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說話的宋佳, 柳青子看過去，“母親問這個做什麼？”

宋佳搖頭，女兒雖然心動了, 可能從來沒有想過跟陳夫子在一起, 不然不會如此刻大條。

“母親先喝點湯, 等下就冷了, ”柳青子伸出手貼著碗試了下溫度。

“好, ”宋佳低頭喝了一口，喉嚨猶如刀刮般疼，宋佳還是硬生生吞了下去, “還不錯。”

柳青子一笑，“母親多吃點, ”柳青子並沒有發現宋佳的難以下嚥, 只以爲她今日胃口好, 聽說最近幾日母親都沒有吃什麼。

宋佳點頭，“好。”

一頓膳有人吃的難受, 有人吃的高興，有人吃的安靜，有人遲的恣意。

砰砰的煙花，整個天空五彩斑斕，直直映照到屋內, 柳青子起身扶起宋佳, “母親, 煙花, 我們去看看。”

“好, ”宋佳點頭，偏廳的幾人也發現了, 柳文章是耐不住立馬起身，“夫子，是煙花，來，來，好看。”

趴在窗戶上貪婪看著煙花的柳文章，鳳天城收回眼神看向半空中點點菸花，只是煙花而已，京城春節的煙花是這裡的十倍以上，如果柳文章看了，還不驚掉下巴。

“夫子，你不看嗎？”柳文章趁停息的時刻回頭。

急要分享真摯的小瞇瞇眼，鳳天城起身，難得自己學生這麼有孝心。

正廳門口站著的二人，讓偏廳走過的鳳天城眼眸微側過去。

絢麗多姿的煙花，柳青子伸出手，“母親，你看，漂亮吧？這次我們家捐了兩千兩。”

“這麼多，”宋佳微錯愕。

“怎麼多，錢可以賺，可時光卻不能？”柳青子輕輕靠到宋佳肩膀上，“只要和母親看，沒有什麼錢不錢的，這麼漂亮的煙花，母親可要多看看，別浪費我們家兩千兩。”

“好，母親一定把我們家捐的銀兩看回來，”宋佳一笑，她知這次捐這麼多，是專門爲了她，也許下一次她就看不見這麼漂亮的煙花，可惜柳江不在，不然就完美了。

宋佳眼中的失落，柳青子知道，這兩年父親回來的時間越來越少了，雖然家裡錢越來越多，可母親更希望的是父親陪她。

偏廳的柳文章聽見母女的兩的聲音插嘴進來，“只要母親喜歡，兩千兩文章以後賺得回來，以後等文章賺了錢，專門爲母親放一次煙花，讓徽縣所有人都羨慕母親。”

“小淘氣鬼，”宋佳看著偏廳的兒子。

“我永遠只做母親的小淘氣鬼，”柳文章笑瞇瞇道。

砰砰的一陣煙花，五彩斑斕映在所有人臉上。

明媚的大眼笑的滿足，五彩斑斕猶如一道稀有的彩虹，鳳天城眼猶如被蟄了下，猛的收回眼神。

柳青子疑惑的看了眼鳳天城，剛剛他是怎麼了，可她現在全部心神都在宋佳身上，一會就丟開了，“別理文章，母親我們繼續看。”

“哼，”柳文章扭過頭。

“這麼大了還爭風吃醋，”宋佳無奈的看著柳青子。

“纔沒有，”柳青子眨了下眼，“看煙花，母親。”

宋佳拍了下柳青子，又看了眼柳文章，聽話的兒女，宋佳心裡是欣慰的，如果可以她真不願意離開他們，可老天爺已經不在給她機會。

煙花易逝，停了後，柳青子扶著宋佳往回走，餘光掃見那青衣微看過去。

清冷的鳳眸中冷得看不清任何東西。

鳳天城看著那一閃而過的眸，沒有剛剛彩虹般的靚麗，但清澈得可怕。

柳青子扶著宋佳坐下，“母親還能吃嗎？”

宋佳搖頭，剛吃可幾口已經事她極限了，“你代母親去給陳夫子敬一杯酒。”

“他不喜女，我去敬怕會不高興，”柳青子撇了撇嘴，“母親你是不知道？”

“他喜不喜，但禮數要到，去吧？”宋佳微一笑。

“好吧？”柳青子點頭，“爲了母親你。”

宋佳微一笑，柳青子端起酒杯走進偏廳。

柳青子一進偏廳，宋佳就忍不住用手捂住脣壓抑的咳嗽起來。

廳內的墨綠擔憂的上前小聲道，“夫人。”

宋佳鬆開手，看著手中的血跡，眼一暗。

上前的墨青見著一驚，“夫……”

“小聲點，”宋佳虛弱的開口，“拿手絹擦掉。”

