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漆黑之墻

“我對你的信仰沒有什么興趣。”柯林冷漠的回應(yīng)道，他心里隱隱有著猜測，在一個超凡顯世的世界，虛無縹緲的信仰，或許也具有著神秘的力量。

但如果這個力量來自一個金融吸血鬼，來自于一個連環(huán)殺手，那么他寧愿舍棄。

“別！別！”從腳腕開始寸寸崩裂的割腕者近乎咆哮，“我知道很多東西，你不想知道真相嗎？我們可以和平共處，你不想……”

“沒有你的靈魂，我一樣能從你的靈魂雕像中獲得真相，雖然要費些功夫。”柯林的心意沒有一絲動搖。

“你瘋了嗎！”割腕者徹底拋去了偽裝，“想想自己是個什么樣的人！你只是一個有些運氣的小人物！你參加了實驗，現(xiàn)在還活著，更將我害死，我背后的勢力會放過你嗎？沒有我的幫助，你活不了多久！現(xiàn)在，你居然要消滅我的靈魂，簡直沒有比這更愚蠢的決定了！想想你的債務(wù)，想想你的處境！留下我，留下我！不僅你的債務(wù)能免除，我還能讓你暴富！讓你這可憐的人生煥發(fā)光彩！走上成功的巔峰！”

噼啪！

破碎聲中，割腕者的靈魂已經(jīng)破碎了三分之一！

“你說的都對，”柯林看著他，“但我太弱小了，如果我足夠強(qiáng)大，即使你是個惡棍，包藏異心，說不定我也會把你留一陣子，利用一下，因為我鎮(zhèn)得住局面，如果我強(qiáng)大，那么我會毫不猶豫的去追溯當(dāng)初的實驗。但很可惜，不，”他釋然一笑，“我太弱小了，所以，沒什么可惜的。”

“因為弱小……”

割腕者聞言一怔，他的胸口已經(jīng)碎裂。

“是么，原來是因為弱小，有辦法的，我有辦法讓你迅速強(qiáng)大，只要你愿意獻(xiàn)祭，對，我愿意和你簽訂主從契約，你看，我現(xiàn)在就獻(xiàn)上我的信仰……”

殘存的靈體突然震顫起來，一點奇異的、光輝形成的細(xì)絲從他的眉心延伸出來，朝著柯林延伸過去，哀求著。

“接受我！請接受！這會讓你擺脫獻(xiàn)祭之環(huán)，要知道你曾經(jīng)……啊啊啊！”

突然，他雙目通紅，慘叫起來！

與此同時，柯林忽的心頭一震，跟著腦袋猛然一懵，就像是有人用大錘突然敲了他的腦袋！

隨即，難以言喻的恐怖威壓降臨，仿佛很遠(yuǎn)，又似乎很近，伴著無數(shù)血色虛影、詭異嚎叫，柯林的眼前仿佛突然多了一片血海，正浩浩蕩蕩的撲來！

心底，渴望暴虐、貪婪、愉悅與肉欲的念頭滋生，讓他渾身燥熱，念頭好像套上了一層鉛衣，轉(zhuǎn)動緩慢，思緒難以成型！

他的身子震顫著，難以言喻的恐怖氣息在他的體內(nèi)醞釀，沖擊著他的皮膚，讓那些皮膚蠕動、變化，醞釀著什么！

恍惚間，柯林似乎看到一只巨大的手掌，正朝著自己延伸過來！

但下一刻，寒氣浮現(xiàn)。

黑色的、灰色的、紫色的霧氣飄散，在柯林的背后旋轉(zhuǎn)著，形成了巨大的漩渦。

漩渦急速旋轉(zhuǎn)起來！

柯林渾身一顫，冰冷的無形之力如同氣浪般，以他為中心擴(kuò)散開來，像是一層薄膜，將不斷侵蝕他意識的血光與嚎叫隔開、驅(qū)離！

瞬間，漆黑充斥了他的雙目！

“這么回事，這股惡寒？”

