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凄清。
帶著陡峭春寒。
云霓偎依在淺水清的懷里,在淺水清的另一側(cè),是夜鶯同樣依偎在淺水清身邊。再遠(yuǎn)些,便是樂清音和姬若紫。至于蒼敏,則一個人坐在床角。
淺水清的大嘴貪婪地在她們的臉上印下一個又一個吻痕,仿佛一生中最后的相擁。
“他們……都走了?”
“恩。”淺水清低聲回答。
此時已是婚禮結(jié)束。
盡管是秘密婚禮,許多該請的人還是要請的。
天家嫁女,皇帝皇后自己總不能不來。
眾太子王子也不可能不來,包括蒼瀾。當(dāng)然,蒼野望嚴(yán)重警告蒼瀾,此事不可泄露,否則要他的腦袋。
此外云風(fēng)舞云嵐也秘密前來,國相歷明法,武勛元老,上柱國周涵杰,軍務(wù)府武選司朱丹心,還有中侍郎申奇,以及提學(xué),刑名,律令,驛傳,轉(zhuǎn)運等諸司首腦也來了,再有就是鴻雁,風(fēng)娘子,廉夫人等一眾娘子軍。
他們中大部分人,也是直到今夜才知道淺水清的作戰(zhàn)計劃,大感吃驚之余,才真正了解到這個年輕人到底是憑的什么創(chuàng)下如此功勛。
敢于付出代價與犧牲的人,不會沒有收獲,僅憑此點,他們就相信淺水清是真正能為帝國勝利帶來希望之人。
然而歡笑過后,卻是凄涼哀愁,對云霓,蒼敏,夜鶯等眾女來說,這樣的婚禮,不是她們所期盼的,這樣的遭遇更不是她們所渴望的,仕途就象一條不歸路,走上去,就下不來。曾經(jīng)的諾言言猶在耳,淺水清卻已經(jīng)欲罷不能,欲退不得。
“去陪陪敏公主吧,她今天心情不好,你總要哄慰一下的。”云霓睜開溫柔雙眼輕聲道,指了指遠(yuǎn)處的蒼敏。傍晚的歡慶并不能讓蒼敏心中愉快,反到愈顯悲愁。
“我怕她還不肯原諒我啊。”淺水清嘆息。
夜鶯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別傻了,你總不會希望今夜過后,敏公主仍是處子吧?”
淺水清一時無言以對。其實內(nèi)心深處,他更希望多陪云霓和夜鶯一會,畢竟好不容易夜鶯遇險歸來,剛剛重聚,離別便在眼前,這心里只怕也不好受。
只是他張嘴欲言,夜鶯卻輕輕用手指堵住淺水清的嘴:“我明白你的心思,不過你別忘了,這些年來,幾乎都是我在你的身邊陪你。你已經(jīng)擁有過云姐姐,我,姬姐姐,但是敏公主你卻碰都沒碰過。此外還有就是清音姐,她無依無靠,自小就在外漂泊,最終把你當(dāng)成她一生寄托的對象。你在驚虹的那些日子,她和我們一樣擔(dān)驚受怕,在圣威爾的那些日子,她和所有人一樣拼命努力。今夜,你應(yīng)該多陪陪她二人。”
淺水清有些猶豫,云霓卻已經(jīng)笑著推他道:“去吧去吧,今夜就你們?nèi)齻€過,我和夜妹妹還有姬姐姐去別處,不打擾你們的好夢了。”
淺水清笑道:“何不大被同眠?”
云霓紅著臉掐他:“這種羞恥的事,做一兩回也就夠了,你偏竟還……”
女人是典型的可以做出來不可以說出來,淺水清一句大被同眠,換來云霓的狠掐,夜鶯的俏笑,其實她們內(nèi)心深處到是千百個愿意,畢竟明日一早,淺水清就要出征。可是蒼敏畢竟是公主,又是未經(jīng)人事的姑娘,心思也不及眾女玲瓏,要她在眾女面前做這等事,自然是放不開的。因此三女要先離開,至于樂清音,以她長期在歌舞場中的手段,到是對蒼敏只有調(diào)教的好處,不會有尷尬的問題。
待到木已成舟后,眾女是否要進來打擾一番,真正實現(xiàn)大被同眠,就得看淺水清的“表現(xiàn)”了。
眼看著眾女離開,淺水清只能走去蒼敏身邊,此時蒼敏的雙眼已經(jīng)哭得如桃子般紅腫。
淺水清抱住她,輕聲道:“我知道我對不起你,辜負(fù)了你一片心意,但我向上天保證,此番戰(zhàn)罷歸來,我就向陛下請辭,到時候我天天陪著你,只要你愿意,我重新為你補辦一個大大的婚禮,可好?”
