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予走上前去,那兩名軍裝修身士橫身攔住:“閣下是誰?可有令牌?”
天予搖搖頭:“我是天予,有事要見任嘯天宗主。”
聽了天予的話後,那兩名修士的臉色和氣了一些:“是任宗主的朋友嗎?對了,你可知道,這裡已經不再是通天宗的駐地,目前這裡主事的是藍大都督。”
天予皺眉道:“可是藍玄大都督?”
那兩人點點頭。
天予:“他不是在皇城嗎?怎麼遷來了這裡。”
兩名軍裝修士臉上出現一絲愧疚:“黑無常率軍攻破皇城,如今皇城已經淪陷,皇家子弟以及朝中重臣的家眷已經全部遷來紫陽郡。”
天予神情一呆:“皇城淪陷了?那四大宗門呢?”
軍裝修士:“四大宗門還在皇城,黑無常也不敢輕易對四大宗門的駐地發起攻擊的。”
天予沒想到自己離開的這一年,大雁國已經成了如此局勢,心裡不由有些緊張起來,飛雲宗還在皇城,黑無常真的不會對他們動手嗎,連軍隊都難擋其鋒,宗門難道比國家武器更厲害?
正當此時,從宗門內走出一個紅衣女子,臉色看起來有些憔悴,不過在她看到天予時,還是眼神一亮,驚聲道:“天予,你怎麼會在這裡?”
天予沒想到紅蓮公主朱麗也會在這裡,抱拳道了一聲:“公主。”
朱麗確認真的是天予後,更是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她可是清楚的,天予自從一年前進入通神境就沒有出來,大家都已經把他列入了死亡名單,更何況,通神境的門戶都已經被破壞了,他又是如何出來的。
好一頓失神之後喃喃問道:“你不是在通神境裡面嗎?是如何出來的?”
天予點點頭:“我也是剛剛纔出來,沒想到一年的時間,外面竟發生了這麼大變化。”
朱麗點點頭:“黑無常狼子野心,對大雁國籌謀已久,軍隊作戰能力遠勝大雁國,要不是大雁國軍民一心,只怕早有滅國之險,現在兩軍在天絕城相持,一時之間應該打不過來。”
天予點點頭:“我現在擔心的是飛雲宗,他們還留在皇城,我必須趕去幫忙。”
朱麗搖頭道:“你現在一個人去了又能頂什麼用?還不如投入軍中,一起抗敵報國。”
天予:“在我心裡,飛雲宗纔是最重要的,公主,我先走了。”
天予沒再理會朱麗,直接御空飛向皇城方向。
兩名軍裝修士和朱麗頓時目瞪口呆的看著御空飛走了天予。
御空飛行可是歸海境修士才能做到的,可是何曾聽說過大雁國出過歸海境的修士。
軍裝修士向著朱麗行禮道:“這天予究竟是何人?居然可以御空飛行,如果有他的幫助,說不定可以逆轉此次戰局。”
朱麗搖搖頭:“他……是飛雲宗的一個外門弟子。”
軍裝修士:“公主就別開玩笑了,飛雲宗的宗主也做不到御空飛行,怎麼可能是飛雲宗的外門弟子。”
朱麗也是一臉疑惑,但是卻不滿軍士的態度,喝道:“難道你認爲本公主是在騙你,你們居然連天予是誰都不知道,你們還好意思問,天予就是去年天武大比的第一,現在你們知道了吧,他去年進入通神境試煉一直未出來,大家都以爲他死了,沒想到他不僅活著,而且修爲好像也提升了不少,說不定真的可以改變一些什麼。”
現在大雁國最缺的就是高級修士,高層力量偏於薄弱,一場戰爭往往都是由高級修士的勝敗決定。
若是有人可以戰敗黑無常,無異於大大打擊了天狼國軍隊的士氣。
上次獨孤一醉敗給黑無常,導致大雁國全線潰退,就是軍心不穩導致。
……
再說皇城,如今主城已經被天狼國佔領。
天狼國的大將軍紫荊鎮守皇城,並開始四處清剿大雁國殘部。
一時間大雁國皇城屍橫遍野,哭聲震天。
普通老百姓根本來不及遷移,天狼國爲了犒勞三軍,四處抓捕民間女子,送入軍中供人娛樂。
四大宗門雖然氣憤,但如今卻自顧不暇。
皇城是四大宗門的根基之所在,絕不肯輕易撤離,但是天狼國卻容忍不了,四大宗門都有組織精銳加入到抗戰當中,屠滅了天狼國數支勁旅,這個仇肯定要報,而且就算放任四大宗門不管,若是軍隊一開走,難免四大宗門不會在後面作怪。
所以,消滅大雁國的四大宗門,才能解除後顧之憂,紫荊大將軍開拔軍隊進擊離宮廷最近的天和院。
天和院與天狼軍一場大戰,死傷無數,最後天和院院長帶著剩餘精銳逃離皇城,至此,四大宗門名存實亡,天和院基本除名。
數日後,紫荊大將軍再次整軍,劍指飛雲山。