樓底下，戴芙琳忽然有幾分煩躁。

對面的樓上，正在指揮人收起尸體的羅賓隊長眉頭一皺，察覺到四周的天地出現(xiàn)了違和訊息。

“怎么回事？”他低語著，游目四望，希望尋找到違和之源，心底居然出現(xiàn)了焦躁。

漆黑無光的蒼穹下。

柯林踽踽獨行，他聽到了一個聲音，那聲音在召喚他。

于是他走過一座橋、穿過一道關(guān)，走在漫長的甬道上，最終抵達(dá)了一座漆黑的高山之前。

嗡！

突然！

腳下震顫。

高墻拔地而起！

極致漆黑的高墻，出現(xiàn)在柯林的面前，墻的兩端迅速朝著兩邊擴(kuò)展，轉(zhuǎn)瞬之間就延伸出去不知道多遠(yuǎn)，居然將整個黑色山脈包裹在里面。

“高墻……”

看著面前這座環(huán)形高墻，柯林先是迷茫，隨即猛然驚醒！

“靈性之墻？我的？”

現(xiàn)實中的他也突然醒過來了，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是滿身冷汗。

突然，微弱的聲音從前面?zhèn)鱽怼?

循聲看去，柯林的瞳孔驟然一縮——

割腕者的身軀已經(jīng)消失不見，僅剩的頭顱卻是扭曲變形，本應(yīng)是靈體的臉，仿佛重新?lián)碛辛似つw，一條又一條的細(xì)蛇輪廓在皮下扭動，朝著他的頭頂匯聚！

最終，在令人毛骨悚然的撕裂聲中，一條條吐著猩紅芯子的毒蛇從割腕者的頭頂鉆出！

霎時間，幾十條細(xì)蛇如同長發(fā)一般飛舞，鮮血自蛇嘴中流出，散發(fā)出毒素特有的腥臭味！

“救救我！救救我！靈魂的主宰者！請您救救我！讓我逃離死亡！讓我遠(yuǎn)離死亡啊！”扭曲的頭顱哀嚎著。

那一條條毒蛇，開始緩緩轉(zhuǎn)頭，要看向柯林。

強(qiáng)烈的警兆爆發(fā)，柯林快步后退，一下子退出了屋子，后背緊貼著走廊的護(hù)欄，心里則毫不猶豫的催動意志，讓那最后一點靈魂破碎！

下一刻，宛如肥皂泡破碎，這詭異的人頭徹底消弭，只有一點光輝殘留，伴隨著點點血色，朝柯林飛來。

光輝之中，似乎有歌頌之聲。

柯林背后還未消失的三色漩渦猛然旋轉(zhuǎn)，直接將那光輝吞噬下去，然后緩緩收攏、消失。

滋滋滋……

與柯林后背緊貼的護(hù)欄扶手，像是被炙烤了一般，發(fā)出滋滋聲響，在護(hù)欄上留下了一道扭曲的痕跡。

但滿心驚駭?shù)目铝郑丝桃呀?jīng)顧不上探究身后的變化。

好一會，他的思緒才重新恢復(fù)過來，然后就被疑問填滿了。

“剛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割腕者的靈魂破碎了，他要將信仰遷移給我，然后發(fā)生了異變？那些血色……”

嗡嗡嗡！

重重疊疊的嗡鳴聲在柯林耳邊響起，心底更是生出一股對極度危險的預(yù)感，讓他意識到不能隨便回憶剛才的情景，于是果斷驅(qū)散了念頭。

“不可言明之物？有點克蘇魯內(nèi)味了，不會是什么邪神吧？拜托，我才穿越過來幾天啊，不至于吧……”柯林吐槽著，將意識沉入心底，“那我想自己的事總可以了吧，剛才我看到的那座高墻……”

在他的心底，漆黑的環(huán)形高墻佇立在漆黑的夜幕下。

“……”

