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接下來幾天對鐵西區的社會無業人員展開調查,詢問了所有的街頭混混和黑社會成員。
鐵幕和李暢來到寧波路,據說,這條街是虎幫的地盤,黑虎老三的大名叫蔣勇,在寧波路和雷鋒路兩條街上很有名望,這兩條街現在是他接管的,他也是虎幫的當家人,有一次,兩個流裡流氣的混混在豐味居吃了午飯,好菜好酒叫滿一桌子,吃完了,對老闆說道,我們是虎幫的人,這位是老三的表弟,把酒菜的賬掛在黑虎大哥的名字上。
老闆愣是沒敢跟他們爭辯,眼睜睜看著兩個人帶著濃濃的酒意揚長而去。後來,黑虎老三聽說了這件事,發動虎幫的人,找到那兩個打著他的旗號招搖撞騙的混混,一頓胖揍,讓兩個混混不但交出那頓飯賬,還把他們送進醫院躺了一個月才養好傷勢。打哪兒以後,沒人敢冒充黑虎的親戚佔便宜。
鐵幕走進友誼檯球廳,拍了拍手,說道:“大家散開,警察查案子。”
那些看場子的混混打手保安們紛紛圍攏過來,有人說道:“唷,鐵大哥,什麼案子啊這麼大張旗鼓?”
鐵幕把封百舒的照片拿出來,說道:“你們都看看,認識這個人不?”
那些混混都是社會老油條了,從來不做於己無關的事,幫警察辦案?簡直是笑話,他們巴不得警局一個案子也破不了。看也不看,揚揚手紛紛說道:“不認識啊,鐵哥,沒見過。”
“沒見過啊。”
“真沒見過。”
“啊,你們看看,像不像劉德華?嗬,跟張學友也有點像,不是他們的私生子吧?”
衆混混一起哈哈大笑起來。李暢氣得臉上變了顏色,鐵幕卻不生氣,拉開一把椅子,橫在門口,說道:“好啊,沒人認識是吧?沒人認識的話,我就坐在這裡,等著有人認出來爲止,我就不信了,友誼檯球廳這麼多人,怎麼可能沒人認識封百舒呢?”
混混們不由得面面相覷,鐵幕在門口這麼一坐,他們怎麼做生意?就是玩玩賭錢什麼,^看/:*書網txt、的刺激遊戲也不可能。一個手背上帶著一道傷疤的歲數在三十多歲的老混混咳嗽一聲,從人羣裡擠出來,說道:“我來看看,這是誰啊?哦,這是奶油吧?你們看看,是不是經常來這裡玩的奶油?”
幾個混混聽他這麼一說,把腦袋湊過來看鐵幕手裡的相片,鐵幕把照片塞給他們,聽著他們的議論,照片在混混們的手裡傳了一圈之後,這個人的身份被確認是他們嘴裡所說的‘奶油’。
鐵幕拿出錄音機往桌子上一放,按下錄音鍵,說道:“你們推選出幾個代表來,跟這個奶油比較熟悉的,說說吧,這個奶油是什麼人跟誰來往密切?你們最後看見他是什麼時候?”
一個頭發染得黃黃的混混被推了出來,鐵幕看著他,說道:“你跟他很熟悉?”
黃毛的眼睛滴溜溜亂轉,說道:“還行,在這裡的人裡面,我跟他算是比較熟悉的,除了我之外,可能再也沒有人比我跟他更熟悉了。”
鐵幕對手上有疤的人說道:“疤賴,你幫我找一個僻靜一點的地方,跟這位兄弟談談。”
疤賴急忙說道:“小五仔,把鐵哥領到我辦公室去,猴子,該怎麼說就怎麼說,別有顧慮啊,警民合作,很難得的。”
頭上染著黃毛的猴子最口裡吐出一個菸圈,說道:“好的,疤哥,我知道分寸。”
鐵幕推了猴子一把,說道:“走吧,做假供是要負法律責任的,別想糊弄我啊。”
猴子帶著鐵幕和李暢來到後面的屋子裡,鐵幕把坐在主位的猴子揪下來,說道:“去,對面坐著。”說完,一屁股坐下來。
猴子嘟囔道:“怎麼每次見到你們我都坐在受審的位置上啊?”
“因爲你是混混嘛。”鐵幕點上一隻煙,輕飄飄吐出一口煙,才把煙盒扔給猴子,指了指香菸,說道:“吸支菸,慢慢說,知道的說,不知道的別亂說,破案了,視提供線索的輕重要給一定的補償。”
“有多少錢?”猴子聽到有錢發,精神振了振。
鐵幕的臉色很溫和地說道:“獎金從一萬元到幾百元不等,如果你能直接破案,獎金就是最高的,提供線索破案減半,弄虛作假追究責任。”
猴子點上一根九五之尊,瞇縫著眼睛說道:“鐵哥,你們的警察待遇真好,這盒煙一百多塊吧?”
鐵幕面無表情地說道:“少來東拉西扯的,快說正題吧。”
猴子眼角向右上方挑起,回憶道:“這個奶油是兩三年前來的,經常在街面上混,不過,他的混法跟我們不太一樣,這個人看上去有點隔路,沒有什麼朋友,不過,很少跟人吵架,只在場子裡進進出出地混著,他給一些做生意的老闆牽線搭橋,從中提取分成,他的消息來源比較多,有一次,讓我買神州行的股票,說一定會大漲,我沒聽他的,做我們這行的,都是有錢就花掉了,明知道股票會漲,也沒錢買啊,過了一天,那個神州行果然漲了,我有點後悔沒聽他的話,要不然,就是借高利貸也能掙一筆小錢,哎,後悔是沒用的,我沒那發財的命兒。”
李暢皺了皺眉頭,正要擡手阻止猴子說的離題太遠的話,鐵幕對他使了個眼色,探身對猴子說道:“你就沒問問他,有什麼路子能掌握到股票這麼準確的消息?”
猴子看了看鐵幕,說道:“鐵哥難道也炒股?”
鐵幕點點頭,說道:“偶爾玩一玩,你接著說,很好,把知道的都說出來。”
“剛纔說到哪兒了?”猴子的思路被鐵幕打斷了。
“說你後悔沒跟著奶油炒股票。”李暢忍不住提醒道。
“對,我有點後悔,看到奶油,說道,奶油,這一陣子錢不太湊手,下一次有好事別忘了提前跟我說說啊。他答應了,後來,沒見到他跟我說股票上的事兒,我以爲他是瞎蒙的,也不問他了,後來,他沒啥事兒了,哎,鐵哥,他是不是做下大案子了?勞您老親自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