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琰到家的時候,司行遠同杜月紅兩人都坐在電視機前,電視里播放著的正是他和阮葉雯兩人在機場門口接受采訪時的新聞。
一見到他,身為母親的杜月紅便立刻指著電視質問道:
“這是怎么一回事?”
“如您所見。”司琰道。
“什么叫‘如我所見’?你同阮葉霏瞞著我們偷偷結婚的事情,既然已經成為了事實,我也就不再追究了,畢竟事實無法改變。但是,你這么做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母親問的是什么?”
“你知道我在問什么, 你為什么要用這樣的方式將你同阮葉霏結婚的消息公布于眾?不要告訴我,憑你的能力沒有辦法阻止這條新聞的發(fā)布。”
司琰聞言微一挑眉,但卻并沒有答話。
他并不否認,如果他想的話,他完全可以在現(xiàn)場就掐斷這條新聞被播報出去的可能。
而他沒有這么做也就意味著他的確有意要將他同“阮葉霏”兩人結婚的消息公布出去。
只不過,他并不認為自己的決定有必要去向別人做解釋,盡管這個人是他的母親。
“這么說,你果然是故意的?你為什么要做這種事情?”
杜月紅顯然已經從司琰的沉默中了解了他的意思。
“那么,母親又為什么這么抗拒讓別人知道這件事情?”司琰反問。
杜月紅一愣,竟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司琰這個問題。
好一陣才有些泄氣地說道:
“我不喜歡那個阮葉霏。你要娶她,我沒有辦法阻止,但我不會接受她成為司家的媳婦。”
“不管母親是否喜歡、是否接受,她現(xiàn)在都已經是我的妻子了,這個事實永遠都不會改變。”
“永遠?”杜月紅一陣詫異,“你是認真的?你真的打算跟那個女人共度一生?”
“難道母親以為我會拿婚姻大事開玩笑?”
“不……只是……”
“司琰,你是認真的嗎?”
一旁的司行遠在這個時候開了口,他看著司琰認真地問。
他并不像杜月紅那樣討厭阮葉霏,甚至從某個角度而言,他是很欣賞她的。
他也認為阮葉霏會成為一個對司琰的事業(yè)非常有幫助的妻子。
但婚姻畢竟不是交易,不是誰對誰有利就適合在一起,說到底,婚姻看重的還是感情。
盡管司家是商業(yè)大家族,在這一點的態(tài)度上司行遠同杜月紅的態(tài)度卻都是十分感性的,他們都希望司琰能夠找到一個自己愛著并且對方也深深愛著自己的人相濡以沫、共度一生,就像他們兩人一樣。
從這一點而言,司行遠和杜月紅兩人的態(tài)度又是一致的,他們兩人都不認為司琰同阮葉霏之間真的存在感情。
無論是司琰對阮葉霏,還是阮葉霏對司琰,都實在讓人難以相信他們兩人之間會有所謂的愛情。
這也是杜月紅一直強烈反對司琰同阮葉霏在一起的主要原因之一。
說到底,身為母親,她除了討厭阮葉霏而不希望她跟司琰在一起之外,也擔心司琰會得到一段不幸福的婚姻。
“我對婚姻從來都是認真的,妻子同其他的女人不同,這一
點我從來都分得很清楚。”
“那,你愛她嗎?”司行遠問。
“愛?”司琰嘲諷地勾了勾唇角,“我早就已經忘記怎么去愛了。”
司琰的這句話讓司行遠一陣失神。
杜月紅更是一怔,眼里流露出一絲哀傷跟后悔。
許久,司行遠才怔怔地回神,問道:
“那你對她……”
“除了愛之外的感情,我都可以給她。所以,不管父親和母親是否認可她,我都已經認定她了。我也希望,父親母親不要再背著我做一些小動作。”
才剛回神的杜月紅又是一愣,問:“你這么說是什么意思?”
“母親很清楚,不是嗎?你找人試探葉兒的事情。”
“你……你一早就知道了?”杜月紅驚訝地問。
但想起自家兒子的精明程度,她又覺得釋然了。
司琰這樣聰明的人,怎么可能猜不到?
“憑借父親母親和雷氏兄弟的關系,不難猜到。”司琰道。
就像他所說的那樣,他一開始就猜到了整件事情的始末。
從第一次聽阮葉雯說起“雷蘭斯”的時候,他就猜到這是司行遠和杜月紅對“阮葉霏”的一次試探。
他甚至也猜到,司行遠和杜月紅一開始找到的人是雷蘭斯。
因為在他們印象中“阮葉霏”是一個為了公司的利益什么都可以拿來交易的人,所以他們需要雷蘭斯這個雷氏總裁的身份。
但是,憑借雷蘭斯的個性,他絕對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
所以事情的最后就演變成了讓雷亞斯以“雷蘭斯”的身份來接近阮葉雯,并且向她提出那樣的交易條件。
“那你為什么沒有……”杜月紅不解地問。
“母親是想要問我為什么沒有阻止嗎?”
