiàn)在已超過3個半小時，飛機燃油應該已接近耗盡，如果再不能返回，基本就意味著無法返回了。一輪空襲就折損四分之一，不知道接下去還要損失多少，唯一的好消息是機場被破壞殆盡，短期內(nèi)無法起降飛機。
“長官……”草鹿任一看他臉色很差，提醒道，“防空戰(zhàn)斗機已按要求起飛，天色也已放亮，需立即派出第二攻擊波么？”
“暫時不需要，加大偵查搜索的力度，讓返回的飛行員對其他飛行員認真描述運河區(qū)的防空火力，同時加緊把備用機提升出來補充損失。”
“是。”
“炮擊編隊距巴拿馬還有多遠？”
“還有400多公里。
”
“直線前進，準備炮擊，今天下午前一定要執(zhí)行第一輪炮擊……航母編隊行駛到200海里處止步，為炮擊艦隊同樣派出防空戰(zhàn)斗機。”說完后，他又補了一句，“彈射2架水偵去看下運河區(qū)情況，注意安全。”
這些命令明顯與草鹿任一最初制定的作戰(zhàn)計劃不相符：按照他的設想應該是趁熱打鐵發(fā)動第二輪進攻，而不是這樣無所事事地待著，長官在擔心什么呢？其他敵機？敵軍艦隊？
華盛頓指揮部里，金上將、馬歇爾無比關(guān)注前方的動態(tài)，只是歲月實在不饒人，兩人也是60多歲的人了，連續(xù)操勞了30多個小時后也支撐不住打起了盹，特意吩咐副官們天一亮就叫醒自己，沒想到天還沒亮就收到了前方傳來的噩耗。
當機場被摧毀、損失70%飛機的消息傳來時，金上將臉色鐵青，他知道軸心的三板斧厲害，萬萬沒想到只第一輪就被砍得鮮血淋淋。羅斯福很快也得到了消息，他皺著眉頭問道：“我們能擋住敵人么？破壞的機場能緊急修復么？”
馬歇爾遲疑地開了口：“機場修復恐怕至少要6-8個小時，現(xiàn)在的問題是就算是修復了也沒什么用，剩余飛機只有30%了。”
“當務之急是找到敵人的艦隊，我們可以讓尼加拉瓜的陸航對地攻擊——雖然路程恐怕有點遠。”
“能從本土出發(fā)轟炸么？”
兩人搖搖頭：雖然不知道敵軍艦隊的確切位置，但從佛羅里達出發(fā)的路程至少也要超過1500公里，b-25往返的話航程不夠，b-24航程是夠了，但4發(fā)轟炸機對付艦隊實在有些勉強。不過金上將為了不讓羅斯福過分擔心，表達得很婉轉(zhuǎn)：“如果巴拿馬機場搶修完成且獲知了敵艦隊確切位置，我們是可以從本土出發(fā)執(zhí)行轟炸任務的，那些轟炸機完成后在巴拿馬就地降落即可。”
“先生們，不要太悲觀，至少運河還完好無損。”羅斯福寬慰著兩人。
在長門號上，草鹿任一也在試圖寬慰堀悌吉：“長官，您在擔心什么？第一攻擊波不是很成功么？”
堀悌吉搖搖頭：“遠遠還沒有，美國人修復機場的速度你是知道的。”
“我……”草鹿任一啞口無言，當初炮擊瓜島時，聯(lián)合艦隊打了一夜，傾瀉了數(shù)萬發(fā)炮彈，結(jié)果到了第三天瓜島機場就起飛轟炸機報復布干維爾島。
“這樣的話，是不是應該立即派出第二攻擊波補充轟炸，防止敵人修復機場呢？”
“我在等敵人的反擊……”堀悌吉抬頭看了一下掛鐘，嘴角露出一絲笑意，“看來他們的情況也不太好，都9點半了，第一波反擊還沒來。”草鹿任一和一幫參謀聽得頓時愕然。
“發(fā)信號，準備第二攻擊波，讓村田重治帶領(lǐng)天山攻擊隊掛炸彈攻擊，告訴他，按第二套方案辦……”
就在堀悌吉調(diào)侃美軍的反擊遲遲不來時，羅斯中將也在急得跳腳：凌晨時分有8架f4u自愿升空進行作戰(zhàn)，結(jié)果一架被本方高射炮火力擊中，一架飛機果然如他說的那樣硬生生撞落了一架敵軍轟炸機，本人在飛機受創(chuàng)后跳傘，可其他6架飛機在黑夜中既找不到敵機也找不到敵艦隊，最后被要求在機場上空盤旋承擔防空掩護任務，結(jié)果等到油料都耗盡了機場也沒能修復降落，只能匆匆忙忙棄機跳傘，結(jié)果白白又損失了6架戰(zhàn)斗機。
到這時，巴拿馬完好無損的飛機只剩下了可憐的43架……(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