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到門口之后,我蹲下身子仔細聽了一下,屋子里有人在說話,似乎是癲瘋自言自語,不過對方聲音壓得很低,我也聽不清楚他在說什么。
出于好奇,我趴在門上透過縫隙向著里面看去,屋子里很黑,也很空曠,只能看到癲瘋打著燈籠照耀到的那一塊位置。
這時候癲瘋是背對著我的,借著燈光,我能看到對方面前放著一口棺材,而且他似乎就是在跟棺材說話。
看到這里我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這他么大晚上的,就算看到棺材估計都能把我嚇個半死,而且還遇上這么一個瘋子對著棺材說話,我真他么被嚇懵了。
這時候照理說我應該趕快回房去的,不過好奇心使然,我竟然趴在門上多看了一會,因為我想知道這癲瘋究竟搞的什么名堂?我可不認為他真的是半夜發瘋,跑這里來找一口棺材談心。
看了一會,我實在搞不懂,加上害怕的不行,我就準備回去睡覺了,畢竟這癲瘋太過詭異,可別等下被他發現了,要殺了我滅口什么的。
我剛轉身,屋子里忽然傳來一聲悶響,這時候我神經完全繃緊,突如其來的聲音可真把我嚇了一跳,就好像那一聲悶響敲擊在我的心臟上一樣,嚇得我差點尖叫出聲,要不是我及時想到現在的處境,硬是給壓了下來,那估計就要被癲瘋給發現了。
這一聲悶響雖然嚇了我一跳,但同時也完全勾起了我好奇的欲望,忍不住我又湊在門縫上向里面看了一下,癲瘋不見了,不過那個燈籠卻掛在棺材上方,所以這時候我能夠很清晰的看到棺材,是黑色的,不過離的太遠,而且是透過門縫,所以我也看不出是什么材質的。
“哐......”。
屋子里再次傳來一聲悶響,就好像那種沉悶的撞擊聲一樣,而且從聲音傳來的方位判斷,似乎就來自那口棺材。
“哐哐哐......”。緊接著那種沉悶的撞擊聲接連響起,同時我看到那口黑色的棺材也震動了起來。
看到這里我直接被嚇傻了,竟然忘記了了轉身逃跑,只是瞪大著眼睛看著那口棺材,一個勁的咽唾沫。
就在這時候,我忽然感覺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一瞬間我頭皮都炸開了,完全失控的尖叫,同時不由自主的向前一撲,把門給撞開了,我也摔在了屋子里面。
來不及爬起來,其實這時候我腿軟的爬不起來了,連忙轉身看后面,只見癲瘋站在門口,面無表情的看著我,很顯然剛才就是他拍的我的肩膀,可這家伙先前明明在屋子里,而且屋子的門自始至終都沒有打開,他是怎么跑我身后去的?
這一瞬間我簡直要被嚇死了,屋子里的棺材還在震動,但我卻感覺癲瘋帶給我的恐懼更為強烈,因為這時候我覺得他就是魔鬼,絕對不是人,不然他怎么可能在門沒有開的情況下,不知不覺的出現在我身后?
癲瘋一步步向我走來,我驚恐的想要后退,可這時候我身后是那口棺材,而且還在不斷震動,我他么真不知道該退還是該進,或者就這樣癱在地上別動。
最后我掙扎了一下,終究是沒敢動,也沒有從地上爬起來,只是瞪大著眼睛,驚
恐的看著離我越來越近的癲瘋。
“以后沒事不要跑這里來,很危險的”。癲瘋說著把我從地上拖了起來,順便拍了一下我背上的塵土。
我完全就傻掉了,本來想著癲瘋會殺了我滅口,或者一下子變魔鬼,把我弄死然后再吃了掉的,誰知道對方竟然把我扶了起來,而且還好言相告,這種巨大的反差使得我腦袋一瞬間完全轉不過來,愣在原地沒了反應。
不過我沒愣多久,就聽到后方忽然傳來“嘩啦啦”的聲響,就好像流水的聲音一樣。
我連忙轉頭看去,只見那棺材的縫隙里面竟然有紅色液體流了出來,仔細看了一下,我才發現那是鮮血,而且是很多鮮血,直接跟水一樣從棺材的縫隙里流了出來。
我的瞳孔完全放大到了不可思議的程度,神經已經出現了呆滯的跡象,但本能的,我還是向著后方退去。
那些鮮紅的血液流在地上之后,仿佛擁有生命,或者擁有自己的意識一樣,竟然向我和癲瘋流了過來。
我這時候已經完全被嚇傻了,甚至都不知道跑,只是一個勁的后退,癲瘋則是依舊面無表情,站在原地也沒有退后,就好像這種事他已經歷了無數次,習以為常了一樣。
等到鮮血流到癲瘋腳下的時候,對方才從口袋里掏出一把粉末狀的東西,目測應該是香灰,然后就撒在了鮮血之上。
那地上流動的鮮血被撒了香灰之后,就好像燒滾的油里面被滴進去一滴水一樣,傳來“刺啦啦”的聲響,然后徹底沸騰了起來。
