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王宮位于玉清朝都城東北方向三十里,依山而建,四季各有不同的景色。雄偉的宮門前有一條大河如同玉帶蜿蜒而過。
這座宮殿號稱七界最為精致的一座宮殿,每一個角落都有自己不同的景致。
而這座宮殿的主人玉清朝次皇殿下在這個古老的王朝之中也是地位十分超然。三百年前,玉清朝的先帝乃是命天境巔峰的強者,而且正當壯年,坐擁整個玉清朝的修煉資源,秘籍寶典無數。
幾乎所有人都覺得先帝必定會成為至圣強者,雄霸級、甚至是君臨級,恐怕都不是先帝的武道終點。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等著先帝突破成為至圣強者之后,帶領玉皇朝中興,統領六大古朝的時候,他卻在沖擊雄霸級的時候走火入魔,自爆而亡。
一位近乎雄霸級強者的自爆,連皇宮內的大乘符印也沒能完全攔住,造成了當時整個都城強烈地震。
而當時皇子皇孫都不敢有二心,全都想方設法博得先帝歡心。因而先帝沖關的時候,他們全都在密室外面跪守。
結果導致皇位繼承序列最前面的八人全部死亡。而皇位交給誰,積聚成了一個微妙的問題。
當時的次皇殿下,和現在的皇帝都有資格。而皇帝陛下當時遠在萬里之外的人魔戰場上,不過還在苦苦奮斗,只是一個偏將,并未能夠執掌大軍。
次皇殿下當時就在東王宮中,他距離都城最近,只要他愿意,他就會是玉清朝的皇帝。可是次皇殿下偏偏將這個機會讓給了當今皇帝。
他在東王宮中開了一場“無遮攔大會”,一玩就是三天,就是不肯進入都城,等到皇帝趕回來,一切水到渠成。
皇帝冊封他為次皇,意思是地位僅次于自己。并且在隨后的三百年中,對他信任有加,幾乎是言聽計從。而次皇殿下也是忠心耿耿,雖然不怎么管事,但是也絕不給皇帝陛下惹事。
他醉心于山水,一手將原本并不出色的東王宮打造成了七界之上最精致的宮殿。
今天,東王宮中迎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為此,次皇殿下甚至將原本一直住在東王宮中的幾位密友找借口打發了出去。
正殿窗戶上的窗紗放下來,大乘符印打開,一片特殊的力量籠罩整個大殿。即便是有人在外面用秘法窺視,也難以看清殿中的情況。
大殿外,更是有武道強者層層守衛,不準任何人靠近。
可是,所有的這些都擋不住一個人。
一位十三四歲明眸皓齒的小姑娘蹦蹦跳跳的進了正殿:“父王。”
聲音如同黃鸝鳥一般清脆動聽,次皇殿下正在和客人密談,忽然被最疼愛的女兒闖進來,也是頗感無奈,卻不忍心責備她:“是憐兒啊,你先出去,父王一會就來陪你玩。”
憐兒一撇小嘴:“您還有什么事情啊,我都等了您快半個時辰了,你以前可從來沒讓人家等這么久。”
客人嘴角不由得露出一絲不滿,暗忖這個風月王爺果然難成大事,難怪當年會將皇位拱手讓人。不過也無所謂,自己只不過是用他做一個踏板,只要和玉清朝皇室談妥,就可以將他一腳踢開。
“憐兒乖,快些出去,父王還有正事。很快就談完了,等父王閑下來,你想要什么父王都買給你好不好?”次皇殿下連哄帶騙。
憐兒卻有些好奇的看著那位客人:“你是誰?”
客人冷傲,故作淡然道:“本座冷劍。”
憐兒歪著腦袋想了一下:“冷劍?哦哦哦,你是那個冷劍公子?”
冷劍公子臉色有些難看,這小丫頭片子絲毫不知畏懼和恭敬。但是看著還有大事要辦,他僵硬的一點頭:“正是本公子。”
憐兒頓時滿眼溫柔憐惜:“你好可憐啊!”
冷劍公子莫名其妙:“本公子?可憐?呵呵。”
“是呀,是呀。”憐兒不停點頭:“那個孫昂太過分了。就算你之前有做的不對的地方,就算他是當代第一天才,可是也不能這樣欺負人吧。你每一次發布會,都會被他打得稀里嘩啦輸得一塌糊涂。
父王經常教導我們,做人要厚道,孫昂這樣真是太不厚道了。他完全沒有考慮過你可憐的心靈呀。唉唉唉,我好同情你喲。如果有機會見到孫昂,我一定會認認真真的告訴他,讓他不要再欺負你了好不好?”
“你,同情本公子?可憐本公子?”冷劍公子額上青筋暴起,差點要暴走了。他一向是天之驕子,什么時候竟然淪落到要被一個屁事不懂的小丫頭同情可憐?!這是他最大的諷刺和嘲笑啊!