蒼敏惱恨地瞪他:“何必再補,你只要安全回來,早點回來,我就比什么都滿足了。”
她也不是不明白,女人永遠(yuǎn)是時代的犧牲品,只要愛郎心中有自己,還是知足常樂的好,只是明白歸明白,心里總覺得難受,忍不住又想哭,這刻淺水清來哄慰她,只巴不得他就這樣一直抱著自己,永世不要分開。
淺水清望著小姑娘秀美的臉龐,還有那梨花帶雨的神情,可憐可愛之極,終于忍不住心思大動,輕輕伸出舌頭舔去她臉上的淚珠。
“你……樂姐姐還在這呢,羞死了。”小丫頭沒經(jīng)歷過這種世面,對男女之道甚是模糊,被淺水清這一舔,弄得心神皆顫,又羞又喜,到是把愛郎要離開的憂傷給忘了一大半。
樂清音輕笑著過來解蒼敏的蘿裳,曼語輕言道:“夫妻之事,怎可用一個羞字以蔽之,還是讓姐姐來教你怎樣享受魚水之歡,男女之愛吧。”
淺水清也笑了起來:“聽你的口氣,到象是經(jīng)歷很多的樣子。”
樂清音用俏麗的媚眼瞪他:“我經(jīng)歷過多少,有人自然知道。只是有些事,本夫人就算經(jīng)歷得不多,卻也見識多了。哪象有些人,見了這個好就要摘這個,見了那個好,又要摘那個。聽說那西蚩帝國有狼女公主,色藝雙全,只怕此番出征,又要給我們帶來一位爭寵的也說不定。我現(xiàn)在先下下功夫,團結(jié)一下姐妹們,今天啊……非要把你榨干抽空,看你日后如何風(fēng)流。”
這一番話說的曖昧之極,充滿挑逗誘惑,淺水清只覺得小腹間熱氣充起,不自覺便有了反應(yīng)。
樂清音向著那不規(guī)矩的小東西拍打了一下,看著淺水清苦著臉的樣子,捂著嘴嬌笑起來,蒼敏哪經(jīng)過這般陣仗,耳紅面熱得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不過片刻功夫,堂堂清敏公主已被樂清音收拾成一只小白羊,蜷縮在被窩里,用恐懼的眼神看著淺水清。
樂清音攀附在淺水清的肩頭前:“新婚燕耳,佳人難卻,如今敏公主請君入甕,君莫不還要自矜一番不成?”
這女人畢竟是受盡風(fēng)流熏陶,說得每一句話都充滿誘惑,聽得淺水清也按捺不住:“你就趁機慫恿吧,你當(dāng)你今夜還能逃過一劫不成?”
淺水清說著要抱樂清音,卻被她笑著躲過:“還是先開了敏公主的頭菜再說吧。我都說過了,今天啊,哪個都不會放過你。哼,讓你臨陣退縮,明日日出之前,總要讓你付出些代價方可。”
這番話說得惡狠狠的,驚得淺水清也是一個寒顫,望著被窩中的蒼敏,那一抹淫褻之色卻終于浮出水面。
單手輕撫過蒼敏潔白如玉的胸脯,在那高聳的山坡上微微停留了片刻,淺水清終于滑進了被中。蒼敏**的身體與愛郎緊緊擁抱,兩個人彼此交換著各自的體溫,感受著對方的溫度,也感受著來自對方身上的濃濃蜜意。即使是從未經(jīng)過人事的蒼敏,也能感受自己此刻下身的濕濘,她不知道那意味著什么,但隨著淺水清滑動的雙手,還有旁邊樂清音羨慕而調(diào)笑的眼神,感覺到了即將到來的一切。
面紅如血。
蒼敏默默承受著即將到來的狂風(fēng)暴雨。
在淺水清挺進下身的那一刻,微微的撕裂痛苦幾乎令她大叫出聲,但是樂清音第一時間捂住了她的嘴,望著她搖了搖頭,她隨即會意。
她不是真得一點都不明白,母后也曾教導(dǎo)過她一些基本的知識,但是從未想過,這一刻會有如此痛。
或許,人生的所有幸福,總要在經(jīng)歷一番痛楚后,才會迎來彩虹吧?