同時那些鮮血也以奇快的速度退了回去,轉眼就全部倒流進了棺材里面,一切都恢復了原來的樣子,甚至地面上和棺材上連一絲血跡都沒有留下,就好像剛才那個場景只是一個幻境一樣。
但我心里很清楚,剛才絕對不是幻境,也不是我產生了幻覺,而是真真切切的事實。
這件事匪夷所思的程度和帶給我的恐懼感,絕對超越了鬼,我敢肯定就算讓一只鬼和我面對面,也絕對不會令我感到這樣難以置信和恐懼。
我不知道棺材里面裝的究竟是什么東西,如果非要用一個詞來形容的話,那肯定是魔鬼,最起碼我是這樣認為的。
癲瘋什么話都沒有跟我說,我也沒有去問,對方關上房門之后,我就跟著他離開了后院。
回到房間,我的身體依舊忍不住的哆嗦,那種恐懼感,似乎一直包圍著我,連空氣都變得非常沉重,壓抑得讓人有些喘不過氣。
菠蘿看我神色不對,問我怎么回事?我沒有回答他,只是一個勁的抽著煙,因為我知道,如果我跟他說了,這家伙準會被嚇個半死,估計現在就要跑路了。
由于恐懼,我一直磨蹭到后半夜才沉沉的睡了過去,后來睡得正香,忽然被人喊了起來,我非常惱火的睜開眼,發現是二叔叫得我,本來想大罵一通的,但看到二叔我也沒脾氣了,畢竟他是長輩,我總不能罵他吧?
“臭小子,快點起來去洗澡”。二叔催促我。
“他么天都還沒亮,洗什么澡啊”?我瞪著眼睛問二叔,感覺這家伙發神經一樣。
“你他娘的真以
為老子帶你來這里是度假來了?快點起來”。二叔沉著臉吼我。
這下我也不敢造次了,雖然心里一百二十個不愿意,但我還是摸著衣服去穿了。
“別穿衣服了,跟我出來”。二叔說著就直接拉起我向外面走去。
“我艸,我沒穿衣服......”。我一邊嚷嚷著一邊掙扎,可二叔不由分說,直接就把我拖到了院子里。
這時候天還沒亮,屬于一天之中最冷的天氣,而且是在山里,溫度可不比城市,我直接被這么光著身子拽出來,凍得不由直哆嗦,同時皮膚上也迅速的爬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二叔,你到底要干啥”?我憤怒的朝二叔吼了一句。
對方沒有回答我,直接拎起井邊的一桶水,從我頭上灌了下來,本來就冷得要死,再被二叔澆這么一桶涼水,我只感覺透心的涼,凍得我氣都有點接不上來了。
“我......我草你大爺”。這時候我也不管不了什么尊敬長輩了,直接爆了一句粗口,然后就向屋子里跑去。
二叔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哈哈”笑道:“臭小子,趕快洗干凈,等下太陽出來的時候沐浴陽光,然后我給你傳法”。
我一聽這話終于明白了,原來這家伙是要給我傳法。傳法的意思就是陰陽師給自己的徒弟傳授法力,這個講究很多,因為想要成為陰陽師,并不是畫畫符,念念咒語就可以的,傳法這才是最關鍵的所在。
首先被傳法的人,也就是陰陽師的弟子,必須要先沐浴,這個叫凈身,就是洗去自己身上的塵埃,然后沐浴陽光,而且這太陽必須是剛升起來的,這個叫化念,因為初升的太陽充滿了神圣祥和之氣,可以化去人心中的雜念和邪念。
不過這個在我看來,應該是一種形式吧,或者說是流程,具體也沒多大用處。
等這一系列的程序走完,被傳法之人需要在神明在神明面前虔誠的跪拜,因為先前凈身化念,這樣就可以讓神明接受,畢竟陰陽師施法都是溝通或者借用神明之力,自然需要神明的認可。
不過這個都只是一種說法,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說,應該就是一種規矩或者信仰吧,每一行都有各自的規矩和信仰,這個能理解的理解一下,理解不了就略過好了。
雖然我知道二叔這么做也是為了給我傳法,但這方式,真他么狗血啊,就不能弄點熱水讓我洗一下?
二叔看我滿臉抱怨的樣子,在我背上拍了兩巴掌道:“你可別有意見,當年老頭子就是這么給我傳法的,我怕一個不好傳法不成功,所以也只能一切照舊了”。
看二叔說的煞有其事,但我真的無論如何也不相信他,我敢肯定他是故意的。
洗完之后我直接被凍得臉色發青,一個勁的哆嗦,這他么就算傳法成功了,也非感冒了不可。
這時候天也亮了,二叔不讓我穿衣服,就讓我坐在院子里等著太陽升起來,這他么一坐又是一個小時,但對于我來說這好像一個世紀。
直到太陽升起老高,二叔才帶我進了對著大門那座大殿,其實先前都只不過是前奏,真正的傳法現在才正式開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