沉默了幾秒，柯林確認(rèn)身上沒有什么異變后，他揉了揉眉心。

“假設(shè)這是我的靈性之墻，那為什么是黑色的？無論是警探，還是割腕者，他們的心中高墻都是白色的，還發(fā)光的說，對了，割腕者的墻上還有點光焰。”

想到這里，他將意識集中在西方牢籠中，發(fā)現(xiàn)那割腕者的尊雕像完好無損。

“靈魂離開，并不意味著雕像破碎。警探的雕像破碎，是因為他燃燒了靈魂……”驅(qū)散了心頭低落，柯林忽然想到，“話說回來，五個籠子，如果裝滿了會怎樣？咦？”

突然，他心有所感，意識向上延伸，這才發(fā)現(xiàn)，在五云之上，漆黑夜幕之下，多了點光輝，那仿佛是一顆微小的太陽，內(nèi)里蘊含著一點血色。

“這東西……好像是割腕者靈體崩潰后，最后留下的東西，也是殘留物嗎？好像有些不同。”

更多的疑問，更多的謎團(tuán)，伴隨著割腕者的死去，呈現(xiàn)在柯林面前。

“但他已經(jīng)死了，我不會因此后悔，只以后慢慢從靈魂雕像中搜索記憶了，如果那真的是記憶的話。”

靈魂雕像中隱藏著特質(zhì)與能力，還有無數(shù)光影碎片，如噩夢，如幻境，錯綜紛亂，讓柯林心神混亂。

“警探不會騙我，我總能找到方法的，在解決自身問題的同時，增加對神秘超凡的認(rèn)知和知識，一定能幫助我探查這些記憶！說起來，割腕者那顆腦袋最后的造型，和前世神話中的一個人物很像，巧合嗎？”

他的思路被敲一聲呼喊打斷。

“瓦爾蘭先生，還要多久？收拾好了嗎？接我們的車來了。”戴芙琳的聲音從外面?zhèn)鱽恚澳憧煲稽c，我老是心神不寧，咱們得快點離開這。”

“快了。”柯林收攝心神，特搜隊是他接觸神秘的契機(jī)，不能耽擱。

換上一身衣服，蓋上行李箱，最后掃視了一眼狹窄的屋子，目光在破損的沙發(fā)和地板上掃過，他這時才感到心疼。

“希望我能盡快擺脫經(jīng)濟(jì)危機(jī)，消除身體隱患，得到神秘的知識，找到一個待遇優(yōu)渥的工作，回到這里，過上平靜的生活。”

離開的時候，他注意到了護(hù)欄上的印記，但戴芙琳的催促，讓他無暇細(xì)查，只能說一句：“能找人幫我換扇門嗎？原來那扇被割腕者破壞了。”

“小事。”

得到回答后，柯林跟著戴芙琳走出了公寓樓，心里盤算著，什么時候抽空把扔出去的靈槍處理了。

對面樓頂，羅賓隊長若有所思的看著兩人。

叮。

平靜的血池，突然泛起漣漪。

倒映在水面上的鈔票和錢幣之景因此波動。

血池邊上，穿著考究的紳士，將手中的雪茄放下，他站起來，來到池邊。

他那雙如同鷹隼般的眼眸中，突然一片血紅，渾身散發(fā)出貪婪、暴怒與急切的奇異情緒波動。

周遭，詭異的波紋在空中閃現(xiàn)。

身后，留著黑色長發(fā)的女人緩步走來，貼身的制服勾勒出曲線。

她來到紳士的后面，小心的注視著那些波紋，低語道：“先生，發(fā)生了一點意外，我們的一位執(zhí)事，死了。”

“找到他。”紳士的目光恢復(fù)正常，他看著血池中越來越明顯的漣漪，“找到殺他的那個人，吾主需要那個人的肉體，非常需要，要快，趕在那件事之前。這樣，也許我們就不用冒險了。”沙啞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迫切。

女人略感詫異，但還是低下頭：“如您所愿。”

等女人離開，紳士看著血池，低語道：“看起來，布爾森堡來了一位了不得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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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