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
“對,這批酒針對市場比較低,所以可以提前出桶,等日子一到就可以發(fā)貨了。”
羅吉德先生笑呵呵的,打開一只橡木桶龍頭,倒了一點紅酒出來,湊到鼻尖聞了一下,接著搖晃了好幾下才湊唇喝了一小口。
“剛出桶味道很澀,不過總的來說還是成功的。”他拿出新的酒杯,“楊先生有興趣來一點么?嘗嘗。”
“好,謝謝。”楊逸昇有禮地道謝。
而盼盼,已經(jīng)走到了那一只只堆著的橡木桶前,伸手撫著那上面用黑漆寫著的日期。
“怎么了?”楊逸昇走到她身后,也朝那日期望去。
那是五年前的十二月一日。
眉一挑,似乎有點明白。
他轉(zhuǎn)身接過羅吉德先生遞過來的酒,并沒有再去打攪盼盼的沉思。
五年前,囡囡出生,而十二月一日,卻是盼盼的生日。
看來這批酒的日期讓她想到了那一年的事。
盼盼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
這個日期確實讓她想到了過去,想到了那一年。
然而她不是在痛苦,只是覺得驚訝。
一切都是天意么,她借用他的身份,她被揭穿,她和他真的結(jié)婚,她和他來這里度蜜月,她和他昨晚才度過親密一夜,而現(xiàn)在,她更是在這里看到這代表著過去的日期。
這是否預(yù)示著,她真的可以徹底忘了過去,靠著這個男人,帶著女兒重生?
心底震撼,盼盼轉(zhuǎn)身,“羅吉德先生……”
“羅吉德先生,”楊逸昇搶過盼盼的話頭,“這酒味道不錯,可不可以送我一桶?”
“當(dāng)然當(dāng)然!”羅吉德先生馬上命人搬桶,“其實這些已經(jīng)算是你的了,呵呵,真的非常感謝還讓我們留在這里。”
楊逸昇斜睨了盼盼一眼,正好她望過來,卻看到盼盼立刻轉(zhuǎn)開了眼,臉頰有些莫名的紅潤。
盼盼望著工人將一桶酒搬出去,嘴角是暖人的微笑。
心里真的放松了,外面陽光如此好,就如她現(xiàn)在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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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直接去機場?”
“對。”
盼盼驚訝地望著身邊的男人。
吃完午餐他就向羅吉德夫婦告別,她知道那是因為她早先說的話,她想早點回去。
可車子才開出酒莊就聽到他打電話叫飛機,她驚訝。
楊逸昇開著車,“很奇怪么?不是你說要回去的?”
“我以為……那夏先生那里……”
“他又不是我的誰我走還要向他報告?”他一點也不介意,可正是這隨意透露著他和夏合哲的好朋友關(guān)系,“至于這車,到了會有人給他開回去。”
“哦。”
如此簡單,就可以回家,盼盼內(nèi)心欣喜,臉向窗外,感受著陽光的暖人。
今天發(fā)覺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楊逸昇側(cè)眼看看她,亦是一笑。
看來,還算成功,這樣的夫妻關(guān)系就是他可以接受的,他就是喜歡這樣安靜的女人,不爭不吵,安安分分。
忽然,手機響了起來,楊逸昇接通耳機。
“Cavan。”
“杰西卡?”
盼盼聽到這個名字,不由得微微側(cè)身。
這個女人,總讓她有這樣的感覺,她喜歡楊逸昇,可她又有夏合哲這樣優(yōu)秀的未婚夫,所以,她摸不著頭腦。
“聽說你現(xiàn)在就要回去了?”
“對,阿哲告訴你的?”
“……是,”事實上是剛才有人向阿哲報告的時候她偷聽到的,她立刻打電話過來,“怎么這么快就回去,不是……度蜜月嗎?”
她甚至都沒有和他好好說過話,沒有質(zhì)問過他,他竟然就要走了,沒有聽到理由,她不甘心。
“盼盼想念女兒了。”楊逸昇瞥了一眼身邊的女人。
居然是這樣的理由。杰西卡握緊話筒,正想說話,卻被楊逸昇搶先。
“不好意思,我來電話了,下次再說。”
松口氣,楊逸昇接起新來電。
“你也真夠意思,走了也要我打電話給你。”夏合哲爽朗的聲音傳來。
“你總會馬上知道,我還多此一舉干什么?”
“為什么回去這么趕?那邊出了什么事嗎?”
“沒有,只是盼盼想女兒了。”
“喲……奇了,”夏合哲想起來楊逸昇的那句話,“就當(dāng)那是事實?我怎么看起來居然真的像事實了?”他居然會照顧女人的感受了?
