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趙勝男抱下拳。
“等等,我還有話說?!彼蜗獢[手說道。
“說什么?”趙勝男有些不耐煩的問道。
“不如我們打個賭如何?”宋溪笑道。
“打什么賭?”
“這樣,我們這次切磋,添個彩頭。如果我輸了,我請你到市里的百珍樓。你輸了就請我怎么樣?”宋溪露出迷人的微笑,不過在趙大小姐眼中變得有些可惡。
“對不起,我吃素!”
“這——”宋溪感覺被噎住了,一時沒詞了。
“看掌!”趙勝男一個箭步跳了過去,輪掌便砸,其快如風。
“你真吃素?”宋溪側身躲過,向旁邊跳出兩米,依舊不舍的問道。
“當然!沒必要騙你!”趙勝男欺身而上,雙掌直奔宋溪胸膛。恨不得一掌把這討厭的家伙砸到擂臺下面。
林濤坐在上面,聽的十分清楚,感情這宋溪上來泡妞來了,不過趙大小姐似乎對他不感冒。那武當綿掌一掌快似一掌,連綿不絕,好像尋仇一般。
“百珍樓,也有素宴!你——敢不敢賭!”宋溪差點沒躲開,掌風掛到臉上火辣辣的。心說,這女人夠味,哥追定你了。
“垛子腳!哇,我姐夠狠,你說我姐如此兇悍,哪個男人敢娶她啊,一想到兩口子吵架,很可能被我姐虐殺,立刻就得嚇跑了。”趙振山在臺下?lián)u頭晃腦的說道。
“只是姻緣未到而已,如果兩情相悅,勝男一定是個溫柔的妻子?!鼻乩项^捻著胡子說道,外孫趙振山是一百個不信。
“錯生了女兒身,要是在明清,勝男一定會是武林豪俠!”趙勝男舅舅嘆口氣說道,心里有點不是滋味,秦家二代,三代男孫,在武術方面都被這個外甥女拉下一大截,這外甥女一來,秦家男人立刻氣短。都是姐姐太好強了,在趙家把女兒當兒子養(yǎng),處處不讓人,不過這勝男也真是長臉,什么武功到她那,一學都會。老爺子也把外孫女當成了心尖,一看到勝男眼仁都樂,幾個孫子,在他面前都是大氣不敢出。
“女兒身怎么了?現(xiàn)在女人一樣獨立,做的可不比男人差!”趙勝男老媽立刻反駁道。
“是是,大姐說的對,我就是一時感慨罷了?!鼻貞讯鞑桓业米锎蠼?,連忙說道。
“咦,我看著那個林鎮(zhèn)武怎么那么眼熟呢?越看,越覺得像一個人?!壁w振山盯著端坐在擂臺上的林濤疑惑的說道。
“廢話,不是人是什么?”秦懷恩笑道。
“不是,我是說,他像我認識的人,只是一時想不起來了。應該很熟悉才對——”趙振山敲敲腦袋。
“啊——這招好險!宋溪這小子下手挺黑啊!這個小兔崽子!”趙振山老媽驚呼一聲。
趙振山心說,哪有我姐狠啊,這反背掌要是拍實了,還不得吐血??!
宋溪武功略高于馬十三,而且有許多殺招,但是,面對眼前嬌滴滴的趙大小姐,卻是根本用不出來,一打起來,反而縮手縮腳,這招數(shù)就大打折扣了??墒勤w勝男步步緊逼,武當綿掌打的那叫一個快,跟舞動的風車相似,宋溪是被掌影包圍,處于被動防御。
“不行啊,再這樣下去,老子輸了啊,還真應了那句,好男不跟女斗啊。這贏了不光彩,輸了沒面子啊,就這苗條小身段,我真舍不得打啊,可往哪下手啊——有了。”宋溪忽然想到柔術招數(shù),這要是把趙勝男摔個跟頭也行啊,反正不疼不癢的。兩人一錯身,宋溪來個急速轉身,猛然抱住趙勝男的腰,就像把招生那摔到。
可是趙勝男一個馬步,來個千斤墜,紋絲沒動,宋溪沒搬動趙勝男,趙勝男臉色發(fā)紅,心說,這家伙還不放手,想占我便宜啊,一想到這,趙勝男,火往上升,內氣在丹田噴涌而出,身子往上一挺,猛的一晃動身子。這招可猛了‘老龍抖甲!’
