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梁鑫聯系上的第二天清晨,我和黃靈幻坐在了南京至深圳的飛機上。望著窗外的天際,我的心里總是隱隱作痛。
昨晚從師叔那拿回了哥哥和魂石之后,我們便是回到了住處,和梁鑫再通了一次電話,順便將第二天回去的機票也訂了下來。
回憶著當時電話里梁鑫的敘述,我便是捂住了胸口,閉上雙眼回憶著郭清愛的樣子。
三天之前,深圳某家小型電影院發生了意外火災,由于消防設備缺乏,安全通道堵塞,導致了這場火災將整間電影院燒成了灰燼。
事件發生在三天前的凌晨兩點鐘,據路人敘述,當時那間電影院所在的大樓突然有黑煙從四面八方的窗口冒出,同時連綿不絕的爆炸之聲響起,無數的玻璃被炸得墜落到了人行道上還使得不少經過的行人受傷。
而等消防隊趕到之時,火災的形勢已經難以控制,使得消防隊整整花了三個小時才完全的熄滅了大火。
整棟大樓因為電影院那一層的大樓被熏得幾乎全黑,不少夜晚逗留在大樓中的人都被消防員緊急的營救了出來,但可惜的是由于電影院的情況最為嚴重,消防隊完全無法進入其中救人。
而等他們將火完全熄滅之后,他們竟然發現整間電影院中僅有兩具尸體被大火焚燒之死。其中一具為女性,年紀大約二十來歲的樣子,經認定之后發現此人名為郭清愛,深圳某大學學生。而另外的一具尸體則是一只燒焦的犬科動物,初步認定是一只狐犬之類的寵物。
當我聽到這個噩耗的時候,我的心里的確是連最后的希望都消失不見,手握著那電話就當場僵持了數十分鐘。
一直聽著之后梁鑫不停的安慰和自責話語,直到他提及了郭清愛的脖子上竟掛著一個圓環的項鏈時,我才是一皺眉。從癡呆中清醒過來,用力的抓著手機,滿腔憤怒的喊出了一個畜生的名字。
回憶起昨天的這一段和梁鑫的通話,我始終無法接受這發生的一切,望著窗外的云霞,心里只有一個想法,那便是回去一睹那事情的真相。
我坐在靠窗的座位上。雙手緊握著一個盒子,臉色十分的難看。而就是這時,黃靈幻察覺了我的不對勁,便是推了推我,想要岔開話題的指著我手上的盒子問道:“這是什么東西啊?你什么時候買的?”
我聽他這么一說,便是摸了摸手中的盒子。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繼續望著窗外看著那云霄。
幾個小時的時間,我們便是順利的降落在了深圳機場,出了候機室的瞬間,我的眼前便是站立了三個熟悉的身影。
梁鑫、吳丑、馬安妮三人已經在那里等候了我們多時,而看到我們出來的瞬間,無論是我們還是他們都沒有露出一絲的笑容。全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悲傷表情。
“混蛋...”
梁鑫第一個走上前來,一臉愧疚的望著我,正想要說些什么話的同時,只見吳丑竟是搶先一步的沖到了我的面前,還沒等我和他打招呼,便是見一個拳頭猛地打到了我的臉上,讓我一下感覺眩暈就倒在了地上。
吳丑的這一拳正中我的臉頰,打得我牙齒立刻劃破了口腔。一股血腥傳來。而那拳頭的力度十分之大,一拳下來幾乎就能讓我這個毫無防備的人倒地不起。
“小丑,你干什么?!”梁鑫立刻拉住了突然發飆的吳丑,只見他一臉平靜的看著地上的我,扶了扶自己的眼鏡,一語不發的將手上一張淡紫色的符箓摘下。
“胡魂單,你還有臉回來。”
吳丑冷冷的說道。而我緩緩的抬起頭,見黃靈幻有些不悅的想要上前說兩句,便是立馬拉住了他。
往地上吐了一口帶血的口水,便是緩緩說道:“清愛在哪里?”
吳丑見我如此的態度。頓時就是摘下了自己的眼鏡,雙眼瞪得圓溜溜的,兩行淚水從眼眶中流出來,一臉憤怒的要沖上來再打我一拳,卻是被梁鑫連忙的擋住拉到了一邊。
“我就不該成全你,你都給了清愛些什么!你連保護她的安全都做不到!”吳丑一聲的大喊,聲音之大立刻引起了四周接機之人的關注。
“你們夠了!”