可是憐兒仍舊善良心爆棚:“另外呢,人家覺得你也不要氣餒,更不能自暴自棄。你雖然遠不如孫昂,但你也是丹器師啊,比別人強多了,你說是不是?一定要振作起來呀,看開點,不要跟孫昂比,你還是很有前途的。”
這一番安慰和鼓勵,更是讓冷劍公子怒火中燒,怎么聽怎么刺耳。
次皇殿下看出來他就要爆發了,連忙把女兒哄出去:“好了好了,憐兒乖,去外面等著,父王很快就好了。”
等憐兒出去,次皇殿下尷尬一笑,道:“小孩子不懂事,公子莫要見怪。”
冷劍公子淡淡道:“自然不會。”同時心中閃過一絲狠戾,這個該死的小丫頭片子,你給我等著!
次皇殿下問道:“剛才公子說的可是真的?”
冷劍公子哼了一聲:“法教之前的天降神石就是從本公子這里得到的消息。只不過,那個家伙太蠢了,居然被孫昂撿了便宜。”
次皇殿下想了想,他雖然醉心風月,不愿意卷入權力爭斗,但并不意味著他真的不懂。
玉清朝和法教不同。玉清朝是王朝,不涉及信仰。因此玉清朝如果得到了第二塊天降神石,對于他們來說有巨大的好處,而不會出現法教那種悖逆和尷尬。
他點頭道:“容我稟報一下陛下,公子放心,不會讓你等太久。”
冷劍公子隨手從袖子中取出一枚玉碟:“這是我的要求。”
“好。”
次皇殿下送走了冷劍公子,才取出玉牒看了一眼,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果不其然,其中有些要求對孫昂十分不利。
“想利用我們玉清朝對抗孫昂?我們堂堂六大古朝,豈是那么容易被人操縱。”
……
孫昂將手中的一份材料處理完畢,暫時放在了玉案上。
一丈三長短的玉案上,已經擺滿了各種材料。僅僅是這些材料的價值,就在兩億玉錢以上!
這些都已經提前處理完畢,可以直接開始煉制,不過孫昂卻微微嘆了口氣,沒時間讓他繼續下去了。
主材他已經想好了,選取君臨級陰雷巨海蛇尸體上的一截脊椎骨。這一次,他只有五成把握能夠成功。
而之所以停下來,是因為他感覺到自己身上的天街玉牌閃亮起了光芒,是隆天盛在喊他了。
孫昂退出照代堂,回到了天街之中。他的屬臣鄧太吉等已經從貢陽城趕了過來,看到孫昂出來,立刻迎上去稟報道:“隆天盛大人派人來過了,通知主公直接去三大仲裁者那里。”
仍舊是徐再遷三人,隆天盛站在一旁。孫昂上前拜見之后,徐再遷開門見山說道:“登錄冊上練恒古的名字已經十分明亮了,而且明亮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程度。”
他一邊說,一邊抬手翻開了登錄冊。練恒古的名字立刻光芒大放,照亮了整個桌子。
孫昂也很奇怪,因為即便是名字明亮,那朦朧的光芒也僅僅是局限于名字本身,絕不可能發散到登錄冊紙面范圍之外。
“這意味著什么?”孫昂問道。
三位大仲裁者一起搖頭:“我們也不知道。不過這個變化讓我們認識到一點,我們對于登錄冊,對于整個七界,顯然還是不夠了解的。也就意味著,營救練恒古,可能會存在這我們所不知道的機會。”
麻冰陽接著說道:“所以我們決定攜帶登錄冊前往迷地,說不定到了迷地,登錄冊可能會有新的變化。”
孫昂大喜:“如此甚好……等等,您是說,你們也要一起去?”
第三位一直不曾開口的大仲裁者元本初緩緩睜開眼來,沉聲道:“不錯,我們三個老家伙跟你們一起去。”
這次孫昂大吃一驚:“萬萬不可!三位閣下請放心,我們一定會拼盡全力將師曾祖救回來。迷地兇險,三位閣下還要坐鎮天街,萬一有了什么意外……”
徐再遷一擺手打斷他,沒好氣說道:“我們當然相信你們的決心,但是對于你們的實力就不那么有信心了。”
“登錄冊乃是我天街根本重寶之一,只有三為大仲裁者齊聚,才能帶出天街。這是天街千萬年來的規矩。”
孫昂啞然,原來如此。
元本初又說道:“不過在行動之前,卻還有些事情需要確認。”
“練恒古當年的確實力強橫,甚至有資格競爭成為大啊仲裁者。不過這么多年過去,他現在的情況到底如何并不清楚。
我們三人一起出動,外加一件天街根本重寶登錄冊,成本實在太高,僅僅憑借一個情況不知的練恒古,難以說服我們做出這樣的決定。”
孫昂一愣,元本初的意思是練恒古現在究竟如何還不知道,救回來之后對天街能有多大價值不明確。他本想糾正三位大仲裁者閣下,不能這么計算,但是很快想到他剛剛進入天街的時候隆天盛對他說的話。
三位大仲裁者閣下,真的是十分“公正”,因而在某些方面就像小販一樣。
他沉聲問道:“那么,三位閣下需要一個充足的理由?”
“是的。”這一次開口的是麻冰陽:“我們給你三天時間,給我們一個充足的理由。如果得到認可,我們三個老家伙帶上登錄冊陪你們走一遭。否則,只能隆天盛自己去。就連你也不準去,除非你們愿意,你們這一脈,從隆天盛、莫天運、一直到孫遠海和你自己,統統被逐出天街!”
孫昂一咬牙:“好。”