楊逸昇正待說話,卻聽到夏合哲那里邊叫了一聲杰西卡,于是說道:“你還是去看好你的事實吧,我掛了,有空來我這里玩。”
掛斷電話,他隨意說道:“是阿哲和杰西卡,知道我們要走了就來說一聲。”
“噢。”其實她聽得出來,盼盼淡淡一應(yīng),“下回他們結(jié)婚來我們那里度蜜月好了。”
“聽起來不錯。”
只是,還不知道杰西卡這個女人懂得抓住好男人么?可憐了自己的兄弟。
兩個人直奔機場,在免稅商店里楊逸昇和掃貨似的買了一大堆的禮物,這才上機。
再次望著窗外的藍天白云,盼盼心境卻換了。
明明出來才幾天,可人生卻整個翻覆了。
從此以后,她有女兒,有丈夫,有家人,有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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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機后,只有Alax接到通知來接機了。
“這些東西叫車送回家。”
“是。”
楊逸昇和盼盼皆戴著墨鏡,兩人相攜走在前,人潮擁擠,倒也不是特別引人注意。
可Alax幾次走到楊逸昇身側(cè)又幾次退下,一看就是有話想說。
“公司有什么事嗎?”這樣煩惱?
“哦,也不是很特別,”Alax立刻上前,瞧了盼盼一眼才接著說道:“關(guān)于海灣度假村……”
“那里怎么了?”
海灣度假村半個月前就開始進入前期準(zhǔn)備工作,施工組也陸續(xù)進駐,還有什么事?
“有兩戶拆遷戶不肯搬走,據(jù)說是中泰的趙之恒在耍手段,給錢讓他們賴著。我抬高過一次拆遷費,可他對著干,也抬價。”
趙之恒?那頭豬?他找死?真幼稚。
趙之恒?盼盼細眉皺了起來。
那次在餐廳楊逸昇這么嘲笑過他,現(xiàn)在可是趁著天高皇帝遠想找麻煩?只是——盼盼抬頭朝身邊的男人望去。
現(xiàn)在她知道了,這樣一個狂妄的男人,當(dāng)初敢這么說就有這么說的底氣,趙之恒,莫不是來找死的?
果然,她聽到身邊的男人發(fā)話了。
沉吟著,楊逸昇開口,“那兩戶住址很影響施工么?”
“現(xiàn)在還算好,但工程到一半的時候就會進行不下去的。”
“一半?那還有不少時間。”打定主意,楊逸昇內(nèi)心輕笑,“不要去管這兩戶人家,賴著就賴著,避開他們,工程只管繼續(xù),該建的先建起來。”
Alax在一旁點頭。
“但是,要先著重將居民區(qū)建起來,加善居住環(huán)境,越接近城市小區(qū)越好,讓其余拆遷戶盡快住進去。”
Alax明白了,連連點頭。
眼看著鄰居們住進安靜高級的新小區(qū),自己還住在充滿灰塵噪音的老式住宅區(qū),那捧著錢能當(dāng)飯吃?還不回去找趙之恒的麻煩?
于是,只有兩種結(jié)果。
姓趙的不識好歹,卯足了心和他斗,再加價,用更多的錢讓這兩戶人家挺住。
或者,那兩戶人家自己挺不住,和趙之恒商議無果之后干脆直接主動來妥協(xié)。
反正,怎么說損失的都是趙之恒。
順利解決一個小人物,他們也走到了車邊。
“你去公司吧,我們先回家,明天我會上班。”
駕著車朝長灘的家駛?cè)ィ闻我恢弊⒁庵砼阅腥说哪樕瑳]有被趙之恒破壞的惱色。
“為什么這樣看著我?”
“沒有,我只是在想,可以告訴我那兩戶人家的姓名,我打個電話就好。”新安村的人她都認識,不會不給她面子,何必多花冤枉錢呢。
“不用。”楊逸昇冷笑,“既然敢來惹我,不付出點代價他也不會稱心,那是他自找的。”或許,他應(yīng)該馬上叫人把那家小小的企業(yè)給買回來。
“對不起,當(dāng)初也是因為我……”
“你倒什么歉?”原本他就不會與他合作,屆時同樣還是會得罪他,與她也無關(guān)。
這個時候,盼盼心里才有了點嫁給強勢男人的好處,他永遠不會讓自己吃虧,連帶著也保護著他的家人。
到家以后,楊逸昇給她開車門,紳士地牽著她的手。
“我們的婚姻正式開始,歡迎回家。”
盼盼差點被逗笑,他居然也會幽默。
挽著楊逸昇的手面對著這座古堡大宅,盼盼在心底默念。
爸爸媽媽,看到了沒有,這就是我和囡囡以后的家,這就是我和囡囡以后要依靠的男人……
平淡卻又有某種幸福可言的生活,她的渴求。
朝著天際抹開笑容,她仿佛看到了父母的面容,聽到了他們的祝福。
“在想什么?”
“沒有。”盼盼搖搖頭,笑,邁步,“我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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