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是故鄉明。
一輪圓月掛在樹梢,張毅擡首遠眺,只見工廠周圍影影綽綽,不知埋伏了多少人馬。
張毅此時此地站的角度哪怕經過仔細甄選,仍不免有些疏漏的地方,這讓他有些不滿。
洛玥側頭一看張毅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忙安撫道:“也是我們人生地不熟,本來就不熟悉這裡地形的緣故,不過很快就結束了,毅你再稍稍忍耐一下。”
“嗯,我其實就不懂他們要麼就動手,怎麼僵持大半夜了還沒個動作,難道非要等到日上三竿?”
張毅腹誹的話語剛落,一聲槍響驟然劃破長夜到來,這同時成爲三家行動的訊號。
傑夫等人驚呼一聲,俱是將目光投向張毅這邊,只等首領下命令他們就趁亂渾水摸魚,拖回三方的人手搜刮情報。
“剛開戰呢,說不定雷聲大雨點小,再等等。”張毅看了下情況,說道。
洛玥也道,“目前活躍的也就三方,還不知暗處是否隱藏H國其他勢力,我們還是先按兵不動,靜觀其變爲好。”
傑夫反正一切聽首領的調派指揮,耳聽得他們這樣說,又不禁把目光投向戰場。
當然暗地裡他還要班克羅夫特帶人細細沿工廠外圍把能封鎖到的地方都顧及周全,省得有漏網之魚他們還不知道。
金虎親自帶樸正義出馬,這次行動爲了隱秘他連親兒子金幸樹都沒通知,甚至把人關在家裡不許和外界聯繫。
他認爲此次行動一定萬無一失,直到他狹路相逢同時遇見新友會和南充棟兩個冤家,這才意識到事情不對頭。
新友會和南充棟方面,兩家除了早有準備就是故意碰瓷的後者,韓尚浩也是一愣之後執意驅使安宰昌他們按計劃行動。
擺在他們所有人眼前的是一個獨木橋,軍火在今夜註定只有一家能拿走。
誰也不想便宜另外雙方,南充棟更是純粹抱著黑吃黑的想法。
“老大,我們是否開戰?”
僵持的時候,三方的手下不約而同問頂頭大哥。
偏偏三方對峙就怕另外雙方聯手來攻,一時之間誰也不敢輕舉妄動,只等誰家先沉不住氣自亂陣腳,他們再痛打落水狗。
金虎和韓尚浩那麼想,殊不知南充棟根本不會給他們心存僥倖的機會,既然另外兩家不動,他索性連著一塊打。
夜太黑,是以南充棟示意尹柱石帶人四面八方的一放槍,各家都亂套了。
管不了身邊人是誰,認識到是敵人就瘋狂開槍射擊,交火聲不絕於耳。
尹柱石放槍擾亂了人的視線就即刻帶人往工廠裡衝,前期不想浪費過多人力在外面跟兩大社團的人馬硬耗。
金虎也是老奸巨猾之輩,一見有一方故意且走且戰立刻明白他們的用意,也急忙分配一些手下給樸正義,堅決不能讓對方佔便宜。
韓尚浩也囑咐安宰昌這樣做,三方乍一看臨陣排布依舊勢均力敵。
然而他們的人進入工廠首要還是得面對張毅叫人預先佈置的陷阱,既然主顧耳提面命防守軍火的人手不能增加,他們就用陷阱代替人手。
猝不及防之下三方都吃了個暗虧,人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頓消耗。
因爲爲了方便入侵,三方都很有默契地廢掉了整個工業區的供電系統,以至於除了備用的供電稀稀疏疏能看到光線,大片工廠陷入黑暗。
完全的黑暗就導致他們的人無可避免踩進陷阱,傷亡慘重。