司琰問,然后笑了笑,道:
“因為沒有必要。”
微微停頓片刻,又接著道:
“我相信她,也希望父親跟母親能夠相信她,所以既然你們要試探她,我也可以選擇袖手旁觀。但這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而事實也證明,她并不誰你們所以為的那種人,不是嗎?”
杜月紅一愣,沒有答話。
因為司琰說的的確是事實。
雷亞斯從拉斯維加斯回來之后就直接給他們回了信,說“阮葉霏”并不是他們所以為的那種人,還說外界的傳言并不可信。
這也是杜月紅在得知司琰瞞著他們偷偷帶著“阮葉霏”去拉斯維加斯登記結婚的消息之后卻并沒有像之前那樣強烈地反對的原因之一。
就在杜月紅還在愣神之際,司琰已經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說道:
“如果父親母親沒有其他事情,我就先回去了,葉兒還在家里等我。”
杜月紅立刻回神,問:
“不留在家里吃飯嗎?”
司琰頓了一下,拒絕道:“不了,下回帶葉兒一起回來吃飯。”
說完,他轉身離開,卻在走了兩步之后又停了下來,側著身子對身后的人說道:
“對了,我順便提醒你們一句,最近這段時間最好不要讓杜思思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否則……”
司行遠和杜月紅兩人幾乎同時一愣,看著司琰離開的背影久久沒有回神。
剛剛司琰的最后一句話說的聲音并不大,但他們還是清楚地聽到了那一句話是什么,他說:
“我怕我會忍不住殺了她。”
并不是一句空曠的威脅,他們清楚地從司琰的語氣中感受到了殺意。
他是認真的!
許久,杜月紅才緩緩回神,她喃喃地問:
“行遠,你說……”
“啊,他是認真的。”司行遠回答道。
“可是……”
“還有什么好可是的?你剛剛也看到了,司琰是認真的,他是真的生氣了,他是真的在乎阮葉霏。”
司行遠說著,眼里卻有一絲欣慰。
他一直擔心司琰會因為過去那件事情而變得無法再真正付出感情。
但,現(xiàn)在看來是他多慮了。
盡管司琰本人還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但身為旁觀者的他剛剛卻看得很清楚,能夠為了一個人而動殺意,那顯然早就已經不是一般的感情了。
只要是司琰真心想要的,他會支持他。
杜月紅一怔,心中有一些動搖。
司行遠見狀,輕輕攬過妻子的肩膀,微笑著說道:
“好了,不要再想那么多了。你之前之所以討厭阮葉霏,不就是因為她品行不端嗎?后來我也答應你,讓你找機會試探她。你也確實這么做了,找了亞斯來幫忙。但結果呢,亞斯那天說的話,你應該還沒有忘記吧。很顯然,事情并不是像你想的那樣。既然都是誤會,而且現(xiàn)在誤會也都已經洗清了,你又何必再這樣一直反對阮葉霏進門?最重要的是……”
司行遠頓了頓,望著司琰剛剛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地說道:
“琰兒那孩子的態(tài)度……你也看到了,他好不容易才再一次找到了能夠讓他放在心上的人,難道夫人你還想再一次讓他遭遇過去那樣的事情嗎?那樣沒血沒肉的兒子,我是真的不想再看到了。”
杜月紅身體一僵,許久,才終于緩緩放松。
“或許……你說的對。”
“這么說,你這是……”司行遠有些驚喜地問。
杜月紅一笑,將頭靠進司行遠懷里,道:
“連老公你都這樣處處幫著她說話了,我還有什么理由一直反對。更何況……”
杜月紅的眼神暗了暗,但很快又恢復了笑容,然后繼續(xù)說道:
“就像老公你說的,既然之前的事情都只是誤會,那我也就沒有理由討厭阮葉霏了。何況,那可是我們的兒子相中的女人,再怎么樣,我也總不能因為這件事情就跟我們的兒子關系鬧僵吧。”
“嗯,還是夫人通情達理。”
司行遠一邊笑著一邊贊許道,不過這贊許里怎么聽都多了幾分恭維。
不過,誰叫杜月紅偏偏受用呢?
聽到司行遠的稱贊愣是笑得一臉甜蜜,還不忘點頭自我贊許:
“那是。”
“不過,司琰剛剛的話你也聽到了,我想,思思那邊你最好還是提醒一下,讓她以后不要再去找司琰那邊搗亂尤其是最近,這一次她是真的做得有些過了。”
“嗯。我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