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侯府前往客棧,楚御的身邊只有小六子一人。
通往客棧的大街上,街道上行人熙攘。眾多清河子民紛紛停下手中的事物,十分熱情洋溢地跟楚御打招呼。
“參見小侯爺!”
“見過小侯爺!”
“恭賀小侯爺冊封爵位……”
諸如此類的聲音此起彼伏,不斷傳來,有不少百姓更是直接跪倒在地,朝著楚御不斷叩頭。
在清河百姓們的心中,經(jīng)過了盜匪攻城一戰(zhàn)之后,楚御已然成為了清河城的守護(hù)神,雖無法比擬清河郡侯楚長天深得民心,卻也相去不遠(yuǎn)。
楚御面帶微笑,沖兩側(cè)的行人點(diǎn)頭示意,見到跪下之人立刻上前將他們扶起來,口中連連說道:“這跪禮太重,以后不可如此”。
民心可用這四個字,大致也就這番景象了。
但眾人都能看得出,楚御的微笑,怎么看都透出幾分苦澀之意。
走出侯府之前,小六子很不放心,他覺得對方讓小侯爺去客棧,擺明了是用心不良。
所以,這一路上,小六子一直都在念叨:“再怎么說這里也是清河城,不能弱了咱們侯府的氣勢,怎么就只帶小的一個人呢?小侯爺,咱把護(hù)衛(wèi)隊都帶上……”
可轉(zhuǎn)頭他發(fā)現(xiàn),自家小侯爺壓根兒就沒聽他在念叨什么,或許聽見了但根本沒當(dāng)回事兒。
小六子訕訕閉嘴,不再吭聲。
“今天,小侯爺好像特別高興?”
沒過多久,小六子再次嘀咕起來,心里疑惑重重。
他不由得暗自猜測起來:“難道是因為冊封大典快到了,小侯爺……”
旋即,小六子就立刻否定了這個猜想。
跟在楚御身邊這么久,小六子自信對小侯爺,還是頗為了解的。
小侯爺自從性情大變之后,平日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功名利祿害死人”,對于爵位這種東西,最是不屑一顧。
要不是偌大的清河侯府需要小侯爺撐著,實(shí)在無法置身事外,估計小侯爺對這些事情根本就不搭理。
想到這里,小六子突然有種不好的
預(yù)感,小侯爺?shù)男θ堇镱^,總感覺在是算計什么。
當(dāng)兩人快要走到客棧的時候,小六子看著楚御臉上越來越濃的笑意,不免在心中幸災(zāi)樂禍道:“哦,有人要倒霉了!”
距離客棧尚有百步之遙,小六子突然一愣。
只見楚御臉色一變,整個人渾身氣勢一變,瞬間變得無精打采,臉上帶著幾分惶恐的無奈之色,慢慢向前而行。
小六子呲牙,暗笑道:“小侯爺說有好戲看,不能壞了小侯爺?shù)拇笫隆边@么想著,他趕緊流露出一副悲憤交加的神色,聳拉著腦袋,緊跟在楚御身后。
主仆二人之間的配合,簡直可以用天衣無縫來形容,完美!
“示敵以弱,示敵以弱……嘖嘖嘖,小爺這演技,若是當(dāng)初好好努力一番,怎么說也得弄個聯(lián)邦影帝啊!”楚御在心里嘀嘀咕咕,不多時已經(jīng)來到客棧之前。
外面負(fù)責(zé)把守客棧的人,是宋繼龍親自安排心腹,負(fù)責(zé)時刻注意進(jìn)出客棧的一切可疑之人。
一眾守軍將士,看到楚御僅帶了一名隨從,不由得微微一愣。
但他們對楚御當(dāng)夜在城墻上的兇悍英姿,可都是十分清楚的。心頭雖然疑惑楚御為何擺出這樣一幅架勢,卻不敢多問,連忙上前行禮。
有幾個心思活略的守軍將士,聯(lián)想到此前冊封官使派人去了侯府,頓時有了幾分明了之意,心道:“不知道小侯爺又要做什么?”
楚御有氣無力地苦笑一聲,示意眾人不必行禮,也沒有多說,大步走進(jìn)客棧。
既然是演戲,自然要演的連自己人都騙過才行,要不然怎么對得起,他給自己取的‘聯(lián)邦影帝’這個稱號?
楚御心里默念道:“演戲,要入骨三分、入骨三分……”
事實(shí)上,楚御前世窮盡一生之力,都在研究各類武學(xué)典籍、武學(xué)理論,根本就沒接觸過所謂的‘演戲’。
被他顛來復(fù)去念叨的‘演戲要入骨三分’這句話,完全是他無意間道聽途說來的。人家那些大師級的演員口中的這句話,根本就不是這個意思。
但不管怎么說,楚御至少做的像模像樣,真有幾分‘影帝’的架勢。
他做著一
切,是為了什么?
當(dāng)然是要給秦仁勇等人一個發(fā)難的理由,讓他們覺得楚御小侯爺,不過如此!
楚御曾對宋繼龍說:“欲要使人滅亡,必先令其瘋狂。”用楚御自己的話說,這是要給對方一個‘發(fā)瘋’的理由。
為了讓這些人徹底放下警惕之心,楚御可謂是煞費(fèi)苦心。
今天這場戲,就是決定整個計劃成敗的關(guān)鍵所在!
一腳剛踏入客棧的大門,就聽前方傳來一聲輕佻的嘲諷之音,道:“喲,這不是將要被朝廷冊封爵位的楚御小侯爺么?”
距離尚遠(yuǎn),但一聽這聲音就知道是誰。
如今整個清河城,敢這么陰陽怪氣地跟楚御說話的人,數(shù)來數(shù)去不超過三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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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對方正是在楚侯府吃了一個悶虧的秦仁勇。
只見秦仁勇一手摟著嬌媚女子,站在二樓的圍欄之前,一臉譏諷之色地看著楚御。
楚御臉上泛起一抹苦澀,表情難看地拱手道:“秦二公子。”
“嚯!這日頭從西邊出來了?”秦仁勇一臉古怪之色,臉上的嘲諷之意更濃,道:“你堂堂清河侯府的小侯爺,居然給我行禮?少見少見,百年難得一見的奇聞啊!”
口中對楚御冷嘲熱諷不止,但秦仁勇的眼眸中卻閃過一道精光,心道:“這小子應(yīng)該恨我入骨才對。前幾日見他也是頗為硬氣,今天怎么就軟了?”
楚御的一反常態(tài),讓秦仁勇升起警惕之心。
前兩次的交鋒,一次讓他在城外吃癟,第二次讓他在侯府丟盡臉面,他可不覺得楚御是個甘心服軟的人。
楚御心頭冷笑:“果然不好對付。但你以為這樣就完了么?”
只見楚御臉上的苦澀之意更加濃郁起來,苦笑道:“二公子見笑,前番在下不識好歹,還望二公子海涵。”
“嘖嘖嘖……楚御啊,你這幅樣子讓本公子很失望啊!”秦仁勇一臉鄙夷。
兩人說話間,早有客棧的伙計進(jìn)去通知了官使太監(jiān)等人。
官使太監(jiān)帶人趕來,穿過回廊正好撞見這一幕。
當(dāng)他看著楚御的樣子,心頭猛然一跳:“怎么有種不祥的預(yù)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