“啊!”宋溪樂子大了,被趙勝男內力一陣,猛的一抖,當下飛了出來,而且越過護欄,直接摔到臺下的沙地上。
臺下頓時爆發(fā)雷鳴般掌聲,叫好聲。
“活該,怎么不摔死你,想占勝男便宜,摔死你小子!”馬十三幸災樂禍的大聲嚎叫。
林震南咳嗽一聲喊道:“果然是巾幗不讓須眉??!秦家女娃連勝兩場,馬家宋家精英不敵敗北。我雖然不是武當子弟,但看得出,趙勝男這武當綿掌已經練的爐火純青,頗有大家風范,真是武林之中一朵奇葩!”
臺下聽到林老頭評點,再次爆發(fā)熱烈掌聲,馬家和宋家兩個老頭則是氣的撅胡子瞪眼睛,狠狠的罵了幾句馬十三和宋溪。
宋溪一咧嘴說道:“我也沒想到那小妞那么厲害,再說,我練的都是狠招,也不適合往女人身上招呼啊,換個男人我要抱住他,早就重傷了?!?
“行了,你也就吹吹算了,人家可是一身勁氣,你當那是中看不中用的洋鬼子呢?”馬十三撇著嘴說道。
宋溪剛想反駁,宋老頭回頭說道:“行了你們兩個,大哥別笑二哥,都拜在同一個女人手上,夠光榮的了。真給家族長臉?!?
兩人互瞪一眼氣呼呼的坐下。
臺上,趙勝男一抱拳對林濤說道:“林兄,請賜教!”
林濤上學的時候就想跟趙勝男比比,看看這個武術協(xié)會的女主席有多厲害,不過時隔多年,當趙勝男向他提出切磋的時候,他反而沒那個興致了。在這趙勝男打了兩場,雖然都勝了也是消耗不小。林濤是在人群中看到了模樣未變的趙振山,自然知道了趙勝男是誰?因此笑道:
“學姐,還是下場歇歇,等下回復氣力再說。”
“學姐?你認識我?”趙勝男驚詫道。
“我是醫(yī)科大畢業(yè)的,跟趙振山比較熟悉,我還有個名字叫林濤。學姐先回去休息一下,替我跟趙振山問個好。”
“哦,原來,你還是我的學弟,真可惜,那時候我怎么不認識你,真是錯過大好的切磋機會了。好吧,我下去歇會,等下可不能拒絕我的切磋啊,我回去問問那小子,居然還認識你這樣的高手,怎么從來沒跟我說過?!壁w勝男轉身跳下擂臺,奔趙振山而去。
“歡迎,歡迎!姐你是真有范兒??!”趙振山一挑大拇指。
“說,你小子認識那個林鎮(zhèn)武,怎么沒跟我說過?。俊壁w勝男惡狠狠的說道。
“姐,再轉,耳朵掉了——疼——疼”趙振山這個絡腮胡子大漢,齜牙咧嘴的樣子十分搞笑。
“快說。”趙勝男見有不少人看著,趕緊坐下。
“姐,你怎么知道我認識他啊,我就是看著眼熟,想不起來什么時候認識的?!壁w振山撓著腦袋說道。
“醫(yī)科大的,林濤你不是認識?”趙勝男撇著嘴問道。
“啊——是啊,他就是林濤啊,我說怎么這么眼熟呢!什么時候還換了名字了,弄的我一時沒想起來。原來是這小子,他怎么這么厲害啊,以前不知道啊!”趙振山拍著桌子說道。
趙振山一介紹,趙勝男才知道,學校西門的快餐店就是林濤開的,不過林濤大二的時候,趙勝男就實習了,很快畢業(yè)了,因此沒有交集,再者這林濤隱藏的也挺深,兄弟跟他還吃過幾次飯,居然還不知道他會武功。趙勝男一時對臺上的林濤十分有興趣。
“又有人向林鎮(zhèn)武挑戰(zhàn)了——”
“我靠,這老道誰?。靠粗娠L道骨啊!”
