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得王爺與自家小姐笑鬧,寄雨自是不能多留,便是輕手輕腳地走出了房間。沒成想她剛走出房間,就看到有一人在暗沉的夜色中朝這裡走來,待那人稍稍走近一些,寄雨才認(rèn)出原來是太子司空景,便復(fù)又轉(zhuǎn)身回房稟報。
司空澈和蘇洛寧聽了寄雨說太子殿下來了,不由對視一眼,心道:這麼晚了,司空景還會有什麼事找他們?
不多時,司空景便挾著滿身冷氣步入他們二人的房間裡來,寄雨這廂遞上熱茶,他卻是不接,一雙眼睛只盯著司空澈,目光不善。
司空澈見他如此,不由一笑,“皇兄這是怎麼了?怎麼一進(jìn)來就是這等臉色?我有哪裡得罪你了嗎?”
“你抓到了那個女人爲(wèi)什麼不跟我說一聲?”司空景這才冷著聲音道。
司空澈聞言亦是斂去臉上的笑意,目光忽地一冷,直直地射向站在那裡面色不豫的司空景,“我爲(wèi)什麼要跟你說一聲?這是我經(jīng)手的案子,我抓我的犯人關(guān)你什麼事兒?”說到這裡,司空澈嘴角浮起諷刺一笑,接著道:“我沒跟你說,你現(xiàn)在不也知道了?”
司空景皺眉,“你的案子?那件案子已經(jīng)結(jié)案了。再說了,就算是你的案子,既然我人在這裡,你抓到了她不應(yīng)該跟我說一聲嗎?你把我這個皇兄放在哪裡?你眼裡還有我這個太子嗎?”
說到底,這最後一句纔是司空景真正的心裡話,其實要換了以前,他也並不會怎麼在意這件事,但是最近一段時間,父皇交給司空澈的差事越來越多了,很多時候他甚至都不知道父皇究竟讓司空澈去做什麼,這讓他心裡越來越不安,所以在方纔聽到那樣的消息後,他纔會如此介意。
卻聽得司空澈冷哼一聲道:“我眼裡有沒有你這個皇兄,你心裡最清楚。而你呢,我只不過是抓了一個犯人沒有告訴你而已,這是一件多大的事情嗎?我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瞭解。你就這般闖到我房間裡來質(zhì)問我,我看是你眼裡早就沒我這個兄弟了吧?”他不知道爲(wèi)何他們一母同胞的兄弟兩個會走到如今的地步,難道這真的是所謂的皇室子孫不可逃避的宿命嗎?
聽到司空澈如此說,司空景略沉默了片刻,之後才稍稍緩了語氣道:“人既然已經(jīng)抓到了,接下來的事情你就別管了,審問的事情就交給我吧,我自會向父皇稟報的。”
說罷也不等司空澈回答就徑直轉(zhuǎn)身走了出去,他想或者是自己太敏感了,澈他未必就真的想跟自己爭什麼,但是自己既然已經(jīng)走到了這個地步,就不能不隨時保持警惕,對別的皇子如此,對澈……亦是如此,畢竟他已無法承受失去了……
司空景離開之後,薰?fàn)t微暖的房間復(fù)又迴歸了平靜,方纔一直沒有說話的蘇洛寧此時也仍舊安靜地坐在那裡閒閒沏一壺清茶,但見她如玉素手用茶勺取了茶葉傾於早已鋪好的紙上,細(xì)細(xì)分挑,連擡眸看一眼司空澈都不曾。
小爐紅光微微,不多時,那清雅渺淡的茶香便是緩緩盈於室內(nèi),蘇洛寧這才端起剛剛沏好的一杯茶遞到司空澈的面前,輕聲道:“嚐嚐看。”
司空澈接過冰紋茶杯,擡眸看向蘇洛寧,衝她微微一笑,“還好,這時候還有你陪在我身邊。”有她在,縱然再怎麼不好的情緒也沖淡了許多。
蘇洛寧亦是輕笑,“天晚了,別喝太多茶,喝了這一杯就去睡吧,我先去休息了。”
司空澈看著她轉(zhuǎn)身而去的背影,朗聲笑道:“真不讓我去牀上睡?天這麼冷,我還能幫你暖暖被窩呢。”
“哪能麻煩澈王殿下呢?您就安心在榻上睡吧。”
只聽得司空澈重重嘆氣道:“我怎麼就娶了這麼一個鐵石心腸的夫人呢?晚上這麼涼,我躺在這裡若是染了風(fēng)寒可怎麼好?”
蘇洛寧回身看他,笑著道:“染了風(fēng)寒也不要緊,反正這裡有御醫(yī)隨時候著呢,保管王爺您死不了。”
司空澈聞言頓時如同受了重大打擊似的,捂著胸口腳步踉蹌地走到榻上倒下,一邊還伸出手顫抖地指著蘇洛寧有氣無力地道:“汝……汝此誠爲(wèi)耍流氓之爲(wèi)也,可憐我一顆純澈真心被你蹂躪得不成樣子,蒼天何時憐我啊……”
看著司空澈這般戲鬧的樣子,蘇洛寧頓時好笑不已,卻又隱隱有些頭痛,說真的,自己這是嫁了個什麼人啊?感覺一輩子被坑了,有沒有?
司空澈見蘇洛寧站在那裡歪頭看她,面上似笑非笑,眼神詭異,不由心中一顫,拉了榻上的被子遮住自己,同時張口道:“這麼看我?guī)质颤N?”
但見蘇洛寧轉(zhuǎn)身復(fù)又走回到司空澈的身旁,彎腰與他對視,眸中一片瀲灩波光,隱隱透著邪魅,勾魂攝魄一般,彷彿要把司空澈整個人吸進(jìn)去一樣,司空澈看著她這樣的眼神,頓覺整個人都動彈不得,連呼吸都覺得有些困難了。
“幹……幹什麼?”
“你剛剛說我什麼?耍流氓?”蘇洛寧挑眉問道。
她問完卻也不等司空澈回答,話音剛一落下,便是傾身吻上司空澈的脣,這一吻非是蜻蜓點(diǎn)水般地輕輕略過,以往每次都被司空澈的強(qiáng)勢給逼得喘不過氣來,搞得蘇洛寧鬱悶不已,這次她決心要扳回面子來!
雖然她這一吻比不得司空澈慣常的霸道有力,但是對於司空澈來說卻已是翻天倒海的存在,要知道蘇洛寧對於他是有著何種的影響力,僅僅牽一下手就能震動他整個心神,更別說是這樣脣齒相接的深吻了,而且還是蘇洛寧主動的,這讓司空澈根本招架不住。
漸漸,司空澈不再滿足於這種和風(fēng)細(xì)雨般的撩撥,他要掌握回局面,他需要更多、更強(qiáng)烈的存在。
然而,就在司空澈剛要發(fā)動攻勢的時候,蘇洛寧卻已經(jīng)閃身退開,站直了身子看著那瞬間呆愣住的司空澈,含笑道:“耍流氓?這纔是。”
說罷,也不顧司空澈的反應(yīng),徑直走回自己牀上去也。
半晌過去了,蘇洛寧都已經(jīng)在牀上躺下準(zhǔn)備睡覺了,才聽得司空澈在那廂咬牙切齒地道:“蘇、洛、寧……”
蘇洛寧不由勾起嘴角,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夫君大人,承讓承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