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兩人又聊了一會兒,葉靖文還有事,和葉蘇淺互留了手機號后就離開了。
葉蘇淺跟東辰奕說了剛剛和葉靖文聊的那些事,東辰奕很意外,葉靖文四處打聽淺淺的消息,不為其他,只是為了給淺淺一筆錢做補償?
難為葉靖文有這份心。
晚上,葉蘇淺便收到了葉靖文發來的項鏈照片,問她是不是這串。
葉蘇淺給墨小寶看了,墨小寶點頭說是。
東辰奕和葉蘇淺還在琢磨著要怎么處理葉氏,怎么讓楊心蓮把項鏈交出來時,葉靖文就打電話過來了。
葉靖文說,他已經把項鏈拿出來了,讓他們去白天那個茶室拿。
東辰奕和葉蘇淺一臉懵逼,葉靖文,你也太速度了吧!
你偷偷拿走你媽的項鏈,你媽發現會哭的。
“靖文,你——”葉蘇淺拿著項鏈,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葉靖文無所謂地笑道:“大姐,你不用過意不去,反正這項鏈我媽也不戴,短時間內她不會知道項鏈不見的,等她知道就當是她自己弄丟了吧,反正我沒見到過?!?
葉蘇淺:“……”
葉靖文很清楚他媽的性格,明要肯定是要不來的,要是讓他媽聽到風聲,知道大姐想要項鏈,他媽指不定要整出多少幺蛾子呢。
他不想大姐為了拿回項鏈再去受他媽的氣。所以安全起見,暗中速戰速決比較好。
再說,這串項鏈款式比較另類,項鏈是純銀的,最底下是兩個像眼睛一樣的墜子,看起來平淡無奇,他媽會留著這串項鏈估計也就是占有欲作祟。
他從來沒見他媽戴過,放著也是放著,還不如物歸原主。
葉靖文已經把他媽他們看得透透的,所以拿得一點負罪感都沒有。
鐲之魂拿到得太容易,超出想象的容易,容易得讓葉蘇淺覺得不真實。對葉靖文除了感激還是感激,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回農場的路上,東辰奕和葉蘇淺追問墨小寶項鏈是用來做什么的,墨小寶死活不說,遭到兩人的嚴重鄙視。
墨家巫術手札和鐲之魂都到手,現在她只需安安心心地收服鬼魂就OK了。
東辰奕去山上看果樹,韓阿姨抱著安丫頭去曬太陽,墨小寶在房間仔細地看著手札,教葉蘇淺學墨家巫術的用法和咒語。
學累了,葉蘇淺休息之余,重新審視鐲之魂,這東西到底要了干什么?
葉蘇淺遲疑片刻,要將鐲之魂戴到脖子上,戴起來應該不難看吧。
“媽咪,不能戴!”墨小寶見狀,阻止道。
“為什么不能戴?”
墨小寶哽了一下:“反正不能戴,一旦戴了就拿不下來了?!?
門外,東辰奕從外面回來,正要開門。
聽到墨小寶的話,東辰奕的動作倏然一頓,凝神聽著里面的動靜……
葉蘇淺放下鐲之魂,很認真地盯著墨小寶:“兒子,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你實話告訴我,鐲之魂到底是用來干什么的。”
她隱約覺得,這并不是什么好東西。
墨小寶舔了舔小嘴唇,被葉蘇
淺盯得有些不自在,沉默很久很久后,沉沉地嘆了口氣:“鐲之魂對你而言,是索命符。”
“說清楚點?!?
“一旦你戴上鐲之魂,就會失去不傷不死的能力。”墨小寶的話點到即止,媽咪那么聰明,會明白的。
葉蘇淺四處收服鬼魂,面對的人鬼形形色色,中間會遇到什么危險,任何人都無法預料。
若葉蘇淺失去了不傷不死的能力,意外死去,那誰來收服鬼魂?
她現在還不能死,只有等她收服完999只鬼魂,去到海島后才能戴上鐲之魂,才能用她的命點亮最后一盞也是最關鍵的那盞大油燈。
葉蘇淺稍加思索便明白墨小寶的意思了。
她之前一直奇怪,明明點亮油燈必須要她的命,但她不傷不死,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原來關鍵點在鐲之魂上,這東西對她而言果然是索命符。
“媽咪——”見葉蘇淺看著鐲之魂發呆,墨小寶輕輕地喚了聲。
他其實不想這么早告訴她的,媽咪心里一定很不舒服吧。
葉蘇淺緩過神來,將鐲之魂好好地收起放到柜子里,彎下身將墨小寶從小床上抱起來:“你這小混蛋,這種事你應該早點跟我說!你不知道女人天生對首飾沒有抵抗力,什么都想往身上戴嗎?萬一哪天你不在,我心血來潮把鐲之魂戴上了,那不就壞事了?”
“我是男人,你們女人的心思我怎么知道?!蹦氁娙~蘇淺沒有半點悲情,嘀咕道。
媽咪真的一點都不在意自己的死活嗎?