飛雲宗告急,初盛海領著門下弟子緊急部署,另外派人去滄瀾殿求援。
只是此時的滄瀾殿也並不好受,滄瀾殿組織的數千精銳在與天狼軍進行了一場慘烈的遭遇戰後,幾乎死傷殆盡,宗門內只剩下幾名元老和一些修爲普通的弟子,根本無力救援。
飛雲宗內,飛雲劍已經迴歸,儘管如此,面對天狼大軍依然沒有多少勝算。
站在人羣中的蘇沐雪臉上少了一些孤傲,多了幾分鐵血,他身旁的初雪心痛的用手絹替他擦著嘴角的血污,顯然在不久前,蘇沐雪纔出去襲殺天狼軍的散軍。
初聖之冷漠的站在閣樓上,看著遠處緩緩逼近的天狼軍,握劍的手越抓越緊。
飛雲宗外門的一個角落,譚浩與夢無雙垂頭喪氣的坐在門檻上,臉上滿是疲憊,但更多的是絕望。
譚浩:“師妹,這次,我們只怕是逃不過去了。”
夢無雙笑了笑:“能死在一起也是一件好事。”
譚浩苦笑一聲:“是啊,這樣,我們或許又能見到少爺,只是,我們沒有保護好宋師妹,只怕是沒有臉見他。”
夢無雙笑道:“說不定宋師妹只是先一步去見了少爺。”
譚浩:“我們的命是少爺救的,這三年本來就是多活的,死了並不可惜,只是少爺,真是天妒英才。”
譚浩說完後嘆息了一聲,臉上又多了幾分滄桑。
飛雲宗上空,一道黑影如流光掠過,然後降落在蘇沐雪身邊:“沐雪,飛雲宗守不住了,你隨爲師走。”
蘇沐雪搖了搖頭:“師父,我能走到哪裡去?”
黑影正是前段時間受傷的獨孤一醉,他的臉上也多了幾分落寞,敗給黑無常,對他的武道之心打擊不小。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材燒,大不了離開大雁國,遠走他鄉,憑你的天賦和修爲,隨便去到哪裡,只要韜光養晦,必能一飛沖天。”
蘇沐雪還是堅定的搖了搖頭:“雪兒的家在這裡,而我,是她的依靠,我不會離開她的,哪怕死,我也要多殺幾個天狼狗賊。”
獨孤一醉:“那就帶著她一起走。”
初雪倔強道:“我不走,飛雲宗沒有貪生怕死之輩。”
獨孤一醉:“這不是什麼貪生怕死,你們這是要忍辱負重。”
蘇沐雪笑了笑:“師父,您不用再勸了,這次戰爭死了不知道多少人,他們的生命一樣的重要,我以前和您身居山中,與世無爭,可出山的這段日子,纔是我最開心的時光,我認識了很多朋友,但是,因爲這場戰爭,好多人已經離開了,他們的仇,我不能不報。”
獨孤一醉不滿的道:“別說那些煽情的話,紫荊這人修爲在明湖境八層,要是我沒有受傷,應該可以勝他,但是現在,即便是我留下也沒有把握能贏他,飛雲宗又有誰來擋他的鋒芒,初盛海嗎?他根本就不是紫荊的對手,這場戰爭勝敗已成定局,何必做無意義的掙扎。”
蘇沐雪眼神中閃過陣陣殺氣:“沒有到最後時候,我都不會放棄。”
天狼軍浩浩蕩蕩的來到了飛雲宗的宗門口。
紫荊大聲喝道:“如今,大雁國已經只能茍延殘喘,大雁國的宗門也都相繼歸順,我紫荊今日前來勸降飛雲宗,凡是放棄抵抗並投入天狼軍的,一律恩赦,如若不聽規勸,則殺無赦。”
聲音傳遍飛雲宗的每一個角落,可見紫荊修爲之深。
初盛海拔身而起,立於宗門口最高的守望臺上,怒道:“天狼狗賊,犯我國土,飛雲弟子聽我令,誓死保衛宗門,與天狼狗賊血戰到底。”
初盛海未曾想到過,才短短一年的光景,就變成如今的局面,大家都小看了黑無常,不能居安思危,就很可能坐以待斃,只是今日,後悔已無用,唯一死而已。
紫荊哈哈大笑,然後身形騰空而起,對著軍士喝道:“攻入飛雲宗,凡反抗者,殺無赦,跪地投降者,免死。”
“殺!”
“衝啊!”
頓時聲潮似海,人羣如浪,向著飛雲宗席捲而去。
紫荊則衝向守望臺的初盛海,一場大戰正式拉開帷幕。
紫荊爲明湖境八層修爲,而初盛海不過明湖境五層,接下幾掌後就不支倒飛而去。
飛雲宗另一名明湖境修士沖天而起,替下了初盛海,只是他的修爲明顯還在初盛海之下,如何能敵?
飛雲宗弟子與天狼軍的戰鬥更是慘烈,短短片刻,地上已經躺下無數的屍體,所有的人都像是殺紅了眼,踩著腳下的屍山血海不斷前衝,不斷的倒下。
屍體堆積成山,鮮血匯聚成河。
“紫荊小兒,讓爺爺來送你歸西。”
一聲大喝來自遠方,一道黑影飄忽而至,獨孤一醉終究還是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