“這下有看頭了啊!”
“是他!”太極館的館主和玄月的師傅青松老道對視一眼,不由驚呼。
這老道面如冠玉,三綹莫顏飄散胸前,一雙丹鳳眼炯炯有神,往那一站就如一棵青松。
“武當,飛鶴子,前來向鎮(zhèn)武公討教!”老道打個稽首!
林震南也不認識這老道,但是人往那一站,就覺得此人不簡單。
“道長,看起來有些面生,照說,武當山上的道長我差不多都見過,不知道道長跟浮塵真人是什么關系。”林震南所說的浮塵真人乃是武當?shù)闹鞒?,掌教,不是真正的武林人士,不知道浮塵真人。至于那些游客見到的主持,只是武當山上管理俗務的弟子而已。
“在下是浮塵的師叔。久不下山,外界很少人認識我?!?
林震南一驚,心說,這位居然是武當掌教的師叔,難道是駐顏有術的武當老怪!不知道鎮(zhèn)武是不是此人對手?
“能跟前輩切磋武功,實在是本人的榮幸!道長請!”林濤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走上擂臺。
“學無止境,達者為先。鎮(zhèn)武公莫要謙虛。方才貧道駐足遠觀,鎮(zhèn)武公氣勢內斂,招法渾然天成,實乃武林大家,貧道見獵心喜,這才登臺請教?!?
“道長請!”林濤此時脫了上衣,身上穿的是白襯衫,下面是軍褲,皮靴,跟老道一身青布道裝形成強烈對比。
“請!”
這老道喊了聲請字,身子前傾,快如一道黑風,瞬間掛到林濤眼前,一只白玉似的手掌已經拍向林濤胸口。
“好快!”臺下不少人發(fā)出驚呼。
“好快!”又是一陣驚呼,只見林濤并沒有左躲右閃,而是向后退去,就像是向后滑去,瞬間拉開三米距離。飛鶴子老道一掌擊空,但是眾人也沒看清老道怎么跑的,另一只手掌再次逼到林濤胸口,奇快如電。
林濤再退,老道再逼近,好像兩人就是腳下安著滑輪的木偶,瞬間從擂臺中間滑到擂臺東側。
“??!躲不開了。”有人驚呼,但見老道的一只腳已經踢向林濤的小腹,而且在臺下的人看來,已經是踢中了。
林濤往上一撥,雙腳站在護欄粗大的繩索之上,輕輕一躍跳到老道身后,躲開這要命的一腳。
“事不過三?!崩系劳蝗徽f道,轉身雙腿凌空向林濤踢來,而且整個身子都是懸著的。
“我那里敢謙讓,實在是道長的速度太快了。”林濤一個轉身跳開三米,躲過,老道的雙腿連踢。
“貧道深山修煉六十年,不知寒暑,不知歲月變遷,一心向往那虛無縹緲之境。心中雖有諸多不解,怎奈無人解惑,今日遇鎮(zhèn)武公,實乃天可憐見,鎮(zhèn)武公莫要搪塞于我才是。”老道站定,說出一番話來,讓臺上林家老頭們大吃一驚。感情這位老道都有七八十歲了啊,看著就是四十多歲,真是神仙人物啊。而且林家人土生土長武當山下,居然沒見過此人,當真是苦修的道士。這種人一心練武六十年,真不知道到達何等境界,不過對長孫鎮(zhèn)武如此客氣,讓老頭們十分自豪。
“請!”林濤鄭重的一抱拳。林濤此刻已經感覺到老道的氣機已經到達后天巔峰,比林家宗老還要高出一線,突破在即。但就是這最后一步,絕大多數(shù)人究其一生都邁不過去。
林濤招式一換變成游龍掌,這掌法是惠能老和尚在林濤步入先天之后,傳給林濤的。林濤招式一邊,老道只感覺周身氣機被林濤籠罩,不驚反喜,低嘯一聲,雙掌向林濤發(fā)動猛攻,趙勝男的掌法還能讓大家看出一個快字,可是這老道的掌法根本看不出個數(shù)。