“你不是號稱上帝視角,什么都知道嗎?”葉蘇淺反駁墨小寶的話。
墨小寶:“……”
媽咪,我竟無言以對,女人的心思絕對不在上帝視角之列好嗎?
“聽著,鐲之魂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除此之外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比~蘇淺著重強調了一下,“尤其是你爹地?!?
東辰奕一旦知道鐲之魂是干嘛用的,自然就會猜到她最后會死。
她真的不想東辰奕為她痛苦,為她難過。
“哦。”墨小寶悶悶地應了聲。
媽咪,其實爹地早就知道你會死了,只是他裝得太好,你以為他不知道而已。
你們兩個這樣子,真特么讓人心酸。
門外,東辰奕緩緩將放在門把手的手收回,隱忍著,克制著,身體微微發抖。
他們一心一意想要趕緊拿回來的東西,竟然是淺淺的索命符!
淺淺要死的事,到現在似乎一點懸念都沒有了。
東辰奕挺拔的身影忽然間有些彎曲,背上像壓了千斤重擔,讓他直不起腰來。
挪著虛浮的步子慢慢下樓,走到秋千上坐著,垂首靠在椅背上,整個人蒼涼落寞,神色哀傷。
心痛如刀絞。
他和淺淺,沒有一生一世,沒有一輩子。
只有三年,短短三年而已。
老天竟真的殘忍至此。
得到墨小寶的保證后,葉蘇淺安下心來,抱著墨小寶從房間出來透氣。
下樓剛好見到劉師傅,劉師傅一見到墨小寶
就高興地把他抱走了。
葉蘇淺看著翠綠惹眼的山色風光,長長地呼了一口氣,伸了個懶腰,拂開心頭難解的郁結情緒。
轉身要回客廳拿水果吃,卻瞥見不遠處,東辰奕安靜地坐在秋千架上,垂著頭闔著眼,姿勢優雅迷人,神色溫和,似乎是在閉目養神一般。
葉蘇淺繞了一個圈,躡手躡腳地走到東辰奕身后,準備嚇一嚇東辰奕。
“淺淺,嚇人就要有嚇人的樣子,你腳步聲太重了,我想忽略都難。”東辰奕感官極其敏銳。
“你怎么知道是我?”
東辰奕,你后腦勺長眼睛了嗎?
“我就是知道?!?
她是他心里的一顆朱砂痣,是他深愛的女人,他熟悉她的氣息,她的味道,她的動作,她的一切一切。
淺淺,你的事,我又有什么不知道的呢?你的心思,我又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葉蘇淺繞到前面,整個人躺到了秋千椅上,頭枕在東辰奕的腿上。
“你不是去山上了嗎?怎么一個人跑這里坐著了?”葉蘇淺眼眸如水,明亮干凈。
陽光透過枝葉,細細碎碎地光點在葉蘇淺清雅的面容上跳動著,忽明忽暗。
淺淺,若非我自己發現,你真的打算到死那天才讓我知道真相嗎?
淺淺,你知道嗎?
你讓我心疼。
東辰奕的手輕輕地撫著她臉頰上的皮膚,心臟隨著細碎的光點輕顫,跳動,窒息般痙攣,心痛苦得無處安放。
心再痛,東辰奕俊美的面龐上也始終是淡淡的微笑。
“去山上轉了一圈感覺特別累,就回來休息了。”東辰奕微微仰頭,用老年人的語氣說,“人老了,當爹了,身體不如從前了?!?
“你這話可別讓劉師傅聽見,要不然他肯定鄙視你,他都不敢說自己老?!比~蘇淺握住東辰奕的手,感覺他的手特別涼,“奕,大熱天的,你的手怎么這么冰?真的生病了?”
葉蘇淺趕緊摸了摸東辰奕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溫度好像差不多,好像沒發燒啊,那手怎么這么涼?
東辰奕故作嚴肅,一本正經:“對,淺淺,我生病了!很嚴重很嚴重的病,求親求摸求抱求暖床,睡一晚我就百病全消!”
淺淺,我真的病了,你就是我的病。
愛你如疾,藥石無醫。
這病,余生恐怕都好不了了。
葉蘇淺一聽東辰奕這話,知道他沒事,哭笑不得:“你說話就不能注意一下影響嗎?”
這么羞恥的話,居然說得如此自然,被人聽見了多難為情。
“不能?!?
葉蘇淺懶得接話,不想和他斗嘴,每次斗嘴都被他的無恥打敗。
“提前跟你報備一聲,明天我要去C市?!?
“跑那么遠?”
“是的,明天我要干一筆大買賣。”葉蘇淺握拳,“C市不久前發生過一次礦難,死了三十二個人,但這個消息被礦山老板和人聯合壓下了。這三十二個人都來找上我,許的是同一個心愿,讓我替他們討回公道,并且拿回他們的死亡撫恤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