馬安妮突然的一聲喊,便是站在了我和吳丑的中間,先是瞪了吳丑一眼,便是轉頭看向了我。
“你女朋友已經送到了火葬場,下午便會火化,我們快走吧。”
說著便是拉著我往機場出口的方向走,我的行李則是被黃靈幻拉著跟在了后面。
眾人便是都朝的士站走去,而我回頭看了一眼吳丑,只見他一直一臉怒色的盯著我,眼神之中除了憤怒,更多的則是悲傷。
我知道他曾經追求過清愛,直至我和清愛走到了一起,他才選擇了放棄,漸漸的走出了清愛的世界。但一直以來我和吳丑的相處,讓我清楚的明白到他仍然無法忘記清愛,只是沒有表露出來,將那份愛意隱藏了起來而已。
看我望向了他,吳丑立刻避開了我的目光,擦掉了臉上的淚水便是撇頭看向了別處,一副不想和我多說一句話的模樣。
我沒有說話,也不打算和他多說什么,因為此刻我的心里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去見清愛,我要親眼去辨別清愛是否離開了這個世界。就如師叔所說,道聽途說的人永遠無法看到秘密背后的真相,我心中最后一絲希望便全寄托在了死去的那個少女不是郭清愛這一點上。
我們分別乘著兩輛的士便是朝著市區外的一個火葬場而去,馬安妮、黃靈幻和我坐在了同一輛的士之上,三個人都是沉默不語,而司機大哥聽我們說出地址是火葬場,卻是立刻識趣的沒有發出聲音,使得整個車廂中鴉雀無聲,一片的死寂。
大約也就是過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只見馬安妮始終有些忍受不了這樣的氣氛,便轉頭對著黃靈幻說道:“你那個長發的朋友,他的眼睛能治好嗎?像混蛋一眼復明...”
“可以...”
還沒等黃靈幻回答,我便是緩緩的說道,而就在我說完之后,黃靈幻才答道:“其實混蛋已經偷學了治療的方法,而藥材方面我也偷偷的從師父那取了足夠的量回來,復明沒有問題。”
“哦...”馬安妮見話題這么快被我們終結,便是無奈的憋著應了一聲,見我們又是沉默下來,便是也不再說話。
大約一個多小時之后,的士終于到了火葬場,我們眾人下了車之后,馬安妮便是單獨的帶著我和吳丑朝著里面走去,而其余的人則是留在了外面。
這一次,我和吳丑沒有再發生什么矛盾,緩緩走進了火葬場的接待廳,我突然發現一個大叔站在了一張椅子上一動不動。
望著那大叔的背影,我心里就是一沉。看著他頭上頂著一頂氈帽,遮擋住了自己的光頭,穿著一身西裝,卻是顯得十分的憔悴,像一個病患一般坐在那里。
“郭叔叔...”
我第一時間便是喊出了那人的名字,前段時間在我強烈的要求之下,郭清愛曾帶我去見過如今這幅模樣的郭叔叔。
那個一直和癌癥對抗的郭叔叔,郭清愛的父親。
“是小胡啊...”
郭叔叔聽我喊道,便是緩緩的轉頭看了過來,望著我便是一把虛弱的聲音緩緩的說道。
而我看著他一臉憔悴的面容,心里就是一酸。只見他整個人神智都有些呆滯,望著我的眼神已經有些渾濁,一副魂不附體的模樣。
“郭叔叔,對不起...”
我緩緩的走到了那人的面前,立刻便是跪在了地上,心里不禁的懊悔。
“走了...走了...小愛她媽媽走了...小樂走了...現在...小愛也走了...為什么老天爺要這樣懲罰我...為什么還要讓我活著...為什么...”
郭叔叔說出的每一個字都是重重的擊在了我的心中,當年郭清樂的離去,已經讓這個大叔失去了一個兒子,而如今自己唯一的親人,也是沒有擺脫厄運之神的呼喚,離開了自己。
當年郭清樂被血輪教的人害死,如今郭清愛又被血輪教的人害死。
兩次,我眼睜睜的目睹了這樣的事情連續發生了兩次,望著那已經無依無靠的大叔,我終于是忍不住的流下了淚水,對著他就是猛地磕頭。
“對不起...對不起...”
我的頭磕得越來越響,額頭之上傳來一陣火辣之感,顯然是已經破了皮。馬安妮見我如此的反應,便是連忙上前扶住了我,不讓我繼續的磕頭。
而就在這時,郭叔叔也是被我這一磕頭磕得清醒了一些,望著我舉起手指了指身前一處推拉門的方向,便是苦苦的低語了一聲。
“小胡啊,你去看看清愛吧...她就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