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幕點點頭說道:“好,我問問你,陶大勇的電話是多少?”
“1382134……。”
“以前,你們經常聯繫嗎?”
“不太經常聯繫,自從他跑路以後,我還是第一次接到他打來的電話。”
“他說沒說,這筆錢是怎麼欠下的?”
“聽說,瘋狗以前跟勇哥最生意,賠了,把勇哥的錢拿出去,拿不回來了,於是,就欠下錢了。”
“以你的眼光看,瘋狗有償還這筆錢的能力嗎?”
“能夠,他有一個門市房,還有一個養雞場,那個養雞場是跟人合夥的,有一半吧,那也是一個規模在百十萬左右的養雞場,足夠還債務的了,我看他就是不想還錢。”
“你先停,這筆錢是陶大勇跑路之前的錢,你說說,爲什麼陶大勇有幾十萬元,還要去搶劫呢?難道,他有搶劫的嗜好?”
馬拓子呆了呆,然後猛然搖頭說道:“這個,我可真不知道,真的,隊長,我跟陶大勇的交情沒那麼深啊。”
“你剛纔還說,跟他是過命的交情。”鐵幕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戳穿了馬拓子的謊言。
鍾英男不知道鐵幕究竟打算幹嘛,不說打架鬥毆,說起了社會上的債務糾紛,難道,他想改行當債務調解人?
馬拓子哭喪著臉說道:“這是陶大勇跟瘋狗之間的事,跟我無關啊。”
鐵幕指了指馬拓子的鼻子說道:“下面,你就說說,打架時候的情景吧,誰把誰打傷了,你不要試圖說謊,我們有足夠的時間提取人證物證。”
送走了馬拓子,鐵幕對鍾英男說道:“你說,陶大勇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絕對不是一個傻瓜,這個債務一定有問題,你不是想破大案嗎?應該從這些細節上著手,才能抓住線索。”
鍾英男很興奮地說道:“原來是這樣,你一直沒把打架的事情放在重要位置。”
鐵幕點上一支菸,悠悠說道:“天下熙熙,無不爲利往,天下攘攘,無不爲名來,凡是案件,都跟利益有直接的關係,打架這種事,在李剛那樣的小混混看來,是要債,很簡單,其實,我看這樁債務沒那麼簡單,首先,陶大勇沒有那麼多的錢,他是從什麼渠道,什麼人的嘴裡得到瘋狗欠人家三十萬的消息?我看,也許是一樁分贓不均的窩案。”
把瘋狗的一個手下帶了過來,鐵幕循例問了問打架的經過以後,直接問道:“瘋狗爲什麼不還陶大勇的債務?”
那個叫章斌,綽號章魚的男子說道:“瘋狗不是不還,據他說,陶大勇沒資格要這筆錢,如果給了他,事情更麻煩,我們都是他的朋友,自然不會眼睜睜看著瘋狗讓人欺負,就這樣,發生了一點點小小的衝突。”
鐵幕皺著眉頭說道:“這麼說,你就是不知道這件事的內幕了?那麼,我還要你幹嘛?你死了,就是給國家省一份糧食。”
章魚看著惡狠狠的鐵幕,被他狠厲的殺氣嚇壞了,趕緊說道:“我知道這筆錢是瘋狗跟陶大勇做生意賺來的錢,就是,不知道做什麼生意的錢,我真的不知道啊,你就是殺了我,也沒用的,如果,你查出來我隱瞞了什麼,你就是殺了我,我也毫無怨言,怎麼樣?”
鐵幕四兩再三,點點頭說道:“你最好給我記住你所說過的話,不要、看?書!網最新:質疑我的能力,你先下去吧,把瘋狗叫來。”
瘋狗來了以後,鐵幕看著他,說道:“叫你來,是想問問你另外一件事,跟這次打架鬥毆無關,你現在說不說,其實都不重要,我已經明白了這件事的前前後後,你需要拿出一個誠意,來獲得我的信任,怎麼樣?不知道你認不認識我,我就是鐵手,辣手警探,你懂得辣手二個字的含義吧?就是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鐵幕的話冰冷冷的,毫無人氣,瘋狗咽口唾液說道:“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我欠陶大勇的錢,那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我讓他拿出欠條來,他就是拿不出來,既然拿不出來,我怎麼能把錢交給他呢?”
鐵幕看著他鼓溜溜亂轉的眼球,知道他在說謊,沉思了片刻說道:“那麼,這筆錢真的是陶大勇借給你的?只是現在拿不出欠條來,你纔不還給他錢的?”
鐵幕的問話是在把瘋狗逼上一條絕路,如果,瘋狗承認這筆錢是陶大勇借給他的,單單從無借據這件事上做文章已經不可能了,只有另尋它途,瘋狗說道:“這是我們之間的債務糾紛,實際上,這裡面還有一些賬目沒搞清楚,最多,我給他十萬元最多。”
鐵幕聽了這話就知道他在拖延時間,指著他說道:“好,我到時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大的忍耐力,從現在開始,你給我擺一個動作,站起來,對半蹲下去,雙手向前,就是這樣,這個造型有一個名堂,叫做坐飛機,怎麼樣?很少坐飛機吧?坐了這次的飛機之後,保證你看到飛機就暈機。你在這兒好好蹲著,我去提審陶大勇,如果你們所說的完全相符,還好說,如果,事實不是這樣的,你等著壞消息吧。”
瘋狗哎哎叫了兩聲,鐵幕沒理會他,帶著鍾英男走了出去,過了一會兒,瘋狗感覺到大腿根開始顫抖,正要站直了身體緩緩勁,鐵幕從門外轉過來說道:“你敢站起來,我就讓你坐火箭。”
瘋狗的臉色瞬間變成灰白色,心想,坐飛機有這麼難坐,坐火箭?聽也沒聽過,一定比坐飛機難受多了。
咬牙堅持了一會兒,感覺到雙腿快要麻木了,瘋狗撲通一聲坐在地上,坐地上好啊,很舒服,難怪有人喊,大地啊,母親。這個母親比親孃還好,瘋狗真要感謝這個從不照面的母親,以前咋就沒注意到地球給人帶來這麼爽的感覺呢?
