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放開身心,一旦接受了一件事,似乎也就不那么糾結了。
東辰奕點醒歐陽,歐陽認清自己的心意,淡定了不少。
他不是喜歡男人,他只是不小心喜歡上陸寒,而陸寒恰好是個男人而已。
至于心里的那些魔障,慢慢克服吧。
可惜,歐陽淡定了,某人卻不淡定了。
歐陽昨晚睡得太晚,頭有點疼,陸寒離開后,又睡過去了,直到中午才起身洗澡下樓。
某人在他身上留下了很多痕跡,歐陽只能把黑色襯衣上的扣子全部扣起,剛好可以遮住。
幸好家里有空調,不然大熱天的穿這么嚴實,大家一定會看出問題。
陸寒那混蛋,看起來一臉林黛玉,在床上卻那么暴力。
對,他昨晚是反吻陸寒了,但并不代表他要和陸寒發生什么。可陸寒那混蛋,一副非要和他發生點什么的樣子,粗暴蠻橫。
幸好沒讓陸寒得逞,幸好沒真的發生什么,要不然他現在肯定下不了床了,而且那一步,他暫時邁不出去。
何況,就算要那什么,那他也是在上的那一個!
歐陽覺得他有必要多去鍛煉一下拳腳功夫,每次都打不過陸寒,太特么傷自尊了。
萬一以后他又強來怎么辦?
昨晚要不是陸寒腰受傷,否則他還真拿陸寒沒轍,沒準就真被陸寒上了。
慶幸慶幸,歐陽默默地想,陸寒的腰傷得真是時候,要不然他完全打不過陸寒啊。
不過和陸寒干了一架后,歐陽渾身酸痛,很不舒服,最不舒服的就是手了。
陸寒那混蛋,欲望那么強,臥槽!
歐陽以為自己是起得最晚的,結果下樓才知道,昨晚大家喝太高,沃斯、容若、東辰睿他們一堆人到現在都還賴在床上沒起。
老大和淺淺姐一早就抱著兩個小肉團去花園溜達,殷子默安妮、瑪莎靜姝騎著自行車在城堡兜風。
眼下,客廳里只有陸寒一個人在裝模作樣假裝很淡定地看報紙。
歐陽的身影一出現在樓梯口,陸寒就發現了,趕緊將報紙抬起,不敢看歐陽。
等聽到拉椅子的聲音,陸寒才將報紙慢慢放下,偷偷看了歐陽一眼。
額,歐陽坐下來的時候好像捶了捶腰,皺了下眉,有點不舒服的樣子。
他真的把歐陽那個那個了?
要不然歐陽坐下時的表情為什么那么痛苦?
可昨晚的事,他為什么一點印象都沒有?
不應該啊……
他是醉了,可歐陽是清醒的啊,歐陽完全可以打他的呀。
哦——他忘了,歐陽打不過他!
所以歐陽就這么被他強了?
陸寒感覺自己好渣,剛剛為什么要傻逼的逃走,敢做不敢當,一副吃了不認的樣子。
他現在認錯還來得及嗎?
歐陽會不會抬刀砍了他?
陸寒在進行一系列的心理活動。
“歐陽少爺,你要不要先吃點什么東西?”瑪麗阿姨問道。
其他人都還沒醒,飯菜也暫時上不了,只能讓歐陽少爺他們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他們早餐也沒吃。
“有粥嗎?”
“有,我這就給你盛去。”瑪麗阿姨笑了笑,又看了陸寒一眼,“寒少爺,你呢?”
陸寒突然被點名,反應稍顯遲疑。
“……我也要一碗粥吧。”
陸寒琢磨著他要不要跟歐陽說點什么,要不要道歉?
要不要跟歐陽說,他會負責的?
負責……
歐陽那么男人,他肯定接受不了這種臺詞,感覺像男人強了女人后說的話。
事情怎么會搞成這樣子?
那天歐陽說了不喜歡他之后,他都在想,既然他的感情讓歐陽那么有負擔,要不然就放開歐陽算了。
盡管這樣做他會很痛苦,但他一個人痛苦,總比讓歐陽一起痛苦好多了。
可他昨晚怎么就抽風進了他的房間呢?
歐陽現在是不是在琢磨著要用什么方法殺死他?
現在,該怎么收場?
他要不要主動說點什么?
粥上來了,兩人默不作聲地喝著粥。
歐陽極其淡定,原來陸寒還有這么扭捏的一面,真是活久見。
“那個……”陸寒喝了幾口粥后,琢磨了一下,覺得他不能那么渣,太不男人了。
還是坦白面對吧,要打要罵,要殺要剮他都認了。
歐陽抬眸,平靜地看著陸寒,早上溜得比兔子還快,這會兒想說什么?
陸寒被歐陽的眼神看得頭皮發麻,咽了咽口水,鼓足勇氣:“歐陽,昨晚的事……對不起!我喝醉了!”
歐陽在心里吐槽,你就想說這個?
“沒關系,昨晚我只是被狗啃了,我不和禽獸計較。”歐陽輕描淡寫。
狗?
禽獸?
陸寒被噎死了。
歐陽,你特么居然說老子是狗?
好想罵臟話!
不過,出了這么大的事,為什么歐陽的反應這么淡定?
