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沒事的,沒事。”南宮浩然忍著心痛,有些哽咽的安慰著南宮瑾。
看著她哭,他的心也真的很痛很痛。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原諒我,對不起……”南宮瑾依偎在南宮浩然的懷中,忽然之間一個勁兒的說著“對不起”。
聞言,南宮浩然忽然感覺到有哪裡不對勁兒,尚有些心有餘悸的輕輕推開懷中的人兒,看著南宮瑾一張梨花帶雨的小臉,除了心痛就還是心痛。
“怎麼了?爲什麼要說對不起?”擡手輕輕拭去南宮瑾臉上的淚水,南宮浩然用極盡溫柔的聲音問道。
南宮瑾擡頭看著南宮浩然,眼淚又再次忍不住給落了下來,“我應該早一點兒告訴你的,我不是有意瞞著你的。如果不是因爲我的任性,我也不會流產,孩子也不會死了,對不起,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可是,我真的好愛他,我真的好愛好愛這個孩子。”
“……”安慰的話語剛一到了喉嚨中,卻因爲南宮瑾的最後一句話而變得不堪一擊,南宮浩然無法開口安慰,只能夠伸手將南宮瑾攬進了懷中,緊緊地抱著她不願鬆手。
“別哭了,我也很愛這個孩子,很愛很愛,可是比起孩子,我更愛你。”南宮浩然緊緊地抱著南宮瑾不鬆手,他無法說出安慰的話語,便只能夠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孩子沒了可以再有,即使不再是之前的那一個了,可是我們可以把我們所有的愛給我們的另一個孩子,也算是彌補了對第一個的虧欠。可是你就只有一個,我可以忍受失去孩子的痛苦,可是我不能夠接受再次失去你。你明白嗎?”
在南宮浩然的懷中,南宮瑾忽然愣了一下,良久,才從南宮浩然的懷中抽身出來,也漸漸的不再哭泣了。
“八哥,我們以後還會再有孩子的對不對?”
南宮浩然微微一笑,輕輕地颳了刮南宮瑾小巧的鼻樑,“真是一個小傻瓜,我們還年輕,以後當然還會再有孩子的。而且傾城也說了,你的身體不過只是太虛弱了,以後懷孩子是沒有問題的,你就放心好了。”
聽到自己以後還能夠再懷孩子,南宮瑾總算是滿意地點了點頭,擦擦眼淚也不再哭泣了。
雖然她與上官雨汐一樣不幸,都在這幾個月之間先後沒了孩子,可是有一樣她還是比上官雨汐幸運的。至少,她以後還是可以再有孩子的。
不是嗎?
“那現在你可以好好休息了嗎?恩?”南宮浩然柔聲問道。
南宮瑾含淚點點頭。
“來,小心躺
下。”南宮浩然單手託著南宮瑾的小腦袋,將她輕輕地放在柔軟的大牀之上,剛要起身,卻被南宮瑾給伸手抓住。
南宮瑾雙眼充滿恐慌的看著南宮浩然,緊緊地抓著他的手腕不放,“八哥,你要去哪兒?”