張明達很快來到辦公室,鐵幕早早給他打過電話,直到現在才脫身,爲了突出自己的緊張感,從警局門口到辦公室這段路是一口氣跑上來的,到了辦公室,氣喘吁吁地說道:“累死我了?這麼抓了這麼多的人?”
鐵幕簡單說道:“是一些打架鬥毆的,這個人,你給我看住了,是一個很關鍵的人物,是個滾刀肉啊,我看還是採取疲勞戰術,讓他一宿不能休息,剛纔讓他坐了一個飛機。你看著辦,我唯一的要求就是讓他開口說實話。怎麼樣?不難吧?”
“小事情。”張明達大大咧咧地說道。轉身進了審訊室,馬上傳來他的呼喝聲。鍾英男吐了吐舌頭,說道:“你們刑警都是這麼粗暴嗎?”
鐵幕眼光怪怪地看著她說道:“粗暴?難道你還想擔任幼兒園阿姨的角色啊?”
鐵幕和鍾英男接著提審了剩下幾個人,他們所說的跟剛纔瘋狗和馬拓子所說的大同小異,沒啥區別,鐵幕陷入了沉思,這個案子移交給民警就可以,既然鬥毆沒有死人,只有重傷的,勞駕不到刑警親自出馬,再有大案子,一時半會兒脫身不得。他預感到,在陶大勇和瘋狗之間的那三十萬元的債務糾紛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試想一下,別說有陶大勇有三十萬的身家,就是有三萬元,難道他還會犯的著去搶劫?以至於到現在爲止依然被通緝著。
問題是,如何撬開瘋狗的嘴巴?這筆錢的來龍去脈,只有他和陶大勇最清楚,那些人都是這兩個人喊來的,有的是適逢其會,根本不瞭解這件事的內幕。
鍾英男看到鐵幕緊鎖著眉頭,默默無語,對面那個叫臘腸的小混混心驚膽戰的,剛纔旁邊審訊室傳來的慘叫聲依舊在他的耳邊迴盪,鐵幕這麼沉默,不知道又在想啥損招呢,趕緊說道:“政府,我都說實話了,啥時候放我出去啊?”
鐵幕下意識地說道:“放你出去?想得美,你準備好坐個三五年的牢吧。”
“憑啥?”臘腸大著膽子說道。
“憑啥?”鐵幕站起來圍著他轉了一圈,說道:“就憑你是混混,我是警察,夠不夠?”說完,重重推了臘腸的頭一把,臘腸的頭猛然後仰,大叫道:“警察打人了,警察打人了……”
鐵幕不慌不忙,饒有興趣地看著他,直到他叫得聲嘶力竭,這才說道:“你可以繼續叫下去,看看是不是有人對你這個社會的渣滓伸出溫暖的雙手,你想早點出去是吧?早說啊,只有我,纔可以幫你,怎麼樣?”
臘腸停止了叫喊,臉色陰晴不定地說道:“真的嗎?”
“真的。”鐵幕鄭重其事地說道:“真的,不過,有一個前提,那就是,你要聽我的話,怎麼樣?考慮考慮?”
說完,鐵幕的語氣溫柔得像是哄孩子,讓鍾英男這個旁觀者身上不由自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以前在她眼裡的鐵幕從來就是一個鐵血男兒,處理緊急事件從不手軟,嫉惡如仇,對下屬要求嚴格,啥時候變成如女人一樣溫柔的男人了?
臘腸臉上恐怖的表情隨著鐵幕的臉跟他越來越近,漸漸增加,最後,臉上肌肉變得扭曲,大喊大叫道:“不不不,我不會聽你的。”
鐵幕猛然離開跟臘腸的臉只有幾毫米的距離,回到桌子後面坐下,說道:“你不聽我的,那好,我找別人,我相信,在今天抓進來的那些人當中,至少有十個人非常願意聽我的話,這是一個機會,只能給予及時抓住機會的人,我從來不想勉強誰,從來都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勉強別人,不是我的性格。”
臘腸沉默了,鐵幕站起來對鍾英男說道:“咱們走吧,不需要在廢物的身上浪費時間。”
就在兩個人離開審訊室的剎那,臘腸撲通一聲跪下來說道:“我,我答應,這算不算是背叛兄弟的情誼?”
鐵幕的臉上閃過一絲喜色,回身說道:“你以爲,你心目中的那些人在出賣你的時候,也會考慮跟你一樣的問題嗎?巴不得一切責任都由你來扛下。”
臘腸點點頭,哭喊著說道:“我真的聽你的,你說吧,需要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