一如這荒謬的婚禮,一如這即將出征的丈夫。
她閉上了眼睛,開始全身心享受愛郎的沖刺……
這是一個極盡荒誕的夜晚,也是所有女人對自己的男人奉獻愛意的重要時刻。
在將蒼敏從小姑娘變成美麗貴婦之后,淺水清迎來的是主動投懷送抱的樂清音。
與蒼敏不同,樂清音卻是睜大雙眼,盡情地看著淺水清在自己的身上奮力馳騁,櫻唇輕吐:“終日在外,不知歸家,自家的田地都要荒了。”一句話,刺激得淺水清魂飛天外,好不容易才控制住那蓬勃欲出的熱流。
待到好不容易滿足了又一位知己,外面偷聽的三女卻也再忍不住心中饑渴。
下一個輪到的,卻是夜鶯了。
生離死別之后,短暫重逢,夜鶯用盡全身力氣糾纏著淺水清,直驚得云霓與姬若紫都擔(dān)心淺水清能否承受這般歡好。
卻不知淺水清也是不顧一切,狀態(tài)奇佳,連馭數(shù)女猶有余勇,將自己在戰(zhàn)場上的品質(zhì)發(fā)揮得淋漓盡致,真正是百折不撓,屢泄屢戰(zhàn)了。
所有的女人,擠在一張大床上,十臂交纏,幾乎將淺水清壓得喘不過氣來。
這一夜,女人們是瘋狂的,自私的,她們恨不能就此將淺水清折騰得再起不了床,也好明天再不用見他出征。
哪怕是能多拖延一刻都好。
她們需索無度,拼命榨取,淺水清終于明白,為什么男人們一旦陷入這溫柔鄉(xiāng)中再也出不來了。如此瘋狂而美好的一夜,真正是令人難以割舍。
然而隨著晨光漸亮,太陽不受任何阻礙的重新升起在地平線上,女人們還是意識到,她們再不可能用任何辦法擋住丈夫的離開。
那一刻,所有人都泣不成聲。
姬若紫輕輕為愛郎穿上衣服,夜鶯為他披戴上盔甲,云霓親自給他牽來了飛雪,蒼敏則作小女人態(tài),親自下廚為他煮了一份蓮子粥,所有的女人,都在用深情的雙眼目送著淺水清的離開,然后是克制不住的淚水汩汩流淌……
即便是離去,也是悄悄的,靜默無聲的。
定國公府的后門,暴風(fēng)六大將,還有離楚,狗子等親衛(wèi)均默默守在那里。
他們已經(jīng)等候良久。
他們沒有告訴淺水清,其實他已經(jīng)遲到了太長時間,因為他們知道,這樣的分別,本身就是一種殘忍。
跨上馬背的那一刻,房中突然傳來一陣曼妙的樂聲,那是樂清音奏起了那支“無雙將軍令”。
“故人別我出陽關(guān),無計鎖雕鞍。今古別離難,兀誰畫妍眉遠(yuǎn)山。一尊別酒,一聲杜宇,寂寞又春殘。明月小樓間,第一夜相思淚彈。新婚燕耳逢別離,才歡悅,早間別,痛煞好難割舍。畫船兒載將春去也,空留下半江明月。山無數(shù),煙萬縷,憔悴玉堂人物。倚蓬窗一身兒活受苦,恨不得隨大江東去……”
錚錚鳴音,金簧玉管,如鳳吟鸞鳴,撥動了所有人的心聲,道盡了眾女對離別時的相思之苦。
淺水清長長呼出了一口氣,壓下那一腔英雄淚,鞭指西方放聲道:“兄弟們,出發(fā)!”
揚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