樸正義、安宰昌還有尹柱石三邊立刻叫停人手不要繼續前進,抱團慢慢行動也好比下餃子似的掉人。
即使他們臨時做出應變,張毅他們暗中的人也不是吃乾飯的。
謹記首領之前的教訓,班克羅夫特他們要麼不出動,出動就是必殺。
誰若是反應過來,班克羅夫特等人也不強取,一切以靈活的機動力爲先。
保證大殺一通拖回必須的活口回來逼問情報之外,敵人一有異動,班克羅夫特等人轉身就撤,一點不拖泥帶水。
這樣的打法無疑讓作爲潛入者的三方很是被動和憋屈,也不知是誰最先想出法子,三邊人混在一起往前走,這樣一來人數衆多班克羅夫特等人每次出現就像黑暗中的燈泡一樣顯眼,再不能行動自如。
清楚注意到這點,張毅吹了聲唿哨,傑夫會意發出暗號示意班克羅夫特他們回來。
“現在放軍火的倉庫離他們僅剩不到兩百米距離,那邊唯有一個地雷陣能招架外來入侵,他們再調一撥人我們就拿他們無可奈何。”
明明是很不利的局勢,因爲僱主之間的吩咐反而成了兒戲,所以張毅說話間面上神色照樣一派放鬆,不見頹唐。
洛玥看了一眼時間,“從第一聲槍響開始,已經過去半小時,的確差不多了。”
他們在暗處看得不耐煩的時候,三方終於抵達倉庫,而後就像是有默契,互相對彼此露出了猙獰的獠牙。
貨只有一批,誰家都想撈走全部,那麼其他兩方就必須得死!
尹柱石當機立斷跟樸正義站在一邊,殺向安宰昌爲首的新友會衆人。
安宰昌同樣不是白吃乾飯的,那麼長時間跟江門派火併,什麼戰術策略都架不住他心裡直覺準確。
尹柱石倒戈的下一刻,他臨危不懼手執兩把***就殺出個突破口,頓時新友會的人以他爲首,猶如一把尖刀刺進敵人腹地。
兩邊沒想到安宰昌那麼快應對自如,措手不及同時吃虧,外加本來就對彼此很不信任,站在一邊的二打一瞬間被拆回一盤散沙。
三方混戰,以及不知何時擺脫糾纏衝進來支援的各方老大,這就讓他們打得愈發激烈。
樸正義和安宰昌都是敵人相見分外眼紅,江門派和新友會爭鬥若久,兩方成員看對方都有血海深仇,優先也是攻擊對方。
哪知尹柱石趁機搗鬼,趁其不備從後面偷新友會的屁股,打得安宰昌一個沒護住,後方一個崩盤,直接讓兩邊打了個落花流水。
安宰昌不甘也必須爲自家兄弟著想,剛要伸手呼撤,待大部隊來支援再跟其他兩方一較長短。
尹柱石卻不想放過任何新友會的人,他眼睛瞪起,宛若修羅鬼面,殺得興起連主要目的都顧不上了。
樸正義一看眼前景象,心下有所計較,手下故意放水他再一指揮,江門派的人登時長驅而入,直奔放軍火的倉庫。
哪知道地雷陣就等著他們,樸正義最先帶人衝進來,猛不丁吃了一場呼臉爆炸,江門派這支分隊經不起這樣的打擊,登時元氣大傷。
後面兩方看到裡面的動靜才心中直呼僥倖,得虧有江門派預先爲他們趟雷,否則誰知道戰斧還在裡面布了地雷陣那麼陰。
看出地雷陣的威力,尹柱石有意殺敵的同時叫手下把新友會的殘存人馬往倉庫方向逼,安宰昌一看怎麼不知他的盤算,拼了命的掙扎。
奈何尹柱石藏了一手,麾下崔家精英個個能發揮不弱部隊兵王的實力,驟然爆發潛力之下,安宰昌自是無法控制地節節敗退。
因爲第二方人馬突入,地雷陣再度引爆,這次差不多爆了個七七八八,尹柱石見狀哈哈一笑,命人進去搬軍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