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小可怎么也沒想到,一次小小的記者采訪,就能讓許子濯找到這里來,而且她在里面只露了一面。
這么久沒見,突然面對面的站著,馬小可有種恍如昨日的感覺,現(xiàn)在整個辦公室只有馬小可和許子濯,她根本就不敢看他的眼睛,雖然很想看看他有什么變化,但是眼睛就是不敢抬一下,只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辦公室里很安靜,本來是有別的老師在的,但都被許子濯釋放出來的冷氣給嚇跑了,現(xiàn)在只剩下他們兩人,馬小可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要不就正常地打招呼,“嗨!最近過得怎么樣啊?”不行,不行,她很了解他的脾氣,這樣熱情的招呼再換來他的冷臉,豈不是很難看。要不嚴肅點說:“你來干什么?我跟你已經(jīng)沒有關(guān)系了,別再來找我了!”可是這樣的話,她更說不出口。
正糾結(jié)著該怎么開口,許子濯已經(jīng)走到她面前了,“你瘦了!”出乎意料地,語氣很溫柔。
聽到他的話,馬小可身子一怔,身體如被電流擊過一樣,眼眶里立刻蓄滿淚水,不過很慶幸現(xiàn)在是低著頭的,不用被他看見,她沒有接話,只是頭低得更厲害了。
聽到頭頂傳來一聲嘆息,接著整個人都被一個結(jié)實又溫暖的懷抱給包裹住,熟悉的氣息撲鼻而來,使得馬小可的眼淚如決堤般洶涌而下,兩人就這樣抱著,什么話都沒有說。辦公室里只有馬小可的哭聲。
過了好一會,馬小可終于止住了哭泣。才想起來自己不應(yīng)該這樣,一把推開他。“你是怎么找來的?我在信里寫得很清楚,安娜才是最需要你的人。”
許子濯哭笑不得,“我既然都已經(jīng)找來了,說明我和安娜根本就沒在一起,這你還看不出來嗎?”
馬小可驚訝地抬頭,“為什么沒在一起?你們不是訂了婚的嗎?難道是因為她失憶了,你就嫌棄她?”
許子濯突然撫上額頭,有些無力地感覺,“我很早就跟你說過。我會處理和她的婚約,你是不相信我,還是不相信你自己?”
一句話讓馬小可啞口無言,是啊,他是說過會處理的,可她就是對自己不自信,但是已經(jīng)做了決定了,現(xiàn)在反悔來不及了,馬小可挺直了背脊。硬著頭皮說:“反正我們現(xiàn)在不會再有關(guān)系了,安娜是個好姑娘,你不能辜負她。”
“可惜,安娜早就恢復了記憶。而且今年年底就要和王偉結(jié)婚了,請問我要怎么辜負她?”許子濯淡定地說著,眼睛不放過她任何一個表情。他就是想看到馬小可聽到這件事情震驚的樣子。
果然,馬小可驚訝地抬起頭。定定地望著許子濯,“你騙人。說安娜恢復記憶了還有可能,可是她和王偉一向都喜歡頂嘴,互看不順眼,怎么可能在一起呢?”馬小可明顯不信。
看她不信,許子濯也沒多說什么,拿起電話撥了一通號碼,接起電話就往門外走去。
馬小可還很納悶,不知道他在給誰打電話,她伸長了脖子往門外看,卻什么也看不到,聽不到。
很快,許子濯便掛斷了電話,一回頭,就看到馬小可伸著脖子看向這邊,待接觸到他的眼神時,嚇得趕緊又低下了頭。
許子濯暗暗覺得好笑,慢慢走近馬小可,扳正了她的頭,“我已經(jīng)聯(lián)系他們了,等他們來了以后,你自己問他們好了,現(xiàn)在陪我走走吧!”
其實事情發(fā)展到這里,馬小可已經(jīng)相信了他,只是還沒接受而已,當初那么輕易地就離開了他,覺得很對不起他,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對他好。
馬小可也沒說話,只點了點頭先走出辦公室。許子濯便跟在了她身后,兩人一出辦公室,就見很多小學生在外面圍成一團,鬧哄哄地嬉笑著,馬小可假裝生氣地說:“你們不去準備上課,跑這里來干什么!”
其中一個膽子比較大的小男孩沖了出來,起哄地叫著:“馬老師!你男朋友好帥啊!”說完紅著臉又跑了回去。
馬小可尷尬地不知道說什么好,臉上通紅,正扭捏著,突然從人群中跑出來一個女人,面色焦急,累得上氣不接下氣,馬小可很驚訝,因為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照顧小若晗的方姨,一看到她,馬小可就很擔心,怕小若晗有什么事情,“方姨,怎么了?你別急,慢慢說。”
方姨好不容易喘勻了氣,一把拉著馬小可,面色焦急地說:“馬老師,不好了,若晗她,若晗她突然發(fā)高燒了,現(xiàn)在還全身抽搐呢!”
