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她這次回到天朝國,為的就是殺了上官信,為自己的娘報仇,也為了自己而報仇。那時候眼看黑衣人手中的劍就快要刺進上官信的胸膛了,那一劍下去,她的大仇也可以瞬間得報,可是她卻在一時間竟有些不忍,最后竟還是出手救了他。
能做出這種舉動,就連傾城自己也被嚇了一跳,不過是以至此,也就只能作罷,可是上官信卻一定要死,他一定得為他曾經(jīng)所造的孽付出代價。
而他,也就只能夠死在她傾城的手上。
急促的腳步突然間放慢了下來,傾城漸漸也停下了腳步,只道了一聲:“出來吧。”
話音未落,只見一道黑影從一旁高高的斜坡上一躍而下,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了傾城的身旁。
就算不用看,她也知道是誰。
“現(xiàn)在只有我們兩個了,摘下面紗吧。”既然知道了對方的身份,傾城可不喜歡對著一個只知道用面紗蒙臉的人面對面說話,那樣只會是多此一舉。
聞言,黑衣人摘下面紗,露出來的是一張干凈俊秀的臉,臉上卻隱隱帶著怒氣,看著傾城那一臉無關(guān)緊要的表情,蕭宇風卻不禁怒火更勝:“你明知道是我,那你為什么還要阻止我殺他?”
傾城轉(zhuǎn)過身看著蕭宇風,她當然知道他的怒氣從何而來,可是一開始她是的確不知道是他的,也就是因為那一聲“主子”,傾城這才可以斷定,蒙面的人是蕭宇風。
面對蕭宇風的怒氣,傾城倒也不慌,卻也不打算回答他的問題,只問了一句:“為什么要殺他?”
這個問題明顯讓蕭宇風身體一怔,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若我說,我是為了給你報仇,你會信嗎?”
“信。”連想也不用想,傾城便從嘴里吐出這一個字,卻在蕭宇風還來不及為傾城相信自己這一件事而高興的時候,那高興的源頭,卻被傾城接下來的一句話給生生掐斷。
傾城望著他,冷漠從眼中溢出,冰冷的話語從嘴里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出:“但你只是……多管閑事。”
這四個字就如同將蕭宇風瞬間給打入了冰天雪地,不但讓他覺得寒冷,感受不到一絲溫暖,更加是在他覺得沒有一絲生機的時候,往他頭上澆上了一大盆涼水,讓他的心不冷都不行。
“多管閑事?你竟然說我是在多管閑事?”蕭宇風簡直不敢相信,他一心為了傾城好,可是她呢,卻把他的一番好意規(guī)劃成了多管閑事。
別過頭,傾城不忍去看他臉上的受傷表情,這才咬著嘴唇,硬說了句:“是。”
聞言,蕭宇風踉蹌著后退了幾步,止了腳步,看著傾城的雙眸里竟是充滿了傷痛:“傾城啊傾城,我對你這么好,為什么你總是要傷害我?總是要無視我對你的真心?”
“宇風……”
傾城回過頭看著蕭宇風,可是在看著他痛苦的時候,她卻也只是欲言又止,這個時候,她該要說些什么呢?
“好,就算是我蕭宇風多管閑事吧,可是難道你不恨他嗎?我殺了他,你應該高興才是,為什么還要出手阻止我?”且不說剛才傾城話語中對他的傷害,但是這一個問題從剛才他就想問了,否則也不會一路跟著傾城,尋找機會問出緣由。
“我恨他,我當然恨他。”一提到那個薄情寡義的男人,傾城就恨得牙癢癢,恨得將他剝皮抽筋,可是下一秒,傾城雙眸中流露出的兇狠,竟?jié)u漸溫柔了下來:“可是……”
“可是什么?”蕭宇風問道。
“……”可是她下不了手,是嗎?
傾城搖搖頭,道:“不,我一定會親手殺了他,上官信一定要死。他欠我的,欠我娘的,他只能夠用死來償還。”
蕭宇風嘴角不禁露出了一抹笑意,這才是他以往認識的傾城,冷漠,寒冷如冰。
“那既然如此,我要替你殺了他,你又為什么要阻止我?”