臺下的趙勝男扶著桌子似要站起,眼睛都要瞪出來了。
“外公,這個道長是誰?我怎么沒見過?”趙勝男驚呼道。
秦老爺子道:“若論輩分,那是我的師伯,神龍見首不見尾,已經有十年沒見過他老人家了,沒想到今日,林家娃娃居然驚動了他,實在不可思議,而且這林鎮(zhèn)武的武功——”
真正的高手都屏著氣,看著這場打斗,這兩人在臺上越打越快,多數(shù)人只看到兩個人影在臺上亂竄,根本看不清招數(shù),但是那飛鶴子老道時而凌空,時而伏地,當真是飛鶴一般,看得人激動萬分,就如同林濤身邊飛舞著一只仙鶴,到處留下殘影。
林濤的游龍掌帶動身邊一丈氣息,引動老道頻頻進攻。老道被這股氣機牽引,錦緞掌快到了極致,但就是沾不到林濤的衣角,在外人看來,林濤處于中心,很少移動,就是飛鶴子上下亂竄。
“鎮(zhèn)武公,何為先天?”老道掌法不知不覺變得更快,被林濤氣機牽引,忍不住開口問道。
“先天?吾也不知。只有一日,我入夢之后,身入青冥,聽蟲兒低語,鳥兒振翅,魚兒擺尾??绰淙~紛飛。只感覺,這天地一體,水可踏,山可越,天可飛。”林濤一邊牽動老道的掌法,一邊冷靜的說道,如同入夢細語。
“水可踏,山可越,天可飛——”
“水可踏,山可越,天可飛——”老道一邊打,一邊念叨這幾句,身子忽然凌空躍起,雙掌向下?lián)舸?,林濤揮動游龍掌帶動勁氣,同老道對打,并且一步步后退。再一步步向前。
“不可能!”
“不可能!那老道怎么不掉下來?!?
“難道會飛?”
臺上林家一眾老頭已經全都站起,不可思議的看著飛鶴子懸掛半空攻打林濤。其實倒不是飛鶴子老道真會飛了,而是飛鶴子被林濤的勁氣帶動著,借著慣性和氣勢,才造成的這樣景象。
“水可踏,山可越,天可飛——”老道還在念叨這句,變得有些癡了。
“你是誰?”林濤猛的擊出一掌,同老道雙掌相對,啪的一聲,老道被推到四米空中。
“啊,我是飛鶴子!”老道向上的沖勁不減,對林濤大喊道。
“何為飛鶴?”林濤再次斷喝,借助護欄猛的跳到空中,再次擊出雙掌,飛鶴子下意識用雙手抵擋,結果再次被林濤擊飛,身子已經懸到米高。
“我就是飛鶴!哈哈哈——哈哈哈——”飛鶴子哈哈大笑從空中飄下。簡直如同雪花落地,居然沒有發(fā)出一絲聲響。
“鎮(zhèn)武公在上,請受弟子一拜!”老道居然噗通跪倒,當下磕頭。不僅觀眾大吃一驚,就連林濤也有些發(fā)愣。
“道長,折殺我也,不敢當,不敢當,快快請起?!绷譂B忙喊道,心說,你挺大歲數(shù),給我下跪算怎么回事啊?這也不是拍電影。
“我靠,剛才那老道是不是吊威亞了,他們這是在拍電影吧?”趙振山叫道。
“休要放肆!”秦老爺子面沉似水,趙振山看出姥爺這是真發(fā)火了,趕緊閉上嘴。
臺上,老道站了起來,再次恢復仙風道骨,古井不波的樣子,說道:“一字可為師。弟子蒙昧八十春秋,今蒙鎮(zhèn)武公點醒,自然為吾師。弟子要回山參悟,日后自要拜見鎮(zhèn)武公。哈哈哈——走走走,游游游,脫離凡塵當老道。不拜三清,不燒香。餐風飲露自逍遙——哈哈哈——水可踏,山可越,天可飛——哈哈哈——”
但見,老道幾個跳躍如同一只大鳥竄過林家演武場,翻過圍墻,消失在黑幕之中,老道的唱詞和笑聲卻不斷回蕩。由于老道速度太快,給人感覺就像一直飛在天空一般,翱翔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