墨綠閉上嘴，拿出手絹細細的幫宋佳擦拭，夫人爲了不讓小姐擔憂，瞞著小姐，其實小姐過一會就會知道。

走進偏廳的柳青子並沒有聽見宋佳壓抑的咳嗽。

進入的柳青子，讓鳳天城全身一緊，緊盯著柳青子的步伐，多近，五丈以內，這已經超乎他的極限。

清冷的鳳眸中是壓抑，柳青子轉了個彎走向另外一邊，正對面面向鳳天城，“陳夫子，這是代母敬你，謝謝你的悉心教導。”

鳳天城就見柳青子不等自己一飲而進，不過自己會舉杯嗎？會吧，畢竟他現在是受聘人家家裡。

柳青子招了下手，阿仁拿過酒上前又幫柳青子倒了一杯。

“相逢即是緣，陳夫子，這杯是我單獨敬你，謝謝你的留下，也謝謝你對我姐弟兩的包容，你一定會平安一輩子的。”

平安一輩子，鳳天城第一次聽有人如此祝福自己。

柳青子見鳳天城一杯都沒有擡起，睜著大大的雙眼，“陳夫子，你好歹回一杯。”

“我不喝酒，”鳳天城淡淡的瞟了眼柳青子。

騙鬼吧？不喝酒，那酒杯裡是什麼，難道是水，可自己也不好去看，“行，那夫子也可以以茶代酒。”

“睡不著，”低啞的聲音，柳青子翻了下白眼，可今日是中秋佳節得樂呵呵的，柳青子只能壓下心裡的惡作劇或者其他，“那文章好好陪夫子，我去陪母親。”

“好，”柳文章點頭。

“陳夫子是很好，但青子，他不適合你……”

正幫宋佳蓋被子的柳青子整個人一僵，“母親，你說什麼？”

“知女莫若母，”宋佳認真的看著柳青子，“你對他是不是動心呢？”

“怎麼可能，只是他長得好看，又有些事比較事比較奇怪，比較好奇所以我關注得特別多，”柳青子解釋。

“心裡明明白白，可心動卻是控制不住的，”宋佳輕嘆了口氣，“當初我一眼見著你父親就是如此，跟你現在的眼神差不多，有些東西不是說能控制住就控制的，那人還要心做什麼。

陳夫子是一表人才，應該也是個負責任的人，可真的不適合你，他性子太清冷，”不，不止清冷，還有種莫名有種危險，“你熱絡話癆，他的性子不適合你，更何況他不是我們能高攀，”宋佳握住柳青子的手，“答應母親，儘量少跟陳夫子見面。”

越見面越情難自禁，自己也不可能趕陳夫子走，女兒通透，只希望她自己能慢慢明悟過來。

柳青子一閃，自己對陳夫子的心思這麼淺顯嗎？她只是覺得自己對陳夫子有那麼一點點喜歡，而且她和他也不可能，“母親，根本沒有的事，你擔心多餘了，不說陳夫子不喜女的，就算他喜女的，我也不可能去做小，母親放心。而且他必定是高門大戶，也許是京城人氏，那太遠了，我可不想嫁太遠，母親和文章可比陳夫子重要。說不定他孩子都幾個了。”

柳青子肯定的眼神，宋佳點頭，“好，母親信你。”

自己女兒還是瞭解，小事上經常犯錯，可大事上她分的清。

有些東西不能逼迫，越逼迫越起反作用。可情起了卻難以抑制，陳夫子這樣清冷的人，女兒一頭熱貼上去，時間久了，遲早會心傷，心傷了真的痛。

不過柳青子應該也不會和陳夫子在一起，應該不會，女兒值得愛她的男人，而不是陳夫子。

……

柳青子看著亭內的鳳天城滿是詫異，“陳夫子你不怕我騷擾你。”

沉思的鳳天城瞟了眼柳青子，似乎她的到來能讓自己心中那點抑鬱轉移，也許他來這就猜到她會來。

她來了，就會讓自己恢復正常，抑鬱黑暗的他，他自己一點也不喜，他想慢慢好好看看這天下。

柳青子站在九曲廊處四處看了幾眼，爲什麼展昭沒有在，他這個護住的此刻應該馬上跳出來攔住自己。

“陳夫子，”柳青子看向亭中的鳳天城，“你該不會有什麼陰謀詭計吧？”

鳳天城倒酒的手微一凝，自己能對她有什麼企圖。

未回話的鳳天城，柳青子也不祈求，只是展昭爲什麼沒有出現，腦中靈光一閃，“陳夫子，不會是你想我了，故意支開展昭看我吧？可……”這不可能，那到底是什麼。

厭女，他應該討厭自己，有了上次之後就不該來這，不想了，展昭沒有來就沒有來。

鳳天城淡淡的看了眼柳青子，柳青子知道自己想多了，自己又不是大美女，怎麼會期盼見自己。

也許是覺得這地方欣賞風景好，柳青子拿過墨青手上的桂花酒，“你去那邊等著。”

“是，”墨青點頭。

柳青子走上九曲廊在原來地方停下，見天上的圓月，再看了眼亭內溫潤如玉的鳳天城，孤寂清冷的模樣，“你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