馬小可突然臉色發(fā)白,緊張地問:“早上我走的時候還好好的,怎么會突然這樣的?”
方姨急的都快哭出來了,“我也不知道啊,本來還好好的,我只是帶她去隔壁顧嫂子家去了一下,一回來就有些哭鬧,剛開始還不知道怎么回事,后來才發(fā)現(xiàn)她發(fā)燒了,你快回去看看吧!”
馬小可也不再多說,轉(zhuǎn)身就跑,卻被許子濯一把拉住,“誰是若晗?”剛剛越聽越不對勁,對這個叫“若晗”的很好奇。
“你別拉我,我真的有急事,你別問了。”馬小可很著急,想抽回自己的手。
“不行,你不說清楚就別想走。”許子濯一臉的不容置疑。
馬小可已經(jīng)急得六神無主了,但還是不想讓許子濯知道他們有孩子,正糾結(jié)間,方姨因為太焦急,沖口而出:“哎呀!若晗是馬老師的女兒啊,怎么你不知道嗎?”她還以為他們是朋友呢,怎么連馬老師有女兒都不知道啊。
這句話有如晴天霹靂,許子濯震驚得松開了馬小可的胳膊,“你結(jié)婚了?”
看著他失落的樣子,馬小可也有些于心不忍,但現(xiàn)在真的不是解釋的時候,趁著被他松開的間隙,她拔腿就跑,方姨也跟在她身后走了。許子濯愣了一會,也跟著她走了,他一定要把事情弄清楚。
沒多久,他們就到了,一看到床上正在昏迷的小女孩,馬小可心疼到不行,趕緊跑過去,伸手摸摸小若晗的額頭,觸手滾燙,于是二話不說,抱起她就想往醫(yī)院跑。
這時,卻被跟著來的許子濯攔住了去路,馬小可已經(jīng)急火攻心,顧不得其他了,對著他吼:“快讓開!我要去醫(yī)院!”
許子濯也不生氣,只探了探小若晗的頭,翻了翻她的眼皮,皺起了眉頭,見他神情不對,馬小可很緊張地問:“怎么了?有什么問題嗎?”
“你先把她放到床上,她可能是撞邪了。”當然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這個孩子的安危,待許子濯第一眼見到這個孩子以后,就已經(jīng)心里有數(shù)了,這一定是自己的孩子。
原來自己有個這么漂亮又可愛的女兒,心里雖然很激動,但現(xiàn)在明顯不是開心的時候,孩子被不干凈的東西纏上了,先解決才行。
馬小可不疑有他,聽話地將孩子放回到床上,挪開位置,讓許子濯能夠仔細的查看。
這時,陸文昊從外面沖了進來,“小可姐,若晗怎么樣了?”他因為太心急,并沒有注意到房間里還多了一個人。
聽到聲音,許子濯也抬起了頭,兩人對視后都很意外,待看清眼前正是許子濯時,陸文昊只心虛地點了點頭,叫了聲“許大師!”
許子濯沒有回應(yīng),又轉(zhuǎn)過頭繼續(xù)查看,馬小可也沒有心思想其他的,只簡略地告訴陸文昊小若晗的情況,之前,大家都安靜下來,等著許子濯查看的結(jié)果。
看著床上跟自己有幾分相似的小女孩,許子濯說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是感動,還有因為她生病而產(chǎn)生的心疼感覺,都是那么奇妙。
經(jīng)過一番仔細查看之后,許子濯站起身走到馬小可面前,“我很肯定,孩子是撞了邪了。”沒有理會大家驚訝的表情,他轉(zhuǎn)身面對方姨問道:“你剛剛說去的那個顧嫂子家里,最近是不是有過白事?”
方姨沒想到會問到自己,意外之余還有些緊張,“哦,顧嫂子的婆婆兩個月前去世的,顧阿婆在世的時候,很喜歡小若晗,還抱過她呢!”
“這個跟孩子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嗎?”知道許子濯一定發(fā)現(xiàn)了什么,馬小可小心翼翼地問著。
許子濯略思索了一下,不急不慢地說:“應(yīng)該是,放心,這不是什么大事,你們先到顧嫂家借一套顧阿婆生前穿過的衣服來,我有些用,快去!”
方姨哦了一聲,就急忙跑出去了,只剩他們?nèi)耍瑲夥找幌伦幼兊煤軐擂危S子濯冷冷地看著陸文昊,問道:“你既然早就知道她在這里,為什么不告訴我們?”
陸文昊沒有說話,沉默地站在原地,氣氛又僵硬了幾分,馬小可怕陸文昊被誤解,急忙替他解釋,“這不關(guān)他的事,是我再三請求他不要告訴你們的,而且他也不清楚我們之前的事,你不能怪他。”
看馬小可還替他說話,許子濯的火氣一下子就竄到了腦門上了,臉色又冷了一些。
“這都什么時候了,還糾結(jié)這些事情干什么!”看他的臉色不好,馬小可趕緊跑去看小若晗,想轉(zhuǎn)移些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