“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是這個仇我一定要親手報,除了我,我不允許有任何人殺他,他的命只能是我的。”這句話傾城說得決然,就像是在宣誓一樣東西是她的一樣。
沉默良久,蕭宇風也明白這個仇對傾城來說有多么的重要,就算是傾城下不了手殺他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畢竟他是她的……
不敢再想下去,蕭宇風突然之間竟覺得傾城好可憐,她恨的人,也許她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殺的了他,而這個仇,如果不能化解,將注定陪伴傾城一輩子。
因為……她絕不可能親手對上官信狠下毒手。
回到平西王府的時候,已是黃昏。
一回到大廳,傾城便只顧著自己口渴,急著替自己倒上了一杯茶,一仰頭便全都喝進了肚子里,卻絲毫不知道自己從早上出去,直到黃昏時分才回來,竟已經(jīng)出去了整整一天了。
在王府里焦急的等了傾城一天的南宮亦辰,在聽到傾城回府的消息,立馬在汪公公的陪同下一起來到了大廳。
傾城一整天都沒有回來,也沒有一點兒消息,南宮亦辰是吃也吃不下,坐也坐不安,就怕傾城會遇到什么事,不過現(xiàn)在看她安然無恙的坐在大廳里,并沒有遇到什么事情,南宮亦辰總算是放心了不少。
走到傾城面前,南宮亦辰著急的問:“你怎么現(xiàn)在才回來?是不是沈尚書為難你了?”他的能想到的,也就只有這個可能了。
聽南宮亦辰這么說,傾城下意識的轉(zhuǎn)頭看向外面的天空,卻發(fā)現(xiàn),此刻早已經(jīng)是日落西山,原來她出去了這么久,可是她居然都還不知道。
“沒什么,尚書大人也沒有怎么為難我。”說這話的時候,傾城不自覺地垂下了頭。他是沒怎么為難她,不過就是說了很多話讓她難堪,讓她痛苦罷了。
“哦。”南宮亦辰應了一聲,隨即便坐在了大廳
的主位上,這個位置曾經(jīng)是南宮浩然的,如今卻成了他的了。
“對了,這兩天我都沒有看見南宮浩然,他上哪兒去了?”傾城從前兩日開始起就沒見到南宮浩然了,當時也沒怎么注意,可是現(xiàn)在都過去好久了,她都依然沒有見到他,不禁有些疑惑。
南宮亦辰正準備喝茶,可是聽傾城問起來,就只有先放下手中的茶杯,回道:“這些天我在王府里養(yǎng)病,朝中的一切事物都交給了八弟,母后擔心八弟在宮里和王府兩邊跑會應付不過來,就索性讓他就在宮里住下,所以這些天你才沒有見到他。””原來是這樣!”傾城明白的點了點頭,沒有了南宮浩然的交纏,突然之間好像少了些什么。
見傾城有些落寞,南宮亦辰心里竟有些擔心,不由得問道:“八弟不在,你就這么關(guān)心他的去向,難道你……”
瞬間明白了南宮亦辰話里的意思,不等他說完,傾城便急急打斷:“你在胡亂想些什么?你該不會是認為我喜歡他吧?”
見傾城這樣強烈的反應,南宮亦辰也明白真是自己想多了,不由得傻笑了一聲。
剛一安靜下來,南宮亦辰突然想起了一見很重要的事情,轉(zhuǎn)頭看著此刻正在喝茶的傾城,問道:“你出去這么久,我不知道你那里發(fā)生了什么事,可是剛才我聽說上官丞相遇刺了,這件事你知道嗎?”
傾城拿著茶杯的手猛然一頓,還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啊!
提及上官信,傾城就連喝茶的心思也沒有了,放下茶杯,冷著一張臉,道:“這件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有柴夫上山砍柴的時候看見了一頂轎子,還有已經(jīng)斷了氣的轎夫和侍衛(wèi),柴夫也是從那頂轎子的外觀上判斷出是丞相家的,所以就可以大概確定是丞相遇刺了。”不等南宮亦辰開口,汪公公已經(jīng)迫不及待想要表現(xiàn)一番,所以在南宮亦辰還未開口的時候就已經(jīng)說出了事情的緣由。
傾城沒有說話,低著頭想著自己的事情。
她曾經(jīng)一直以為天機門料事如神,什么事情都是第一個知道,可是現(xiàn)在看來,這些普通百姓傳消息的速度也不慢嘛,思及此,傾城不由主的揚起了一抹弧度。
這件事情起初南宮亦辰只是有些懷疑是不是和傾城有關(guān),畢竟她離開的這段時間,恰恰上官信就出事了,而且她回來之前沒多久,上官信在西郊遇刺的事情就傳入了京中,事情會有那么巧嗎?
而且現(xiàn)在傾城在聽到這件事情后竟沒有一點兒吃驚意外,不由得讓南宮亦辰覺得這件事似乎真的與她有關(guān)。
“看你的樣子,你似乎一點兒都不驚訝,難道你早就知道了?”南宮亦辰試探性的問道。
抬起頭看著一臉好奇的南宮亦辰,傾城笑道:“我是早就知道了,而且,我還親眼目睹了這一過程。”
“那上官丞相沒事吧?”南宮亦辰著急的問道,畢竟上官信是天朝國的丞相,他的安危南宮亦辰還是比較關(guān)心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