他不是應該炸毛,拿著刀拿著槍來滅了他嗎?
歐陽骨子里是那么驕傲的人,怎么可能讓人白白上了還毫無反應?
這不科學!
陸寒童鞋昨晚斷片斷得嚴重,完全忘記了各種細節,尤其忘記了最關鍵的一段,歐陽反撲!
所以,面對歐陽這么淡定的反應,陸寒童鞋徹底想歪了:歐陽討厭他討厭到連提都不想提了么?
“歐陽,你是不是又惡心我了?”陸寒負氣地問,想起那天他強吻歐陽,歐陽彎腰作嘔。
歐陽喝粥的動作略微一頓,想起那天的場景,這家伙該不會以為他反胃是因為他強吻了他的緣故吧。
“不惡心。”歐陽說的是實話。
陸寒自己卻想歪了,歐陽說得越是自然越是淡定,就證明他越惡心。
以前的歐陽絕不會這么平靜地跟他說這些的。
應了那句話,人啊,一旦碰了感情,什么冷靜什么睿智什么風度統統都會離家出走,都會變成白癡,戀愛中的人智商為零。
陸寒越想越氣,越想越急,他把自己一顆真心碰上,結果歐陽居然覺得他惡心!
他怎么惡心了?
他喜歡一個人有錯嗎?
就因為他們都是男人,所以就惡心嗎?
陸寒見歐陽云淡風輕喝著粥,完全沒把他放在眼里的樣子,火氣“噌噌噌”往頭頂上冒:“你撒謊!你明明就惡心了!”
歐陽:“……”
陸寒,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惡心你了?
老子要是惡心你,老子昨晚吻你干嘛?
“我喝粥喝得很香,一點都不反胃。”歐陽抬眸掃了一眼陸寒,很快一碗粥見底,“瑪麗阿姨,我還要一碗粥。”
于是當著陸寒的面,歐陽連喝了兩小碗粥,充分證明他胃口很好。
陸寒:“……”
媽蛋,歐陽,你什么意思?
你膈應我嗎?
就在陸寒暗自猜測歐陽到底什么意思的時候,手機響了。
看到那個號碼,陸寒眼神一變,掛斷了。
結果不到一分鐘,手機又響了,還是那個號碼。
陸寒的心情瞬間糟糕至極,看了陸寒一樣,壓著性子起身離開,到沒人的地方接了電話。
“阿諾德,為什么掛我電話?”電話那頭的男人寒聲問。
陸寒沒有回答,反問:“你找我?”
“你在哪兒?我想見你。”
“這幾天有事,忙過之后我會去中東看你。”陸寒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和些。
“過幾天是幾天?阿諾德,你說過你要贖罪的。”
陸寒閉上眼睛輕揉眉心,頭痛不已:“欠你的,我會還你。”
“那你是答應我的要求了?”
“我正在考慮。”陸寒想起對方的要求,咬牙切齒。
“用得著考慮這么久嗎?我的要求那么簡單!”
陸寒忍不住握緊了拳頭,聽起來簡單,做起來難!
“等我去中東,會給你答復的。”陸寒深深吸了一口氣,掛了電話。
客廳里,歐陽隨性地斜坐著,姿態灑脫不羈,右手半握成拳,輕輕地叩著桌面。
陸寒剛剛看到電話的臉色很不好看,誰的電話?
這個世上,一個電話就能讓陸寒臉色大變的人并不多。
難道……是中東那邊的人或者事?
陸寒重新回到客廳,看著歐陽面無表情的臉,心情晦澀難明。
歐陽望著陸寒那一臉糾結,丟下“白癡”兩個字,轉身上樓。
昨晚的事,陸寒這混蛋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嗎?
歐陽無語問蒼天,難道非要他說出口嗎?
陸寒愣了愣,歐陽是在罵他白癡嗎?
他什么時候白癡了?
不過,他好像確實是白癡,要不是白癡,為什么會這么沒臉沒皮的喜歡歐陽?
陸寒,你是白癡,你是白癡,你是白癡……
所以,他到底要不要對歐陽負責?
歐陽要不要他負責?
花園里,陽光正好,鮮花浪漫。
東辰奕和葉蘇淺一人抱一個小肉團,樂呵呵地邊走邊逗著,和兩個小肉團咿咿呀呀地聊天。
一家四口,其樂融融。
“墨小寶,你這兩天好像長胖了,小臉都肉嘟嘟了,抱著你都覺得有點沉了。”葉蘇淺抱得手酸,換了個姿勢,然后伸手撓著墨小寶的小臉蛋。
兒子的小臉真是太嫩了,好想掐幾下。
墨小寶一聽,咿咿呀呀表示抗議,媽咪,那不叫胖,那是嬰兒肥!
“你看,墨小寶不開心了。”東辰奕吧唧著嘴逗墨小寶,“墨小寶是個小胖紙。”
墨小寶揮手要打東辰奕,安丫頭在東辰奕懷里笑得開心極了。
“安丫頭,你也覺得弟弟是個小胖紙,是不是?”東辰奕輕輕地拱了拱女兒的額頭,心軟得像團棉花一樣。
安丫頭歡樂地動了動,小手摸了摸東辰奕的臉,非常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