南宮浩然重新坐回到牀沿邊上,大手附上南宮瑾白皙滑嫩的小手,輕言細語道:“你放心,我不走,我不會離開你的。剛纔的藥打碎了,可是傾城吩咐過,你一醒來就必須喝藥,我現在只是去吩咐採兒再熬一碗藥過來,很快就回來的。”
“那你快點兒。”南宮瑾還是不放心的交代了一聲,直到南宮浩然點了點頭,她方纔可以滿意地鬆開了手。
“好。”南宮浩然微微一笑,伸手替南宮瑾捻好被子,“那你先休息一下,我很快就回來。”
“嗯。”南宮瑾點點頭,見南宮浩然仍舊陪在自己的身邊,這才放心地閉上了雙眼,安心地睡去。
直到確定南宮瑾真的已經睡下了,南宮浩然方纔可以起身,輕手輕腳地離開了寢殿。整個動作,竟也沒有一絲的響聲驚動剛剛睡下的南宮瑾。
這一睡,南宮瑾便足足睡到了半夜才方纔甦醒,不,應該說是被驚醒的。
在夢中,她同樣看到了之前的畫面。
宴會中,所有人都不見了,傾城嫂子,三哥南宮亦辰,就是八哥也不見了,整個夜幕中便只有她與面前那個笑得猙獰的黑衣刺客。
她無助的叫著“不要過來”,奮力地想要逃離這個地方,可是小腹上傳來的疼痛感讓她就是想要站起來都是一個很大的難題,就更別說要逃離面前這個笑容猙獰,手持長劍朝她一步一步緊逼而來的黑衣刺客了。
南宮瑾倒在地上,手肘撐著地面,哪怕是一步一步地挪動,她也一定要離開這個地方,遠離面前的這個黑衣刺客。
可是每當南宮瑾用盡全身力氣挪動一步,離開的地方就會劃出一道血色痕跡,在夜幕中顯得更爲鮮豔。
而那黑衣刺客,似乎在看見了那紅色的血跡之後,卻是笑得更加地張狂。長劍舉起,竟猛然朝著南宮瑾刺下。
“不要——”
南宮瑾在驚叫之中嚇醒了過來,雙手緊緊地拽著身上的錦被,額頭之上已是香汗淋漓,身上的白色裡衣也被汗水打溼,緊緊地黏在了身上。
方纔的畫面一幕一幕地重新回放在南宮瑾的腦海中,南宮瑾緊緊地按著腦袋,那裡好痛好痛,那些畫面也好真實好真實,讓她好害怕。
側頭看向殿中,外面已經是漆黑一片,寢殿
內點上了許多的宮燈,讓殿內顯得一片明亮,並沒有因天黑而變得黯淡無光。
可是無論南宮瑾再怎麼看,再怎麼找,整個大殿中都沒有了南宮浩然的身影。
南宮瑾的心中開始有些害怕了,緊緊地拽著身上的錦被不放手,雙眸無助地四下張望。
猛然掀開被子,南宮瑾想也不想地便跳下了牀,隨手抓過大牀旁邊矮凳上的披風便匆匆出了殿門。
走出寢殿,南宮瑾意外的沒有看見任何青鸞殿中的宮女,就是採兒她也沒有看見。雖然心中有著疑惑,可是南宮瑾卻還是放著膽子朝著前邊走去。
南宮瑾只著了一件白色裡衣,外面套著一件加絨粉色披風,手中拿著一盞牡丹流蘇宮燈小心翼翼地朝前走著。只因身上的披風是用罕見的雪狐毛所制,所以只單單穿了這麼一點衣服,南宮瑾也並不覺得寒冷。
冬日未過,晚上依舊還是十分寒冷,南宮瑾體弱,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直到快走到青鸞殿中的小池塘附近,一抹亮光吸引了南宮瑾所有的注意力。
南宮瑾手持宮燈,小心翼翼地朝著假山後走去。站在假山後,南宮瑾探頭看向半蹲在池邊上的男子,一時間竟失了神。
南宮浩然半蹲在池邊上,將手中的蓮花燈小心地放在了水面上,手指輕輕撥動冰冷的池水,目光卻是一直放在了漸漸飄向池中間的蓮花燈不曾移開。
“孩子,是爹對不起你,對不起你母親,是爹保護不了你們,纔會讓你還未出世看一眼這世界便已經……爹聽說,將父母的名字和孩子離世的時間寫在一張紙上,然後放在蓮花燈上仁水漂流,孩子就可以早登極樂,不用受到任何的苦楚。”南宮浩然望著仍舊飄飄蕩蕩的蓮花燈,訴說著自己不能夠對南宮瑾說出的愧疚,“其實爹真的很期待你能夠來到這個世界上,爹很想你是一個男孩子,這樣,咱們父子兩個,就可以都保護你的母親,不讓你的母親受到任何的傷害了。”
南宮浩然垂了眸,扯動嘴角,“雖然你與爹和你母親無緣,今生做不成骨肉至親,但願來世,咱們三個可以有緣,再做一家人。”
聞言,假山後的南宮瑾卻是已經哭得泣不成聲。
爲了不讓南宮浩然發現自己也在這裡,南宮瑾轉過身,單手捂著嘴,就算是哭,她也不會讓自己哭出聲來,讓八哥擔心。
她一直都知道八哥做的一切都是爲了自己,哪怕強忍著不讓自己在她面前露出一絲一毫的傷心,也都只是爲了她而已。
她又有什麼理由可以再不堅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